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10點,夜風懶散,樹葉婆娑。
白湖鎮老街,秦昆的旅行社裏,坐的滿滿當當。
服裝各異,神态各異,年齡各異。
“當家黑狗,貧道還有事,不知你叫貧道來這裏,有何貴幹?”
徐法承一身道袍,桃神對劍交叉在後背,他此次來南宗道會的目的很簡單,便是拿到失散的桃神劍。
南宗道會結束,徐法承想要離開時,突然收到秦昆邀請,有些意外。
他記得,他和秦昆,可沒打過幾次照面。
猛鬼旅行社裏,幾乎每次都是空蕩蕩的環境,今天頭一次快要坐滿。
鬥宗聶雨玄、萬人郎、李崇一桌。
九地嬴鳳瑤、佛海、莫無忌一桌。
魚龍山趙峰、裘龍泰、墨鯉、墨夷一桌。
北派韓垚、柴子悅、崔鴻鹄一桌。
靈偵總局雷塵、齊紅妝一桌。
還有那個苗人少年鄒井犴,獨自坐在角落。
王乾、楚千尋在秦昆旁邊,秦昆坐在首座,開口道:“叫大家來沒别的意思,一會送大家一個東西。”
送東西?
一群人摸不到頭腦。
送什麽東西,需要這麽大張旗鼓?
除了南宗北派幾個人,心裏明白了秦昆要送什麽,其他人包括徐法承在内,一頭霧水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
秦昆話音剛落,老街門口,一輛頂着煤氣包的老式公交車緩緩開來。
秦昆起身,“走吧。到了就知道了。”
旅行社門口,韓垚趕着九具屍體上了車,衆人一上車,便發現有些不對勁。
“這車是什麽車?!”
“這司機是隻鬼?”
“好重的陰氣……這車裏坐的都是鬼?!!”
衆人驚呼不定,即便一些生死道前輩,都沒見過靈車,更别說這些新秀。
徐法承眯起眼睛,盯着司機、盯着售票員,突然開口:“你們是千乘國?把式張的門下?”
徐法承的威壓,已經很重,司機、售票員不敢怠慢:“千乘國見禮。”
有道是陰陽相濟、陰陽相安,人與鬼也是處于約定成俗之下,可以互幫互助,這群人幾乎囊括生死道全部新秀精英,買路錢都不用交,坐在車裏。
“秦上師,發車嗎?”
司機顯然和秦昆已經很熟了,發現秦昆今天帶了這麽多人來,千乘國的招牌也不頂事,現在這車裏,可是這群陽人說了算。
秦昆道:“再等等。”
不一會,一個人哼哧哼哧地抱着壇子跑了過來:“秦、秦師兄,我來晚了!”
秦昆招了招手:“上來吧。”
人齊,發車。
目的地,西山鎮,西山實驗基地。
車内,派系分明,九地的人最多,光是魚龍山一下子就來了4個,王乾揮了揮手,趕走了秦昆旁邊那隻鬼,一屁股坐下疑惑道:“秦昆,你确定了,要給這麽多人打上十死印?”
秦昆點點頭:“确定了。”
前面,楚千尋轉了過來:“那位茅山來的,也需要嗎?”
秦昆點點頭:“當然,其實在鬼三關時我想過,爲什麽黑魂教敢那麽爲所欲爲。我托人查過,他們的名頭在歐洲,讓人聞風喪膽。”
王乾撇撇嘴不屑道:“那能爲什麽,還不是心狠手辣。我在東南亞時就聽過西歐、北歐很亂,裏面的宗教繁多,争鬥殘忍。”
楚千尋有些擔心:“狗哥,咱們這群隊伍,可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主啊。我怎麽看這都是一群心高氣傲的人。”
秦昆回頭,這群同是生死道的弟子,看起來誰也不服誰,氣氛一點也不融洽,各自抱團,或者獨來獨往。
秦昆有些無奈:“都是成年人了,道不同不相爲謀。能不心高氣傲麽……”
咦?
楚千尋和王乾平時也不傻,聽到秦昆話裏有話,好像領悟到什麽。
楚千尋蹙眉,突然明白了:“秦昆……道不同……你不是在說利益吧?”
秦昆點點頭,他就是這個意思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沒有共同的利益,誰會去管生死道的死活,尊嚴是否被踐踏?
葛戰回臨江的第一次訓話,秦昆就漸漸有種感覺,那是一種主人翁的感覺,自己的地盤被别人侵犯,會感覺到尊嚴被踐踏。
這種感覺秦昆以前不會有,機緣巧合之下,受到葛戰那種熱血激昂的心态感染,才漸漸萌生的。
車裏這群人,恐怕也不會碰到那種機緣巧合的氣氛,擔當起重任重責。
不過,利益可以把他們綁成一團。
如果某一天,鬼成爲一種争奪、守護資源,這些人就會對國外的驅魔人不再不管不顧,秦昆大體構想是這樣的。
王乾咽了咽口水:“捉鬼刷功德,倒是一條有意思的思路。可是每周就三個任務,做完功德就沒了,十死城擂台,赢一次才100功德,勉強養一隻鬼、兌換點東西,這點蠅頭小利估計可綁不住這群人啊。”
秦昆道:“鬼,我可以幫忙養,在以後,每一隻鬼,我5沓冥币收購。這買賣,不過分吧?”
王乾目瞪口呆,他的飛雷僵,每個月60沓冥币,也就是600功德的基本供奉,讓他一直在發愁大鬼難養。
秦昆現在,竟然還收鬼?
1隻鬼5沓冥币,那就省了5W塊錢,10隻就是50沓冥币,捉10隻鬼他的飛雷僵一個月基本供奉就有了?
“什麽鬼都要?”王乾睜大眼睛,顯然心動了。
秦昆點點頭:“遊魂不收。野鬼之上,惡業纏身的都要。惡鬼之上的,10沓冥币收購!”
王乾心中突突直跳,如果真是這個收購價錢,他就不用管飛雷僵的香火供奉,節省下來的功德,可以兌換很多東西。
這特麽是天降福音啊……
“這辦法,可行!!”
……
靈車最後一排,徐法承坐在中間,旁邊沒人,他一直在觀察秦昆,觀察這輛車。
千乘國隐世很久,召喚他們的辦法茅山已經失傳,但他在師父口中聽過這個地方。
秦昆竟然會召喚千乘國,看來南宗的捉鬼師,倒是有些本事。
不過徐法承不太明白,秦昆準備大張旗鼓地帶他們去什麽地方?
看到了最後一個上車的人,徐法承朝他招了招手。
“徐師兄……你叫我?”那人手裏抱了個壇子,朝着徐法承微微一笑。
“我記得你叫康家豪是吧?”
“對對,食爲天的康家豪!”
“秦昆叫你來,沒說什麽事?”
康家豪搖了搖頭,露出苦笑:“我哪知道……鬼三關裏,秦師兄給我弄死了,還說有要事找我。我以爲他敷衍我來着,誰想到最後真給我打了個電話,讓我今晚來這裏……徐師兄,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?”
康家豪摸不着頭腦,徐法承搖搖頭。
不得不說,秦昆越是神秘,他們也就越好奇。
前排,一個小男孩回過頭:“茅山的,聽過西山鎮、三墳山嗎?”
徐法承一愣:“三墳豎碑開鬼門?你是說鬼門西山三墳山?”
小男孩微微一笑:“懂得還蠻多,我猜得沒錯,一會去的地方,就是那裏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