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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四十九章南遷?


丁遠肇目送着自己的孩子們離開了自己,當謝天正準備離開的時候,丁遠肇卻叫住了他:“謝天,回去告訴丁雲毅,王清衡這個人不可信,若是闖賊進京,他必是第一個投降的。//更新最快78xs//我留下了王清衡,也是爲你們的武烈侯除去一害,讓他們切切記得這點。”

“是。”謝天默然道:“大人還有什麽要吩咐的。”

丁遠肇長長歎息一聲:“讓丁雲毅無論如何都不要忘了,自己總還是大明的臣子。将來無論如何,都請他爲大明留下一點血脈來吧。”

謝天默默的點了點頭。

外面,馬車已經準備好了,二十來個神色肅穆的人正緊緊的護衛在馬車周圍,一等丁家姐妹等人上第五百四十九章南遷?了馬車,簾子迅速的被放了下來,接着馬車急速離開。

謝天怔怔地看了一會丁家,然後長長一揖到底。

此時在丁府裏,王清衡焦躁不安,丁遠肇卻是面露微笑對着自己的夫人說道:“夫人,無論如何我們總還是在一起了。”

丁陳宛荷也在微微笑着:“其實,你還是很爲項文自豪的,對嗎?”

丁遠肇點了點頭說道:“是啊,項文這個人雖然無法無天,但能像他這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内便創建出如此大的規模,卻沒有幾個人能夠辦到。而且我總有預感,隻要項文在,咱們的大明就亡不了。”

“亡不了,亡不了。”丁陳宛荷笑着說道:“咱們的大明亡不了,咱們的丁家也一樣亡不了。”

王清衡很奇怪,爲什麽到現在這對老夫妻還能夠笑得出來

崇祯實在沒有想到的是,戰略重鎮太原、甯武、大同、宣府等地的守軍,竟然不堪一擊,一觸即潰。什麽道理?長期積累的弊政導緻的總崩潰。從嘉靖年間以來,邊防軍拖欠軍饷的問題始終得不到解第五百四十九章南遷?決,士氣低落到了極點,在流寇的強大壓力下,迅速土崩瓦解。

李自成的軍隊正月二十三日攻下平陽,二月初二進至汾州,七月攻下太原,七月十五日由太原北上,在甯武關受到總兵周遇吉的抵抗。大同總兵姜瓖不但拒絕增援甯武的命令,反而向流寇投降,大同不戰而下。三月初六流寇進至陽和,副總兵姜瑄投降。三月十三日流寇進至宣府,巡撫朱之馮、總兵王承胤投降,宣府不戰而下。

情況就好比摧枯拉朽,秋風掃落葉一般。明朝難道就這樣聽任“大數已盡”無所作爲了嗎?崇祯和他的大臣們當然不甘心,于是籌劃了出征、南遷、勤王的對策。但是,沒有一項是奏效的。

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九,兵部收到李自成派人送來的文書,通告三月初十日大兵抵達北京城下,雙方展開決戰。

這顯然是對大明王朝權威的挑戰,也是對明朝軍隊戰鬥力的極度蔑視,因此公開告知決戰的時間。留給朝廷備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
作爲一國之主的崇祯心急如焚,寝食難安,連續幾天由于憤怒、疲憊而茶飯不思。上朝時,他向大臣們說出了心裏話:“朕非亡國之君,事事乃亡國之象,祖宗栉風沐雨之天下,一朝失之,将何面目見于地下?朕願督師,以決一戰,即身死沙場亦所不顧,但死不瞑目。”

說罷,痛哭流涕,憤憤然責問大臣們:形勢如此,朝廷外面沒有人力挽狂瀾,朝廷的财政又近于枯竭,怎麽辦呢?你們能爲朕分憂嗎?

