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爵秘密出國的消息不胫而走。
那天,鄭恒之一個人在書房裏想了很久,直到鄭迪過來敲門。
“爸,你把自己關在書房大半天,想什麽呢?”
鄭恒之招了招手,“迪兒,你過來。”
鄭迪滿臉疑惑,“怎麽了?”
鄭恒之看着走到跟前的女兒,鄭重其事地問道:“迪兒,你覺得你跟霍總統的事還有戲嗎?”
鄭迪有些不好意思,說有戲吧,霍總統明明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,說沒戲吧,太沒面子了。
“有啊,我這不是還在努力麽,是您說霍總統公務繁忙,在感情方面他就算有想法也沒時間。”
鄭恒之搖搖頭,“我看未必,”他歎了口氣,一句話揭破了此事,“霍總統的心根本沒在你身上,不管你怎麽努力都沒用,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。”
“……爸,那您說我該怎麽辦?反正我就是喜歡他,我非他不嫁!”
鄭恒之歎氣道:“你非他不嫁有什麽用,要他願意娶你才好啊。”
“你不是說……”
“此一時彼一時,能一樣嗎?自從宴會的槍擊案發生以來,雖然我們副總統府排除了嫌疑,霍總統嘴上也沒說什麽,但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對我的防備。今日的霍爵,已經不是當初的霍爵,我不能坐以待斃了。”
鄭迪有點懵,“爸,您這是什麽意思?”
鄭恒之沒有多言,而是說:“明天的代表大會是由霍總統主持的,你去找他。”
“啊?找他也得有事由啊。”
“随便找個理由。”
“那怎麽行,萬一他問我找他什麽事,我怎麽說?”
“放心,他不會出來見你,因爲他根本就不會出席明天的代表大會。”
“什麽意思?全國都在關注明天的代表大會,霍總統怎麽會缺席?而且總統府已經公布他的行程了啊。”
“哼,他根本不在國内,你去找他的目的,就是要把他缺席的真相揭露出來。”
“什麽?”鄭迪大驚,不懂父親這麽做的目的爲何,父親不是一直都輔佐着霍爵的嗎?“爸,能不能給我說清楚一點?”
“如果我們不扳倒他,就就要扳倒我們了。”
“……”鄭迪畢竟是在這種家庭長大的,雖然無心參與,但從小耳濡目染也聽過一些政治鬥争的事。
她以爲,她與霍爵的結合将是皆大歡喜的結果,以父親的地位,她就是霍爵最佳的配偶人選。
她以爲,霍爵就算不愛她,也會接受她與她結婚,這将是兩個團隊的聯姻,将是兩股最強勢力的融合。
她以爲,霍爵這麽聰明的人,一定會接受這種安排。
可今天父親突然告訴她,聯姻的事成不了,還有一場鬥争即将打響。
“爸,爲什麽?”
鄭恒之終于露出了陰狠的目光,他沉着臉,咬牙切齒地說:“因爲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他合作,我給這個國家獻出了畢生的心血,我才是最适合坐這個位置的人。當初爲了不引起老總統的懷疑我才退出大選成全了霍爵,但這并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鄭迪聽着父親的内心獨白,自下而上有了一種陰寒的感覺,政治鬥争的戰場,不見血,不見淚,不見刀光劍影,不見槍林彈雨,卻能讓失敗者付出最爲慘痛的代價。
“爸,真的要這麽做?”
“這是唯一的出路。”
“所以,宴會上的槍擊案真的是您策劃的?”
鄭恒之抿了一下嘴唇沒有回答,沉默了。
“爸,您……其實你一直都沒有真心順從他對不對?你讓我接近霍爵,也是在利用我對不對?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霍爵不會接受我,對不對?”
鄭恒之再次沉默。
得知一切的鄭迪如夢初醒,原來父親最熱衷的,始終是他的政權。
“爸,你爲什麽要告訴我?”
“你是我唯一的女兒,我不告訴你告訴誰?”
“那如果我真的跟霍爵結了婚,你還會這麽做嗎?”
鄭恒之淡笑一下,臉上那表情,理智得可怕,“霍爵已經有兒子了,他一直把他的女人和兒子藏着。”
“什麽?”鄭迪大爲震驚,比起父親的利用,霍爵的隐瞞更讓她痛心,“他爲什麽這麽做?”
“還不是怕失去人心,他與那女子未婚生子,這件事一旦曝光,對他的品行将是毀滅性的打擊。而且那個女人來自新區,是從貧民窟裏走出來的小混混,國民又豈會接受這樣一個女人當國母?!”
鄭迪訝異地問道:“爸,你知道得很多啊,你還知道什麽?”
鄭恒之一歎,說:“早幾年前,我就秘密安排了一個局,老總統看中霍爵,有意扶他上位,隻要發現他品行有虧,老總統自然就會對他失望。可是,當天出了一點意外,進霍爵房間的女人不是我們安排的人。”
“這件事之後霍爵更加謹慎,之後一直沒能抓到他的把柄。直到不久前網上有人曝出霍爵有私生子的消息,我才着手往這方面查。”
“那個女人是當時酒店的服務員,不但懷了霍爵的孩子,還生了下來。我不知道其中有什麽原因,霍爵是事後才知道的,那孩子已經三四歲了。”
“你說要是讓全國人民知道,他們愛戴尊敬的霍總統,早在幾年前就強女幹了一個酒店服務員,還有一個私生子,那該是多麽爆炸的新聞。我想,他的支持率跌下去的速度肯定比升上去的速度要快。”
“迪兒,我已經搜集到足夠的證據,再不行動,我怕霍爵會先除掉我們,時間就是生命,我們必須采取主動,你明白嗎?”
鄭迪還處于震驚中,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,“爸,這都是真的?”
“千真萬确,我也是确認了再确認,才敢告訴你。正因爲有這個證據,所以我也不必再僞裝了,等他從神壇跌落,上位的除了我,還能有誰?”
鄭迪是喜歡霍爵的,但在大是大非的面前,她當然站在父親這一邊。
“好,爸,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,明天我就直接去找他,事情鬧的越大越好,首先讓他失信于民,然後再一點一點放出風聲,他越亂,我們就越有利!”
鄭恒之欣慰地看着女兒,笑着說:“不愧是我鄭恒之的女兒,迪兒啊,真可惜了你是女兒身。”
鄭迪不服地說:“女兒身怎麽了?女人也能頂起半邊天,爸,等你坐上了總統的位置,我要頭等功。”
“好,頭等功必須是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