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後,這輛陰曹地府4路公交車依次經過了,鏡子迷宮遊樂場的孽鏡站、貓不理包子早餐店的蒸籠站、羊肉串燒烤店的銅柱站、愛情旅遊一号勝地刀山站、愛死雞摸人的水晶宮冰山站、愛老虎油溫泉桑拿洗浴中心的油鍋站……等等等等,将十八個站點繞了一圈後,回到了起始站。//www.78xs.com 78小說網 無彈窗 更新快//
車門一開,午鬥米飛也似的跳下這輛可怕的陰曹地府4路公交車,花襯衫坐在司機的位置上,笑眯眯地對灰頭土臉的小家夥說:“别忘了哦,明天一定要到蛟邊村東嶽廟報道哦。”然後一踩油門,揚長而去,留下一屁股的煙塵。
午鬥米後怕地站在站台上半天,忽然覺得陰風陣陣,他想起了這附近到處都是看不見的鬼,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急忙朝着車屁股大叫:“我怎麽回去!”話音剛落,他站的地面便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洞,就如剛才掉下來那般,哇的一聲慘叫,這倒黴蛋掉入這個黑洞中不見蹤影。
午鬥米覺得自己處于下墜狀态,睜開眼睛,迎面就是放大的地闆,嘭,他從床上摔到地闆上。
哎喲,疼,疼,疼,他在地闆上躺了好半天才爬起來,一手搓着酸痛的鼻頭,一手揉着腰眼,龇牙咧嘴地打量四周,這分明是他自己的房間嘛,又做夢了?然後注意到手指上一圈黑乎乎的印子,他呆滞了一會,然後舉起雙手,隻見十根手指上都有一圈這樣的黑印子,媽呀,怪叫一聲,從地上彈起。
他急忙沖入衛生間,對着鏡子,張開嘴巴一瞧,果不其然,舌頭上也有這樣的黑印子,他将睡衣脫掉,背對着鏡子,扭頭看去,哎呀,額滴神啊,背上三道黑印宛若爪痕赫然在目,恐怖。
他可沒少聽老人說過,人被厲鬼碰過的部位都會留下的黑印,看來剛才的夢境十有八九是真的,如果夢是真的,那和陰曹地府簽訂的合同也是真的,三天的期限今天到期也是真的,要是今天還沒去那個什麽東嶽廟……,想到這裏,午鬥米大驚失色,慌慌張張地穿衣洗漱,急火燎燎地沖下了樓。
“蛟邊村東嶽廟,蛟邊村東嶽廟。”午鬥米神神叨叨地念着,一溜小跑到報刊亭,買了張市地圖,不管不顧地就在地上攤開仔仔細細地找着。
“在哪呢?在哪呢?”他蹲在地上,使勁睜大眼睛,瞅着芝麻綠豆大小的字,手指一遍又一遍在地圖上劃拉地找着,渾然不覺背後鮮豔的小内褲和深深的股溝正對着站滿人的公交車站,一群等車的人看着這貨表情各異。
地圖上劃拉的手指出了二環出了三環,然後停了下來,這裏已經是城郊的城郊,在烏龍江邊,蛟邊村三個小字出現在眼前,“終于找到啦!”午鬥米高興地跳起來,再看看公交線路,從這裏出發,要轉車,媽呀,好遠。
關乎小命,再遠也得去,go!go!go!蛟邊村,午鬥米抓起地圖就上路了,路上買了份包子豆漿,跳上了第一輛公交車,該死,14路,真不吉利,而且上班高峰還沒座,真倒黴,他擠到靠後門的位置,一手勾着欄杆,便開始消滅他的早餐,咬一口肉包吸一口豆漿,吃得津津有味,根本無視面前‘無飲食車廂’的藍色提示牌,吃完後,還無節操地打了個飽嗝,吓得旁邊的小妹妹花容失色,連忙躲得遠遠的。
坐到14路車終點站,午鬥米接着找到了另外一路車,嗯,4路,這個更晦氣,想起昨晚夢裏的遭遇,他在車門口猶猶豫豫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走了上去,投币之後便站在司機旁的位置,面無表情,緊緊抓着欄杆一動不動,中年司機納悶地看着這位,明明後面都是空位,怎麽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這裏?于是好心提醒:“小弟,後面有位置。”
午鬥米沒吭聲。
中年司機以爲他沒聽見,于是提高了聲調:“小弟,後面有位置。”
午鬥米想了許久,憋了半天,漲紅着臉,陪着笑臉說:“我容易暈車,站在這裏會好一點。”
中年司機笑着搖了搖頭,不再理他,然後發動了車子。
就這樣,午鬥米又站了一個小時,4路車終于到了目的地,正是蛟邊村,這蛟邊村遠離市區,位于烏龍江畔一座小山腳下,一邊靠着山,一邊臨着水,看上去頗有幾分依山傍水風水寶地的模樣。
午鬥米懷着忐忑的心情下了車,他掏出了地圖,地圖上隻有标注着蛟邊村,可沒有标注着東嶽廟,他得找人問問,是不是這村子裏有間東嶽廟,于是小家夥沿着小水泥路走進了村子。
他邊走邊東張西望,和大部分農村一樣,村裏都是自建房,一棟挨着一棟,樓和樓之間都是羊腸小道,他腳下勉強可供兩車通行的小水泥路便是這個村子的主幹道,路旁還可以看到一些小店鋪,看上去像是村民自己在家裏開設的。
迎面來了一個戴着草帽遮陽的年老村民,雖然頭發有些發白,臉上滿是皺紋,可是看上去卻十分健朗,估計是常年勞神作書吧的關系,午鬥米走上前去問道:“老大爺,請問,這裏有間東嶽廟嗎?”