大臣們一聽皇帝打算親自督師,決一死戰,不敢怠慢,内閣首輔陳演搶先表态,願意代帝出征。崇祯不假思索地回答,南方人難以勝任,一口回絕。内閣次輔魏藻德、蔣德璟、丘愉、範景文、方嶽貢等人,先後請求代帝出征,崇祯一概不同意。

這時,去年十一月與方嶽貢一起進入内閣的李建泰發言了:“皇上如此憂憤,臣子怎麽敢不貢獻自己的力量。臣是山西人,了解情況,願意用自己的家财作爲軍饷,請求帶兵出征。”

崇祯本來就有意讓這個山西人帶兵出征,聽到他的表态,大喜過望,再三嘉獎,并且表示,親自在京郊爲他餞行,顯示“代帝出征”的威儀。

李建泰何許人也?他是山西曲沃縣人,天啓五年進士,先後擔任國子監祭酒、吏部右侍郎,崇祯十六年十一月進入内閣。

此人常常與同僚談起家鄉遭到戰火,願意捐獻家财、出征平亂。看來他的挺身而出并非心血來潮,是有思想準備的。皇帝當然求之不得,因爲李建泰是山西人,爲了捍衛自己的家鄉一定會殊死拼搏,何況此人是當地巨富,軍饷不必擔心,真是兩全其美。

正月二十六日“代帝出征”儀式隆重舉行。先是驸馬都尉萬玮祭告太廟,接着皇帝來到大殿,舉行所謂“遣将禮”當場手書“代朕親征”四個大字,與象征權力的節钺和尚方寶劍,一并賞賜給李建泰。然後,一行人等乘車來到正陽門城樓,皇帝親自主持餞行宴會。一路上都是手持旗幡的士兵,從午門一直排列到正陽門外,金鼓聲聲,旌旗招展,氣氛相當的熱烈。正陽門城樓上擺了十九桌筵席,正中是皇帝的禦席,東面是文臣九桌,西面是武臣九桌,桌面上的酒具是祖傳的禮器,皇帝使用的是鑲嵌寶石的金杯,大臣們使用的是一般的金杯。樂聲響起,皇帝向李建泰敬酒三杯,動情地說:先生此去,如同朕親自出征,凡事都可以便宜行事。

宴會過後,太監爲李建泰戴上紅huā,披上紅色鬥篷。在一片鼓樂聲中,李建泰離開正陽門城樓,皇帝在城樓上憑欄目送。

如此隆重的出征儀式,寄托了皇帝與朝廷的厚望。那麽,李建泰這個山西漢子真的能夠力挽狂瀾嗎?

山西的情況十分混亂,用“三晉披靡”來形容,一點也不爲過。流寇還沒有到,守軍就逃跑,留下一座座空城,人心惶惶。

在這種緊急情況下,李建泰應當快馬加鞭、日夜兼程才行,但是他偏偏慢條斯理,借口古代兵法,每天行軍不超過三十裏,實在有負于皇帝的重托。皇帝親自調派給他一千五百名京營士兵,并且配備了兵部主事淩、總兵郭中傑、主管西洋武器的傳教士湯若望,陣容不可謂不強。進士程源趕往真定寺,鼓動李建泰,趕快前往太原,收拾人心。他還向淩出示了平陽、太原守備方略。然而一切都是枉然。李建泰并不想冒着風險前往太原,去收拾人心。

山西早已亂作一團,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,平陽府城門大開,官員們紛紛棄城逃跑,已經處于不設防的狀态。今年正月二十三日,流寇從蒲州抵達平陽,知府張鄰投降。五天以後,平陽陷落的消息才傳到京城。情報傳遞如此拖沓緩慢。

山西地方政府運轉不靈,直接影響了朝廷的戰略決策,使得李建泰“代帝出征”終于成爲無的放矢的馬後炮。

朝廷方面沒有确切的軍事情報,把北京的防守重點放在南翼——太行山至真定、保定一線,忽視了北翼——大同、宣府一線,想當然地以爲有重兵扼守,确保無虞。皇帝的決策就是建立在兵部的錯誤分析基礎上的,他命令李建泰出征的第一步——南下保定,就是考慮“朝廷之憂”在保定,而不是在宣府、大同;即使保定失守,還可以征調宣大的軍隊來保衛京師。

