古池少校的臉上出現抽搐。
嚣張!狂妄!大言不慚!!!
當這麽多人的面,被一個剛剛披屍的惡鬼指着鼻子挑釁,他的鼻子都氣歪了。
門口的士兵看到古池少校肌肉鼓脹,接着,他雙拳捏起,骨節響動的聲音清脆入耳。
黃克成一怔,低聲道:“能量引流達到40%,理論上将靈魂對肉體控制程度也會達到40%!!!他灌注力量的時候,竟然還有肌肉律動!”
齊修遠的副手,黃克成教授看到古池少校雙拳緊握,不斷使力,從背部開始,肌肉波紋一層一層灌注在雙臂,雙臂粗大,手臂呈現紫色,好像兩條鐵臂一樣!
“無知小輩!死不足惜!!!”
古池少校聲音雄渾,陰氣震蕩,堆疊着陽氣,他的拳頭已經充血發紫,接着變成黑色!
離得近的幾個新兵,被一聲怒吼,吓得雙腿發軟,倒在地上!
古池少校踏步而出,地闆龜裂,他的背後,出現一個虛影。
那個虛影一身武将打扮,鬼氣中有幾縷金色!
英靈!
生前有大功德,死後立廟手到供奉之人,才是英靈!
竟然是英靈披屍?!
英靈這東西,秦昆也聽過不少,許多地方的城隍老爺都是英靈,這種鬼基本上都會附身廟宇神像上,保護當地百姓,不過……很少見到披屍的英靈。
“你的廟被拆了嗎?”
見到古池少校沖來,秦昆冷不丁問了一句。
古池少校面色更怒:“需要告訴你嗎!”
一拳砸來,秦昆單掌迎上,拳風激蕩,秦昆身上的白大褂被吹的獵獵作響,一拳,擋住了。
但沒完!
另一拳迅速砸來,拳頭還沒打中秦昆之前,秦昆動了。
“放肆!!!”
五指用力張開,接着緊收握拳,好似大袍上膛,兇猛轟出,打在古池少校肚子上。
噗——
古池少校雙目圓睜,陽身的對碰他不會受到一點傷害,可是這一拳直擊靈魂,整個人被打到空中,他一條手臂被秦昆握住,瞬間拉了下來,又是一拳!
正中臉頰的拳頭,古池少校倒飛而出。
砰砰砰!
連續撞壞三個實驗床,将實驗櫃砸的稀爛。
“還是一隻被人供奉的陰靈,披屍後就這麽草菅人命?”
秦昆走過去,抓住古池少校的長發将他拎起。
“你……”古池少校精神肉體似乎受到重創,他難以置信,口氣在哆嗦,“陽氣這麽充沛,你……你不是惡鬼?!”
“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鬼?”
秦昆答完,臉色聳拉下來,“四條人命,這筆賬是不是該算算了?”
“你算老幾,憑什麽和我算賬!”古池少校不斷掙紮。
秦昆死死按住了古池少校的脖子,低聲道:“想怎麽死?”
兩人從始至終,都無視旁人,簡單的三拳兩腳,看似平淡無奇,但一些老兵不由得皺起眉頭。
太恐怖了!
這兩人,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三拳兩腳!
剛剛古池少校沖入他們之中,簡直虎入羊群一樣,随手捏斷了三人的脖子。他們可是南方幾個軍區調來的精銳啊!論身體素質,三個人對上一個兵王都有一戰之力!古池少校殺那幾個人随意的如同砍瓜切菜,這是怎樣可怕的力量,恐怕一人可以屠隊!
就這樣的戰力,挨了那個年輕人兩拳,就被打成死狗一樣?
這……年輕人到底是什麽身份?
齊修遠回過神來,秦昆變成鬼魂,再到讓那個屍繭死而複生,已經擊碎了他的世界觀,在這種匪夷所思的現象面前,科學又算是什麽?
這到底是信仰的崩塌,還是新征程的起航?