老村民上下打量了午鬥米一番,熱情地說:“哎喲,孫子來了,我帶你去。”
午鬥米懵了,這誰啊,會說話嗎?:“誰孫子,我是你大爺。”
老村民讪笑着改口,說:“你不是老廟祝的孫子嗎?”
午鬥米倒吸一口冷氣,原來真有一間東嶽廟,而且聽這話,陰曹地府把他的身份都做好了,老廟祝的孫子,啊呸,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的孫子,這感覺,菊花緊緊滴,問:“老廟祝,不,我爺爺在哪裏?”
“你爺爺年紀大了,前段時間總是說身體吃不消了,說是要葉落歸根,要回老家享享清福,前幾天走了,不過臨走前說你會來接替他看廟。”
我了個去,人都跑了,我找誰報道去,午鬥米疑惑地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我是他,他,他孫子?”
“老廟祝臨走的時候說了,他的孫子三天之内便會到村子裏來,而且他的這個孫子和常人有點不太一樣,隻要一看上去不清不楚,八九不離十就是了。”
“而且我們這個村子小啊,平常沒什麽人來,來的人又都認識,不是老街老坊就是沾親帶故的七大姑八大姨,剛才我一看你,哎喲,好好一個後生,頭跟雞冠花一樣,怎麽弄的這種顔色,黃不拉矶的,連皮帶都沒系,褲子都快掉了,屁股都露出一半,就馬上認出來了,你果然和你大爺說的一樣,不太……這個,這個,清楚。”
午鬥米滿臉黑線,這是時尚,這是潮流,這是個性,這是哥泡妞的行頭好不好,沒見哥走在路上的回頭率特高?不過他瞅着眼前這位,上了年紀都可以做他爺爺了,實在是沒法溝通,隻好埋頭走路。
路上老村民又問:“小弟,你叫什麽名字?”
“午鬥米,中午的午,北鬥的鬥,大米的米。”
老村民疑惑地問:“你爺爺姓曾,你怎麽姓午?”
午鬥米愣了半響,然後從嘴裏憋出兩個字:“外孫。”
“噢,原來是這樣。”老村民帶着午鬥米沿着小水泥路,穿過村子,然後順着一條青石道爬上一個小山坡,指着眼前的小廟說:“就是這裏了。”
午鬥米定睛一看,隻見破爛不堪的正門牌樓上挂着同樣破爛不堪的牌匾,牌匾上寫着‘東嶽廟’三個大字。
“東獄廟。”午鬥米念着牌匾上寫的三個大字,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嗓門眼,找錯了?急忙問:“哎?老大爺,你帶錯路了,這不是東嶽廟,這是東獄廟。”
老村民沒好氣地回答:“沒錯,什麽獄,這是嶽字,就是嶽,沒見過泰山上有個石刻,上面刻的‘五嶽獨尊’就是這個嶽字。”
“哦~”午鬥米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,連個字都認錯了,實在是丢人,不過他也放下心來,果然是東嶽廟,看來就是這裏了,不會超過三天的期限了。
将人帶到了目的地,老村民有事先走了,午鬥米道謝後,便仔細瞧起這間東嶽廟,不知哪個年代的老舊青磚構成了廟宇的圍牆,缺磚少瓦,上了年頭發黑殘破的拱形木頭大門被大鎖頭鎖着,其中一邊的門聳拉着搖搖欲墜,透過門的縫隙往裏看,可以看到院内青石闆縫隙中雜草叢生,一隻鏽迹斑斑的大香爐立在院子中間,再往裏,就是一棟同樣古老破爛的廟宇建築。
這特麽就是一間位于荒山野嶺的破廟,午鬥米頓時覺得鼻頭酸癢,他妹的,這就是以後的工神作書吧單位?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,通電沒,這是個問題,然後他看到了幾根胡亂搭的電線從山下拉了上來,再順着房檐鑽入屋内,這才放下心來。
剩下的問題是,該怎麽進去?門前老大的一隻老式鎖,雖說看起來有些舊,論年代估計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,可是這鎖足足有巴掌大小,真的很厚實,午鬥米弄了半天也沒拽開,從地上找了塊石頭,砸了半天,石頭都砸碎了,可是這鎖絲毫無損,沒辦法,他隻好繞着一人多高的圍牆轉圈圈,上蹿下跳,愣是找不到地方爬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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