這種判斷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,即使李建泰出征卓有成效,也難以确保京師安全,充其量隻能抵擋劉芳亮這支偏師。況且李建泰并不想誓死保衛山西,他的行爲不過是一種政治姿态,虛張聲勢而已。他帶了一千五百名禁軍,在保定一帶的糧饷補給都要就地解決,地方官害怕他來征兵索饷,都拒絕他的人馬進城,弄得堂堂督師大臣威信掃地。在此之前,禦史衛祯固就向皇帝指出:一兵一饷專倚本地,何以居重馭輕?在他看來“輔臣不足恃,國事不可诿”。那意思是,不要過于寄希望于李建泰的出征。

李建泰本人并非忠勇之輩,他請求“代帝出征”名義上是爲帝分憂,實際上是爲了挽救自己家鄉富甲一方的财産。但是,當他還在從保定府向真定府、順德府進發,還沒有望到山西的大地時,他的家鄉曲沃就陷落了。這樣,他挽救家鄉的動機,完全沒有了着落,像洩氣的皮球,幾天前在皇帝面前所說的豪言壯語,一下子抛到九霄雲外去了。他知道山西局面已經無法收拾,不想再去以卵擊石。從此以後,李建泰無心西進,一直徘徊在北京南面,觀望形勢,敷衍了事。

對李建泰寄予厚望的崇祯,聽說真定已經被流寇攻陷,以爲李建泰已經“爲國捐軀”了。二月二十八日,他召見兵部尚書張缙彥,向他核實這一情況。

張缙彥回答道:“不曾聽說。”

崇祯有點光火:“朕都已經知道了,你爲什麽還要隐瞞?”

張缙彥又答道:“沒有看到塘報。”

崇祯大是惱怒:“真定已經陷落,當然不可能傳出塘報。兵部爲什麽不派人去偵察?”

張缙彥的回答更加莫名其妙:“派人偵察,需要錢糧,兵部沒有錢糧,無法偵察。”

崇祯聽了這樣的回答,氣得無話可說,推案而起。

堂堂兵部掌握軍事中樞之職,居然借口窮到無力派遣探子的地步,豈非荒唐之極!不過更爲荒唐的是,皇帝得到李建泰“爲國捐軀”的消息,純屬子虛烏有之事。

真定陷落是在二月二十三日,三月初三,這個李建泰居然向皇帝建議“南遷”說明他還活着,謊言不攻自破。但是,李建泰“代帝出征”的牛皮,也因此而破滅了。

不僅牛皮破滅,而且下場極不光彩。劉芳亮指揮流寇,很快攻陷真定,李建泰逃往保定。三月十三日,劉芳亮包圍保定城,他沒有絲毫抵抗,派遣中軍郭中傑出城,宣布投降,自己也當了俘虜,皇帝賜予的敕書、督師大印、尚方寶劍,統統被流寇付之一炬。

在“代帝出征”失敗後,于是南遷的提議又被提了出來。

李明睿告訴崇祯皇上。在赴京路上聽說形勢險惡,流寇已經逼近京畿,現在是危急存亡之秋,不可不從長計議。目前看來隻有“南遷”才是唯一緩解當務之急的對策。

崇祯鑒于此前他的“南遷”之議胎死腹中的教訓,對此比較慎重,敷衍地說:此事重大,不可輕易提出,不知道天意如何?

李明睿歎息一聲說道:“天命難以預料,全在人事,人定勝天。皇上此舉正合天意,差之毫厘謬以千裏。況且形勢到了危急關頭,不能再拖拉因循了。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皇上必須當機立斷。”

崇祯四顧無人,向他吐露了内心的思慮:“朕有志于此已經很久了,沒有人相幫,故而拖延至今。我同意你的意見,但外邊大臣不服從,無可奈何。此事重大,請你保密,千萬不可洩漏。”

崇祯向他細緻地詢問了“南遷”的具體事宜。

李明睿胸有成竹地說道:“朝廷在軍隊護送下,可以通過陸路、海路、運河南下。皇上須從小路輕車南行,二十天就可以抵達淮河。”

崇祯表示贊許,再次叮囑此事不可洩漏。

李明睿見皇帝似乎有所考慮,請求皇上當機立斷,離開北京,龍騰虎躍;困守危城,毫無益處。

午飯後,崇祯與李明睿的對話繼續進行。晚飯以後,崇祯感到“南遷”還有不少問題要研究,再次破例,召見李明睿,兩人促膝而談,讨論“南遷”途中的糧饷接濟、軍隊駐紮、動用内帑等具體事項。

