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夫人以爲蘇睿晗隻是要給白雪一個教訓,卻沒想到兒子這次是來真的,看他如今的神情,就知道随口一說,不代表能讓他輕易改變決定。
她歎了口氣,問道:“就真的不能手下留情嗎?白雪坐了四年的牢,已經夠可憐了,一個女人沒有多少青春可以這樣糟蹋,你也沒必要把人家趕盡殺絕啊!”
蘇夫人的意思其實是,蘇白雪持刀行兇,罪行自有法官來判,就算他們有能力打通關系,兒子也沒必要處處打壓限制他們,反正清楚這些内幕的人,礙着他的面子,蘇白雪的緩刑也不會判的太輕。
“那是她自找的,她拿刀追着我的女人跑,我送她進監獄坐吃等死,媽,你爲這種人求情,不值得!”
“聽起來好像理所當然,但仔細想想,總覺得哪裏不對。”蘇夫人目光緊盯着他,畢竟她年輕的時候,手段也是腹黑無比,黎洛晚那點小心思,怎麽會逃過她的法眼呢,隻是沒有拆穿罷了。
“想那麽多幹什麽,嫌老的不夠快?”
蘇睿晗似乎連掩飾的意思都沒有,在他眼裏禍害就該永絕後患,沒有高擡貴手可言。
他墨黑色的眸,裏面是深不見底的幽潭,“你有空操心别人的事,浪費這麽多口水來說教,不如多花點心思,在你兒子的終生大事上!”
蘇夫人詫異的揚起眉:“你真的想好了嗎?”
她頓了頓,一字一句的問道:“蘇家的繼承人,領證結婚,是不允許離婚的,更不允許鬧出任何醜聞,你管的住她嗎?對你們之間的感情,有足夠的把握白頭偕老嗎?”
所以蘇睿晗從記事以來,就對自己要求極高,盡管現在年輕不小了,但遲遲沒有結婚,蘇夫人也不敢真的把他逼急了,就是這個原因。
蘇睿晗勾了勾唇,自嘲的笑道:“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我現在告訴你,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而已。”
換言之,他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。
蘇夫人氣的不知說他什麽好,把手裏保溫瓶的補血湯藥,丢到他懷裏,一怒之下,轉身就走:“你愛怎麽樣,就怎麽樣吧,如今我管不了你。”
蘇睿晗看着母親的背影,眸光沉沉,站在原地薄唇緊抿,沒有說話。
他擰着保溫瓶轉身進了病房,利落的短發下,一張俊臉面無表情,更顯得冷漠,讓人難以接近。
他在黎洛晚面前,鮮少這樣疏離,長時間以來,溫柔的表象,都讓黎洛晚忘記,他本來的樣子,就是這麽高高在上,生人勿近的。
黎洛晚坐在病床上,看着他線條緊繃的側臉,站在床頭櫃邊,往碗裏盛着湯,思緒掙紮良久,才緩緩的開口:“我不想陪你去吃飯,也不想去見你的父母。”
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,側過頭,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,“都聽到了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