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雲毅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。//歡迎來到閱讀//[](]每戰必傷,難道我要盡這麽一份小小心意也不可以嗎?”
“如此說,我倒不好再推辭了。”丁雲毅微微一笑。收了下了禮物。随口便道:“朱大人有何事要我幫忙,請說吧。”
朱國弼本來就在那想着如何把這話說出來。卻不曾料到這位總鎮居然如此直接,如此開門見山,在那讪讪一笑:“朱國弼被奪了爵位,削爲庶民,原是罪有應得,不值得同情的。不過我心中一直想要戴罪立功,重新報效朝廷,朝中也有一些人爲我活動,隻是,隻是卻欠缺個說話有分量,得到皇上信任的大臣牽頭上書”
這話一出,再明白不過了。(百度搜索:,看小說最快更新)
丁雲毅淡淡笑道:“原來就是爲了這事,那也好辦得很,隻是我心裏有個想法,丁某遠在台灣,如何知道朝廷裏的那些事情,又是一個武将,若是由我上書,隻怕反會引起皇上疑心”
朱國弼一聽大失所望。
他這次聽說丁雲毅到南京了,當時就活動起了心思,但丁雲毅貴爲武烈伯,自己雖然是皇親國戚,但此刻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,若想請他幫忙,非得出一份重禮才可。朱國弼想來想卻終于把心思動到了這個傳家之寶身上。
和日後的前途比起來,這份傳家之寶便也算不上什麽了,一咬牙,便拿了出來用來賄賂丁雲毅,誰想到卻聽到這麽句話,眼看複出又已無望。
丁雲毅朝他看了眼,緩緩地道:“我當然是不行的了,不過我倒想到了一個人,或者可以幫忙,朱大人可認得南京的國子監祭酒賀逢聖賀大人?”
“聽說過,聽說過。”朱國弼急忙道:“那是朝廷新任的禮部尚書、東閣大學士,去年入閣的,今年奉旨回南京辦差,聽說後日便要走了。朱國弼幾次想要求見,但都被擋了駕,可歎不能識得賀宗伯之面。”
“我認得。”丁雲毅淡淡笑道。
他一到南京,參加秦淮河花魁大會那天,見到那位國子監祭酒李典若的時候,便想起了賀逢聖,一問之下正在南京,便起了去拜訪的心思。
本來在丁雲毅心目中,朱國弼這樣的未來的漢奸之事,和他一點關系也都沒有的,可是他送來了這樣的無價之寶,放着不要實在可惜,再加上丁雲毅心中盤算,讓他複官将來還可以派到用場,對于自己來說利大于弊。[感謝支持小說]左右盤算,便決定幫他這一個幫。
而且丁雲毅心裏還有一個念頭,他依稀好像記得朱國弼很快就要被朝廷重新給啓用了,把他派在南京當個沒有權的閑官,既然如此,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個順水人情,又能黑下這麽個好東西,朱國弼還得感激自己,這事何樂而不爲?
一聽到丁雲毅這話,朱國弼頓時大喜,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:“朱大人既然一心要爲朝廷效力,丁某總是竭盡全力幫大人這個忙也就是了。我下午就去拜見賀宗伯,等到賀宗伯回京之後,多則半年,少則三月,必有消息。”
朱國弼眼看着丁雲毅拍着胸脯應承下來,感激莫名,再三道謝:“丁總鎮如此待我,朱國弼銘記于心,将來必定還有報答!”
你知道将來還要報答我就好,丁雲毅心中想道。
等朱國弼再三道謝離開,丁雲毅朝那無價之寶努了努嘴:“西銘先生,台灣災民的生活,可就又算有了着落了。”
張溥是個讀書人,心中又欽佩丁雲毅的爲人。隻知道丁雲毅做的事必然都是對的。哪裏會想到他是存心在黑這套無價之寶?聽了這話,大是感慨:“項文爲了那些災民,當真是動足了心思。和你相比,我實在是慚愧啊。”
他這是以己之心度他人隻腹。他就堅定了一個想法,以丁雲毅這樣的人。是斷然不會做出什麽欺騙自己的事情來的。
想反,他倒覺得自己和丁雲毅一比實在是差得太遠了。
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得爲人家做事,要不然将來誰還相信你?這一點上丁雲毅是斷然不會弄偏的。
來到賀逢聖在南京住處求見,原本不見客的賀逢聖一聽說是大戰信陽的丁雲毅到了,居然親自迎了出來。
他兩人是老相識了,血戰颍州時候,丁雲毅還多虧了他救了自己一命,因此心中對其十分感激,說話也客氣得多。
賀逢聖爲官清廉。丁雲毅也不敢給他帶什麽禮物,字帶了一本南京新出的“三行詩集”給他,不想賀逢聖看到了卻大是高興。直說這本詩集比什麽都好。
他小心翼翼放下詩集:“項文。我和張西銘也談過你,聽說了你在台灣的事情。好,好啊。不瞞你說,在信陽時候,我雖然敬重你的勇猛,但心裏認爲你不過是個武人罷了,但誰想到你對讀書人居然如此厚待。隻要普天下的讀書人都受到了尊敬,那麽我大明的強盛也便指日可待。我和西銘時常感慨,若我大明多些你這樣的人就好了。”
結識張溥的好處開始顯現了,丁雲毅的名聲已經逐漸在士子之中傳來。丁雲毅聽了謙遜了幾句。
賀逢聖接着道:“我又聽說你在中原剿滅了巨寇李自成和張獻忠,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,你爲我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勞啊。這次你來南京我也知道,正奇怪你爲何不來見我,不想你今日卻來了。”
丁雲毅笑着道:“聽說賀宗伯除了公事外閉門不見客,不敢吃這閉門羹,可想着若是知道賀宗伯在南京都不見,實在有失禮儀,因此硬着頭皮便來了。”
賀逢聖聽了“呵呵”笑道:“我不見客原是對旁人而言,與你丁項文,那是大有不同。更何況,你現在貴爲武烈伯,你上門我哪裏敢不見?”