“秦小哥,他不能死!”齊修遠看到秦昆要下殺手,急忙勸阻,“他是我們的實驗體!很重要!”
“他也殺不死我!”古池少校臉上開雜貨鋪一樣,一臉不服輸的大吼。
砰!
古池少校的臉被摁在地上,秦昆五指虛抓,一隻鬼影被提了出來。
那是個粗犷的武将,武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從屍衣裏抓了出來,接着,腦袋被秦昆摁住,隻看到一團綠火閃爍,便變成了一塊冰坨。
秦昆起身,踩碎了那個冰坨,抖了抖衣服,斜眼看着齊修遠。
“這不怪我,他自找的。”
……
從黑夜到白天,再到黑夜。
秦昆睜開眼,從沒覺得,一覺有這麽漫長。
這一覺睡得人昏昏沉沉,無數怪夢幻燈片一樣的閃過。
夢裏的自己,是上次來到1980年的自己,那次的他,迷失在這個時間線中,性情狂暴,殘忍,不受控制,他殺了許多生死道同道。
他被判家追殺,受了言判詛咒,生機消弭。
他來到三墳山實驗基地,尋求幫助,碰到齊修遠,齊修遠給了他第二次生命,但是改變不了他瀕臨死亡的事實。
我死了嗎?
哪個我死了?
現在的我到底是誰?
夢裏那個自己,經受過無數次實驗摧殘,同時血液被不斷抽取,當成了‘營養液’的主要材料。
好古怪的夢,那些這麽又如此逼真。
一切複雜的哲學問題既然想不通,也就不想了。
腦海中,他被當成實驗體的景象一幕幕閃過。
突然間,他好像回憶起一些東西。
白龍寺?
好像夢中的自己……是從白龍寺走出來的?
太亂了,白龍寺有無數個自己,每個自己都屬于自己的時間線。怎麽會有别的時間線的自己出現?
……
昨夜,秦昆殺掉那隻英靈,齊修遠整個人要崩潰掉。
那可是第一個承受40%能量引流的實驗體,就這麽被秦昆毀了!秦昆管不了那麽多,殺人償命,這道理亘古不變,既然是鬼殺人,既然自己是捉鬼師,滅掉對方,天經地義。
輕松地毀掉了齊修遠的心血,讓齊修遠生無可戀,秦昆又提出,在齊修遠的房子裏睡一覺,當時齊修遠的臉色,便秘一樣難看。
打了個哈欠。
精神飽滿,秦昆走下床,拿起一個搪瓷杯子,一口喝幹了裏面的水。
齊修遠的兒子齊衛國正在打盹,突然被驚醒。
“呼……昆哥,吓死我了。你起來了?”黑夜中,齊衛國穿着戎裝,伸了個懶腰。
秦昆問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昨天天沒亮,秦昆記得自己就睡着了,這一覺起來,天還是黑的。
“20小時。”
20小時?
秦昆下半身,穿着實驗短褲,床頭,是一件白大褂,被秦昆披在身上。
“昆哥,我爸叫人給你準備了一身衣服。”
秦昆看到另一邊床頭,是一身軍裝,秦昆搖搖頭:“不合适。”
“昆哥,合适啊,按照你的尺碼準備的……”齊衛國不明所以。
“你今天不待在軍營裏,跑回來做什麽?”
齊衛國嘿笑道:“新兵第一階段訓練已結束,我是優秀标兵!我來陪你,是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!”
秦昆活動了一下脖子:“那你的任務完成了,我要離開一下。”
呃?
齊衛國一愣:“你去哪?”
秦昆道:“去辦件事。”
“回來嗎?我爸說,明天請吃餃子!”
秦昆回憶起,自己曾經抱着齊衛國的女兒,齊紅妝合過影,當然還是會再回到這個地方的。
“回來。”
秦昆說完,齊衛國眼前一花,他的視線裏,秦昆突然就消失了,沒留下一點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