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了好久,終于在江邊不遠,發現一個夜市。夜市位于人們歸家的路上,噴香的味道總能勾起人垂涎的食欲。
老道士呼噜噜喝着混沌,表情開心,秦昆陪在旁邊,肚子也餓了。
“七碗了,道爺……大晚上吃這麽多容易積食。”
老道士一開始喝馄饨還沒什麽,小口品嘗,細嚼慢咽。到後來,幾乎是往嘴裏在倒。
旁邊摞了七隻空碗,還有三碗晾在旁邊,老道士擺了擺手:“無妨,老道胃口好!”
老闆在一旁興奮道:“道爺,還要嗎?”
老道士嘿嘿一笑:“要啊!剩下的馄饨都煮了!”
老闆一愣:“都煮了?道爺,剩下的起碼能煮10碗,您可吃不完。”
“吃不完?怕老道沒錢嗎?秦小友,看賞!”
一碗馄饨9塊錢,秦昆遞給老闆200,多餘的就當小費了。老闆眉開眼笑,今晚還真是大生意啊。
不一會,一輛車停在附近,車上走下一個人。
光頭,老态龍鍾,但是步伐越走越穩健,身材也從開始的佝偻,變得魁梧挺拔。
葛戰來了。
“葛大爺……”
秦昆意外,葛戰是怎麽找到這裏的,隻見葛戰坐在小闆凳上,一言不發開始吃馄饨。
嘶——
生死道的前輩,莫非喜歡這口?
秦昆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神奇。
葛戰到來後,不一會,出現越來越多的面孔。
燭宗,楚老仙,楚千尋。
符宗,餘黑臉。
鬥宗,景老虎。
殡儀館老王、老曲。
甚至剛剛回家的韓垚也趕來了。
人群中,有一個拿着鼻煙壺的老頭,長相頗爲熟悉,秦昆想起來了,這老頭,是去年參加南宗道會前,給他量身做衣裳的老裁縫!
楚老仙幾人都站着,坐着的隻剩葛戰、老道士,秦昆屁股下面有刺,也站了起來。
“嶽丈。”滿頭白發的老裁縫見到老道士,點頭哈腰,帶着讨好。
“誰是你嶽丈,滾一邊去。”老道士白了老裁縫一眼。
老裁縫尴尬不已,解釋道:“秀雅去看您重孫女了。”
“哼!”老道士懶得理老裁縫,轉頭看向葛戰,“葛龍頭,叫這麽多人給我擺譜啊?老道和秦小友吃個馄饨而已。”
葛戰道:“老餓鬼,我提前聲明,一,你不許住我們魁山老宅。二,不許來我們魁山老宅蹭吃蹭喝。三,不許管我們臨江生死道的事。”
葛戰豎起三根手指,約法三章!
老道士桌上的馄饨碗已經空了,老闆又端來幾碗,小心翼翼看着衆人。
打架?不像,在場全是老頭,又不是小年輕。
聚會?也不像,這麽大的年紀,晚上12點多了,誰聚會來夜市啊。
老闆不明所以,問道:“各位也吃馄饨嗎?”
“煮你的馄饨,費那麽多話幹什麽?”
“大爺,你說話怎麽這樣……”
“老朽說話什麽樣你有意見嗎?”
葛戰眉毛豎起,眼神兇光迸射,老闆被吓到,退了回去。
老道士撇撇嘴:“小氣。三生,你現在是鬥宗當家的,老道士蹭住幾天沒問題吧?”
景三生苦笑:“前輩,有師叔在,我說了不算……”
“什麽你說了不算,你說了不算誰說了算?你師叔現在老糊塗了,不用理他。”
“晁震,你才老糊塗了!”葛戰勃然大怒。
老道士八風不動,喝完馄饨,樂呵呵朝景三生走去:“走吧走吧,不理他。今晚困了,得好好睡一覺,把葛戰床給我鋪好就行。”
“晁震,老朽說過讓你睡我床嗎?!”
“葛龍頭,你多大的人了,怎麽那麽磨叽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老道士拉着景三生一走,葛戰急忙追了上去:“給我站住!”
秦昆看到一群人連話都沒說上,就目送老道士離開,這派頭,有點大啊。
“老王,你怎麽來了?”
王館長頂着黑眼圈:“中午沒認出來,怠慢了。看樣子,他老人家心情還不錯。小秦啊,批你幾天假,把前輩陪好?”
陪好的話問題不大,畢竟老道士剛剛還指點過他道術,但是……
“他到底是誰?”
秦昆心裏抓的難受。
王館長打了打哈欠,和曲大爺回去了。餘黑臉搖頭一歎,也回去了。楚老仙目送老道士走遠,這才轉身離開。老裁縫吸了吸鼻煙,一臉的苦大仇深地走了。
馄饨攤,老一輩走的一幹二淨,隻剩下楚千尋,韓垚。
韓垚揉了揉脖子:“我說昆哥,他是誰你不知道?你都不看手機的嗎?”
秦昆眨了眨眼睛:“這個月嗜睡,我一直調的靜音……”
韓垚搖搖頭:“我去睡了,明早還上班呢。”
韓垚走後,楚千尋發現秦昆在翻手機,說道:“狗哥,别看了。那是酆都觀的畫皮仙。”
酆都觀,畫皮仙!原來是他?
華夏五位超一流的捉鬼師,鬥宗大威天龍,判家玄儒,佛林寺聖僧,魚龍山老太歲,酆都觀畫皮仙。
秦昆早猜到這老道士不是老太歲,就是畫皮仙。可是大家這都什麽表情?
秦昆納悶:“大小姐,就算他是畫皮仙,這些人也不至于是這種表情吧?你爺爺眉頭都快皺斷了。就連葛大爺,也跟耗子見了貓似的。”
楚千尋招了招手,帶秦昆上了車,車子發動起來,楚千尋才道:“我聽我爺爺說,畫皮仙有啖鬼的癖好,上一代許多人的鬼差,都是他吃的……”
納尼?!
秦昆脖子僵硬,眼神圓睜。
“他吃鬼?!”
“葛戰前輩、以及判家左前輩的鬼差,都是他吃的。還有……”
“還有什麽?”
“還有他們師父的陰魂。”
……
晚上回到家已經1點了。
秦雪、杜清寒已經睡着,秦昆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不眠。
捉鬼師他見過不少,吃鬼師可是頭一遭啊!
“昆哥,怎麽了?”
杜清寒把房間從次卧搬到書房後,秦昆又回到自己的次卧。晚上牛猛、剝皮沒法玩電腦,隻能修煉,顯得格外無聊。看到秦昆在發呆,都好奇問道。
“笑面人呢?”
“樓下,和十六阿哥玩沙子呢。”水和尚趴在次卧陽台,回頭彙報。
“叫上來吧,這陣子都别亂跑,來了個吃鬼的道爺。”
即便是夏天,屋子裏鬼差太多,睡覺時還是有點冷,秦昆蓋了一個薄被子,被窩裏,嫁衣鬼鑽出頭來:“主子,你說的可是酆都觀晁震?”
“咦?你認識?”秦昆微張嘴巴,這厮什麽來頭啊,怎麽誰都認識?
嫁衣鬼舒服地靠在秦昆身上,伸了伸懶腰:“見過一次,他年輕時來過臨江市,和楊慎打過架,不過似乎平手。對了,他可沒被烙下業火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