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父親對她談不上多好,但有些關心,他嘴上從來不說,甚至永遠帶着股嚴厲。
或許因爲憎恨母親,瞞着他生下了自己,想要母憑子貴,所以才會視她如眼中刺的吧!
黎洛晚不曾恨過父母,真的,隻是後悔一直和父親作對,沖撞他,頂撞他,現在連一聲對不起,都成了奢求。
她隻睡了兩個小時,外面下起了雷陣雨,翻來覆去,總有種睡不踏實的感覺。
額頭的發絲,甚至被汗水浸濕了。
她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,夢裏有自己小時候,被母親背着去很遠地方工作的場景!
有父親把自己接回黎家,終于承認她的身份時,欣喜又忐忑的樣子!
也有她穿着婚紗,和傅少臣手挽手走進教堂的畫面!
正當要交換戒指的時候,傅少臣突然把她推給别的男人,她跪倒在他的腳邊,抱着他的大腿哭喊:“你不是要和我結婚嗎?爲什麽這樣對我?”
“要怪知能怪你自己太傻,被我利用了,還以爲我是真的喜歡你!”他無情地一腳踹開她,轉身離去時,身邊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是喬安染。
黎洛晚在夢境交織的畫面裏,半睡半醒,她感覺到有一隻手在撫摸自己的臉頰,熟悉的聲音,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,可她就是醒不過來。
突然,一道驚雷響起,黎洛晚吓得睜大眼睛,終于清醒了,床頭的落地燈,也随之亮了起來。
她眯了下眼睛,有些不适應這突如其來的光線,腦海裏還殘留着夢境最後的一幕。
傅少臣坐在床沿,看着她臉色蒼白,滿頭虛汗,眼中的關心不由得變濃。
他拿出絲帕給她擦汗,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做噩夢了?”
黎洛晚扭過頭,避開他的觸碰,自己下床,去浴室洗了把臉才走出來,沉默的鋪好被子。
“吃點粥吧,我問過陳嫂了,她說你一整天沒進食。”
黎洛晚依舊不吭聲,徹底把他當成空氣。
也許是因爲剛才夢裏的場景,讓她将心裏的怒氣,全部遷移到了這個男人身上。
傅少臣多少猜到她心情不好,是與剛才的夢有關,他耐心地說道:“剛才送粥上來的時候,聽到你的聲音,以爲你出什麽事了,結果你隻是在說夢話。”
白色的窗紗随風搖曳着,仿佛那後面藏着一隻怪獸,正在張牙舞爪着……
黎洛晚表情淡淡:“拿走吧,我吃不下。”
傅少臣喉結滾動着,他目光深深地盯着黎洛晚看了會兒,斂下眸,視線落在她疊被子的手上,片刻後才站起身,“你休息吧,我走了,這粥熬了兩個小時,放心,沒有添加任何東西,心裏再難受,也好歹吃一點。”
他說完,轉身出去了。
黎洛晚望着合上的房門,疲憊的閉上了雙眼。
…………
傅少臣回到車上,發動引擎,沒有回傅家,而是不由自主來到了他們大學時代,經常走過的那些路段亂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