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隻要景承好好的,比什麽都來得重要。
其他的,她無所謂……
蘇夫人擱下手裏的茶杯,審視着她良久,最終萬般無奈,皆化爲一聲長歎。
“睿晗走到今天,實屬不易,你不喜歡他,所以做這種決定,根本不在乎他心裏是怎麽想的。”
自己的兒子,蘇夫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。
黎洛晚狼狽的沒有勇氣,去直視她的目光,好像心事被人戳穿般,有些酸痛洶湧澎湃起來。
她手握緊成拳,指甲陷進了掌心裏,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:“我們真的沒有這個打算,所以媽不要浪費口舌,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什麽。”
“……黎洛晚,你能不能别像個幼稚的孩子一樣,隻會不講道理,嬌蠻任性的耍性子?”
黎洛晚覺得她的話,好像觸到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,難道自己在别人眼中,真的是這樣一無是處嗎?
她深呼吸了下,小心翼翼的答道:“我以後會盡量改正,還有别的事嗎?如果沒有,我有些不舒服,先回房了。”
蘇夫人:“……”
黎洛晚緩緩走進二樓的卧室,思緒百轉千回,她真的一點都沒有爲蘇睿晗付出過?
連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實,爲什麽他從來沒有表現出很在意的樣子?
這麽多年,她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,做了象牙塔的公主?
或許是在上一段感情,耗光了她畢生的精力,讓她沒有勇氣再去愛誰。
而蘇睿晗和她之間,相隔的是十萬八千裏的差距!
這麽遙遠的距離,她又如何走近他?
愛情裏沒有高低,婚姻裏卻有貴賤。
她再怎麽努力,取得的成就,隻夠徘徊在他世界邊緣的資格,根本無法融入他的圈子,他的家庭……
黎洛晚去浴室洗了個澡,出來的時候,發現某個原本待在書房的男人,卻不适時宜的出現在了卧室裏。
她垂下眼睫,一邊擦着頭發,一邊走到衣櫃旁,整理衣服,聽到外面安靜的沒有任何喧嘩聲,忍不住問:“你爸媽呢?”
“看着景承睡了,他們就走了。”他目光停留在她素淨的容顔上,明眸皓齒,出水芙蓉,讓男人的眼神漸漸深沉:“我去把孩子抱過來。”
他說着,就要起身。
黎洛晚轉過頭,和他四目相對:“不用了,我過去睡就是,免得吵醒他——”
她刻意忽略他眸光中的欲望,如果不是蘇夫人說那些話,她一直沒有正視這個問題。
對于蘇睿晗,他們之間注定有很多無法跨越的障礙……
有時候她不禁想,如果景承真的不在了,她還會行屍走肉的活在他身邊嗎?
恐怕不會吧。
已經發生的事情,無法抹去,他們又如何能心無旁骛的在一起?
蘇睿晗雖然從未逼過她做任何決定,即使他再生氣,也舍不得傷她一分。
但她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,隻是她最初除了回避,如今想要讨好,某人已經不領情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