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公開場合結束會談之後,霍爵回到了辦公室,并且也把榮琛邀請到了辦公室。
總統的辦公室,無處不凸顯着權力的象征,霍爵根本不擔心榮琛會在這裏鬧事,除非他不要命了。
“請坐,”霍爵邀請着他,見他站在門口遲疑,又說,“放心吧,這裏沒裝監控,萬一裝了監控之後被黑客入侵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榮琛已經沒有了剛才在公開大廳裏的恭維之色,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警備。
“進來坐吧,你我任何一方要是在這裏出事,另一方就别想置身事外。”
這個道理,榮琛當然懂,所以他邁開大步走了進去,端端地坐在了霍爵的面前,兩人隔着一張寬寬的辦公桌,四目相對。
三年了,三年之前霍爵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的時候,就覺得他雙眼充滿了戾氣,對别人還好,唯獨對他好像格外的兇狠,現在也一樣。霍爵不明白,他們這段三角戀早已成爲過去,爲何榮琛還會緊咬着他不放?!
辦公桌上的文件已經歸類疊放在一側,中間擺着榮琛送來的禮盒,霍爵曾在外公家裏看到過這把古劍,聽外公說是沈家祖傳的東西,而外公隻有他媽媽一個女兒,這把古劍将來勢必會傳給外孫。
那一年,母親溺水去世,外公不堪傷痛,沒多久也去世了,直到外公去世,他都沒有聽外公提起這把古劍,在收拾外公遺物的時候,他也沒有找到這把劍。
今天,這把劍卻突然出現在榮琛的手裏,爲何?
霍爵開門見山地說:“這裏就我們兩個人,說說吧,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?”
榮琛揚眉冷笑一下,“呵,總統大人,您這是在詢問我,質問我,還是拷問我?”
“去年你入侵總統府的監護系統,今年你又成了美國外交大使,帶着我外公的遺物前來,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?”
“哦,原來沈竹生沈老先生是您的外公啊,我曾有幸拜訪過沈老先生,與他交談許久,受益匪淺。”
霍爵拍案而起,居高臨下地瞪着坐在前面的榮琛,“别說這些虛的,你到底是怎麽從我外公手裏騙得這把青銅古劍的?”
“騙?哈哈哈哈,我說是沈老先生送給我的你相信嗎?”
“你都知道這是祖傳的東西,還能送?”
“怎麽不能,傳送給我啊。”
“你也配?”
榮琛也站了起來,兩人對峙着,“如果霍總統喜歡這份禮物就收下,不喜歡,那我大可以收回嘛,何必在這裏計較這些?!幾斤爛鐵也賣不了幾個錢,捐給國家還有很繁瑣的手續,我就是借花獻佛而已,你不要,我出門就扔垃圾桶。”
這番話,不但是對這把名貴的青銅古劍的诋毀,對已故的沈老先生的不敬,更是對霍爵的侮辱,榮琛的目的就是想激怒他。
霍爵深吸一口氣,緩了緩神,慢悠悠地坐下來,說:“好,這份厚禮我收下了,多謝。”
榮琛也坐了下來,還翹起了二郎腿,“看吧,前面說那麽多廢話幹嘛。”
霍爵默默忍受着他的無理和傲慢,現在的榮琛比三年之前更加狂妄。
“好,不說這麽多廢話,那麽你倒是說說看你針對我的目的何在,是男人就爽快一點。”
榮琛陰鸷的臉森森地盯着霍爵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:“這個位置不屬于你,你盡快離開。”
霍爵一怔,縱使他做好了心理準備,這句話還是出乎他的意料,從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要求他退位,即使是南風雷,也隻在暗中偷偷謀劃。
榮琛,就仗着有美國政府的撐腰,在總統辦公室裏,對着霍爵說,讓他退位。
霍爵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動,鎮定地說: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“我知道這是你的地盤,你有一千種弄死我的辦法,但我無所謂,我孤家寡人一個,如果我的死能把你拖下水,那我即使在地獄,也會偷着笑。”
霍爵聽出來了,榮琛很恨他,不是一般的恨,而是恨之入骨,可是,這到底是爲什麽?當年他搶走了他的女朋友,難道不該是他恨他們才對嗎?
霍爵語氣沉沉地重複了一句,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榮琛歪嘴一笑,帶着三分戲谑七分不屑,他從容地從西裝内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,手指一彈,照片滑到了霍爵的面前,“這個理由夠嗎?”
那一刻,霍爵大氣都不敢出,心髒仿佛突然之間被石頭鈍錘了一下,他瞪大眼睛看着照片,手指捏着照片的一角,幾乎要捏出火苗。
照片上,方小葉朝着幼兒園裏面揮手,小石頭隻有一個側影,但方小葉的面龐清晰可辨,是她沒錯。
看霍爵的表情,榮琛不用問也知道,這一步棋,他是走對了,這對母子就是霍爵的軟肋。
“霍總統,您不用這麽緊張,”榮琛得意而又帶着威脅地說,“照片我那兒還有很多,這個小姑娘挺水靈的嘛,眼光不錯,隻是可惜了不能見光,要不然讓全國人民看看,他們敬愛的霍總統早已成家了,那肯定是……”
“夠了!”霍爵呵斥一聲,“你的目的我知道了,那麽你的原因是?”
這是榮琛真正的絕地反擊,人前臣服于霍爵,而人後,他拿着霍爵緻命的軟肋緊緊鎖住了他的咽喉。
“等你宣布退位那天,我自然會告訴你。”
“你覺得會有這麽一天?”
“哈,那我就要看看,在霍總統的心目中,到底是江山重要,還是美人重要了。”未婚生子,隐瞞不報,或許還是誘奸未成年少女,這其中的任何一條,都足以令霍爵的支持率暴跌,然後跌下神壇。
榮琛又說:“我的耐心有限,我怕等不及把這些照片公開,到時候就算您不主動退位,國民也會讓您退位,您自己打算打算。”
霍爵的眼神,利得似刀,冷得似冰,他以爲小洋樓足夠安全,殊不知,這個榮琛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拍到了照片。
其實真若有心想拍到點什麽,也很簡單,畢竟學校是公共場合,方小葉母子都要上學,還要與人打交道,有心人士隻要稍微留意一下,就能探究一二。
霍爵原以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他不想把小葉和兒子當囚犯一樣關在一個地方,那是足夠安全,但等同于囚禁,他希望他們的生活能更貼近普通人的生活。
誰料想,這個秘密還是被榮琛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