談話結束,李明睿出宮時,已是深夜二更時分了。

這是一次非同尋常的會談,時間是大年初三,人們還在忙于過年,崇祯卻在考慮自己的退路——“南遷”。

平心而論在當時的情況下“南遷”似乎是擺脫困境唯一可供選擇的方案。長江中遊有左良玉十萬大軍,下遊又有江北四鎮的軍隊扼守長江天塹,南京比北京要安全得多,即使北方陷落,偏安于江南,還是有可能的。

問題在于“南遷”意味着放棄宗廟陵寝,難以啓口,必須有内閣、六部的重臣出來力排衆議,形成朝廷一緻的共識。

遺憾的是那些大臣都怕承擔罵名,不敢提倡“南遷”。正月初九,他向内閣六部大臣提出“朕願督師”時,大臣們争先恐後表示願意“代帝出征”沒有一個人提到“南遷”。

然而形勢越來越緊急。李自成進軍山西後,發布聲讨明朝的檄文,其中的警句——“君非甚黯,孤立而炀蔽恒多;臣盡行私,比黨而公忠絕少”引起了極大的震動。盡管李自成說“君非甚黯”——皇帝并不壞,崇祯還是頒布了一道“罪己诏”深刻地爲國家危亡而檢讨,一再聲稱都是朕的過錯。他的本意是想凝聚日趨渙散的民心,挽狂瀾于既倒。可惜的是,事已至此,空話已經于事無補了。

崇祯再次想到了“南遷”單獨召見驸馬都尉鞏永固,向這位皇親國戚征詢救急對策。鞏永固極力鼓動皇帝“南遷”如果困守京師,是坐以待斃。

不久,李明睿公開上疏,建議“南遷”。他說:如果皇帝“南遷”京營兵可以護駕,沿途還可以招募數十萬士兵。山東的一些王府可以駐跸,鳳陽的中都建築也可以駐跸,南京有史可法、劉孔昭可以寄托大事,建立中興大業。北京可以委托給魏藻德、方嶽貢等内閣輔臣,輔導太子,料理善後事宜。

崇祯把他的奏疏交給内閣議論。内閣首輔陳演反對“南遷”示意兵科給事中光時亨,嚴厲譴責李明睿的“邪說”聲色俱厲地揚言:不殺李明睿,不足以安定民心。

李明睿不服,極力爲“南遷”聲辯,援引宋室“南遷”後,國祚延續一百五十年的先例,反複論證,隻有“南遷”才可以有中興的希望。

崇祯對光時亨的意見很是反感,當面訓斥他是出于“朋黨”的意氣用事,下達聖旨:“光時亨阻朕南遷,本應處斬,姑饒這遭。”态度雖然十分堅決,但是大臣們都緘口不言。

都察院左都禦史李邦華是支持李明睿的,他寫給皇帝的秘密奏疏,提出折中方案,派遣太子“南遷”把南京作爲陪都,留下一條退路,維系民衆的希望。崇祯看了他的奏疏,贊歎不已,〖興〗奮得繞着宮殿踱步,把奏折揉爛了還不放手。立即召見内閣首輔陳演,對他說:李邦華說得對!陳演是堅決反對“南遷”的,故意向外透露了這個消息,并且鼓動言官猛烈抨擊“南遷”的主張。

崇祯感受到“南遷”的壓力,立場發生微妙的變化,他再次召見内閣輔臣時,作出了和他的本意大相徑庭的決定:死守北京。他的理由是:如果朕一人單獨而去,宗廟社稷怎麽辦?陵寝怎麽辦?京師百萬生靈怎麽辦?國君與社稷同生死,是道義的正統。

閣臣們建議,讓太子“南遷”延續國祚。

崇祯反駁道:朕經營天下十幾年,尚且無濟于事,太子這樣的哥兒孩子家,做得了什麽事?先生們乘早研究戰守的對策,其他的話不必再講了。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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