兩人開了幾句玩笑,賀逢聖問了一下中原和台灣的情況,頻頻點頭:“中原既然定了,那朝廷必定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台灣,福建海疆便要靠你們了,斷然不可有任何閃失。”
“是,雲毅謹記宗伯教誨。”丁雲毅恭恭敬敬地道。
在那閑聊了會,丁雲毅慢慢的把話轉到了今天來的正事上:“宗伯,有件事不能瞞你,我上午才見到了朱國弼。”
“哦,他啊。”賀逢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:“我到了南京之後,他也幾次來求見我,我爲了避嫌,因此沒有見他。他來見你,無非也就是爲了複出的事情吧?”
丁雲毅點了點頭:“宗伯以爲此事該當如何?”
賀逢聖略一沉吟:“他是皇親,曆代對朝廷都是忠心耿耿的,他父親總督京營,他自己也總督過京營,也算得上是朝廷重臣,隻是後來溫體仁把持朝政,朱國弼上書彈劾,結果得罪了溫體仁乃至被罷官削爵”
說到這,聲音放低了一些:“我也無妨告訴你,溫體仁倒閣,周延儒上台後,皇上有重新啓用他的意思,隻可惜,周延儒卻一直反對,朝中便有想爲他說話的,也都因爲周延儒的權勢而不敢言那。”
“宗伯。”丁雲毅正色道:“周延儒外面忠厚,内心奸詐,和溫體仁其實是一路人,我朝廷用此人做内閣首輔,實在堪憂。但他目前權勢大,又得聖上信任,急切間無法扳倒,何不用朱國弼之事,來動搖他的權威,爾後徐徐圖之?宗伯以爲如何?”
這事重大,賀逢聖沉吟在那,一時沒有作答。
丁雲毅忽然聲音擡高:“宗伯與熊廷弼有隙,尚能爲其上書陳冤,難道今日還不能爲一個皇親上本嗎?”
賀逢聖自幼家貧,但他好學上進,爲諸生時,與熊廷弼齊名,同受知于督學熊尚文。有人問二位學子的優劣,督學評價說:“岸帻陵轹,推陷廓清,賀不如熊;他日柱天維地,休休有容,熊不如賀。”說賀逢聖如夏瑚、商琏,而熊廷弼如幹将、莫邪。後熊廷弼考中湖廣鄉試解元,而賀逢聖卻落了榜。熊尚文在爲熊廷弼慶賀之時,說賀逢聖此次雖未考中,将來必大貴。六年後,即萬曆三十一年,賀逢聖湖廣鄉試中舉,但多次參加會試均名落孫山。家中貧困,父母年事已高。賀逢聖隻得帶一仆人到應城教書,而将妻子危氏留在家中侍奉父母。
萬曆四十四年,賀逢聖終于榮登鼎甲,授翰林編修。天啓年間,升洗馬。當時,熊廷弼早已受到朝廷重用,經略遼東。後兵敗獲罪,同鄉爲官的一些同仁準備爲熊廷弼鳴冤,知道賀逢聖與熊廷弼在家鄉時頗不合,怕賀逢聖從中阻攔。賀逢聖曆聲作色道:“此乃國家大事,吾安敢小嫌介介,不以明!”
立刻,起草上章,淋漓感慨,可惜已無法挽回。
他和熊廷弼之間是有矛盾的,可一旦牽扯到國家大事,他卻絲毫不計個人得失。
這時一聽丁雲毅的話,賀逢聖猛然驚醒:“若非項文提醒,幾乎誤了大事。周延儒權大,想做第二個溫體仁,我便拼卻了這副殘軀,也要爲朝廷做些事情。項文說的有理,便借着朱國弼的事情來做探路之石,我這次回到京城之後,立刻便給聖上上本!”
賀逢聖慨然應允,丁雲毅放下了心:“宗伯一片丹心,雲毅敬佩,他日若有用得着雲毅的地方,宗伯盡管開言便是。”
“我唯一的希望,便是讓你爲我大明盡心盡力的守好海防,旦夕不可懈怠。”賀逢聖認真地道:“中原初定,朝廷又要用兵遼東,我大明千萬不可再出任何亂子了。”
丁雲毅心中一聲歎息,這大明無法收拾的大亂子,眼下才不過剛剛開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