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外面隐隐約約地傳來了汽車的聲音,在圍牆的外面。方小葉轉頭看向大門,隻見庭院的大門緩緩開了,車燈從外面照進來,有些刺眼。
“是總統回來了。”阿蘭急着出去迎接。
方小葉看到阿蘭意外的表情,想來這是霍爵臨時的決定,她想,大概他是因爲網上熱議的新聞而來吧。
霍爵是一個人來的,開着車低調地來了。
一進門,他就囑咐阿蘭說:“明天一早就走,十點的飛機,你準備好行李。”
“這麽着急?”
“對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阿蘭用眼神指了指方小葉,識趣地說,“那我先上去收拾收拾,你們聊聊。”
霍爵點頭,方小葉卻忽然制止了,“阿蘭,我的東西我自己會收。”她走上前,拉過霍爵的手就往樓上走,“到房間裏去說話。”
霍爵跟着她上樓,手很快就反握住她的手,她的指尖微涼,帶着綿綿的柔情,她嬌小的身軀卻蘊藏着一股強大的力量,将他漂泊的心緊緊栓牢。
回到房間,這次是方小葉主動,她主動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壓在牆上,她主動伸出腳關了門。
正式交往半年多,這是他們的常态,正常情況下霍爵每個星期來一次,最久的一次是一個月沒見,而霍爵每次來,他們都會做這件事。
方小葉吻得很激烈,貝齒不停地咬着他的嘴唇,咬得他很痛。
“小葉子,你看到新聞生氣了?”霍爵擔憂地問道。
方小葉不作聲,繼續如狼似虎地啃他。
霍爵從來沒見過她這樣,他雙手抱着她的臉将她挪開,他正對着她的眼睛問道:“生氣了?吃醋了?”
方小葉踮着腳尖,一把将他的雙手扯下,霸氣地堵上了他的嘴。
霍爵雙腿微屈,雙手護在她的身體兩側,護着并不碰着她,一副任由擺布的樣子。
吻了許久,直到方小葉自己都感覺到嘴唇已經麻了,她才松開他。
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,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,兩人能夠看到彼此眼眸中的亮光。
方小葉铮铮地看着他的眼睛,逼着自己說:“霍爵,我們回到以前的位置行嗎?你安心當你的總統,我跟小石頭回到新區,你就當沒遇見我們,就當沒有這個兒子,行嗎?”
這話出乎霍爵的預料,他臉色變得沉重,“你什麽意思?”質問的口吻,語氣略帶壓抑。
“我不想去荷蘭,我不想繼續現在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,我不想活得這麽卑微,我甯願過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。那時候雖然沒錢,但快樂,你放心,我跟小石頭絕對不會找你的。一切都恢複到以前,你不用再擔心小石頭的身份被披露,他僅僅就是我一個人的孩子,我到死也會緊緊守住這個秘密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?”霍爵反問道,抓緊了她的雙肩,用力地一搖,想要讓她清醒一點,“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,回不到以前,我也不想回到以前。你們出國,隻是權宜之計,我已經安排好了,你乖乖聽從就行了。”
方小葉忍着激動的情緒,說:“霍爵,我不是賭氣,也不是任性,你認真考慮考慮我的話。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什麽難事了,我也幫不了你,你不用顧及我,你去做你認爲對你有利的事情就行了,真的。”
霍爵吞了一下,聲音沙沙地問:“你以爲我把你們送出國,是爲了不妨礙我跟副總統的女兒親近?方小葉,在你的心裏,我就是這麽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嗎?”
方小葉低着頭,幸好光線昏暗,她可以不用強裝淡定,她搖搖頭說:“不是的,是我自己害怕了,是我自己沒有勇氣走下去,是我過不了現在這樣的生活。”
霍爵深吸一口氣,他原以爲他把方小葉抓得牢牢的,他原以爲這一年的相處她已經變得很乖很聽話,可是他忘了,從新區富貴街走出來的方小葉,從來就不是一個溫順的女孩,她聽話隻因爲她想聽話,她變乖隻因爲她想變乖,而她不想做的事情,沒人能夠左右得了她。
“對,我确實遇到一點棘手的事情,”霍爵無奈地說,其實他并不想承認自己受到了威脅,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,“你和小石頭已經被拍,對方随時會曝光。”
“什麽?”一時間,方小葉驚慌失措。
“一旦事情被曝光,我們的關系隐藏不住,小石頭隐藏不住,後果不堪設想。所以小葉子,不管你願不願意,你們都要走,必須走。這不是會不會影響到我的問題,而是你和小石頭性命攸關的問題,你懂嗎?”
方小葉張口啞言,她不懂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,她隻想簡簡單單地生活,她不希望霍爵或是兒子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。
“怎麽會被拍?是不是我出去過的緣故?”
“不知道,這裏雖然隐蔽,但學校畢竟是公共場所,你們也不可能天天呆在家裏不出去,有心人士若想偷拍,也不難。”
“這件事……嚴重嗎?”
霍爵按着她的肩膀試圖讓她鎮定一點,低着頭,額頭抵着她的額頭,說:“我也不想你們走,但是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,還不能很好地保護你們母子。小葉,你說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,這我真的很無奈,跟我在一起不就是這樣枯燥的生活麽,不能每天見面,不能約會,不能出遊,你半年就受不了,那以後呢?”
“我……”方小葉咬牙,她想說的是,隻要跟你在一起,怎麽樣的生活都無所謂,可是現實,确實是她自己打臉了。
兩個生活詫異太大的人,本身就不适合在一起,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。
“我知道你看了新聞,你心裏有氣,怨我怪我,但我想告訴你的是,這種新聞不會隻這一個,隻要我沒結婚,這種新聞将永遠存在,并且會随着我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更加頻繁和逼真。現在你就害怕了,想逃了,甚至想跟我分手了,那麽以後呢?”
霍爵見她不說話,又說:“荷蘭是必須去的,明天的機票,一早就得走,我明天早上有重要會議,不能去送你們。至于我們兩人的關系,你到了荷蘭之後再好好想想,我也需要好好想想,是繼續,還是結束。”
如果跟他在一起她覺得不快樂,那麽,他願意放她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