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閣下，傘。”
“不用。”霍爵等不及簡封撐開傘，步履匆匆地走向大門，他一八五的身高足夠挺拔，及膝的長風衣在風雪中擺動着下擺，特别有型。
小石頭已經在門口巴望着等了，一個勁地喊着：“霍霍，霍霍。”
父子倆默契十足，霍爵一走近，小石頭就跳了起來，他配合地彎了腰，一把将兒子抱近了懷裏，“我的小祖宗你怎麽出來了，門口多冷啊！”
小石頭圈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，軟糯糯地說：“霍霍，我好想你啊，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。”
霍爵聽得整個心窩子都甜了，兒子越來越會表達，不管是個頭還是智力，都在飛速地增長。他很遺憾自己沒能天天陪在他的身邊。
方小葉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，看他肩上有雪，趕緊拍落。
霍爵轉頭看了她一眼，眼底盡是溫柔。
“霍霍，新年我有禮物送給你。”
“哦？是什麽？”
小石頭轱辘一下從他身上滑下來，小短腿快速跑到爬行墊上，拿了那個袖珍的直升飛機，“看，我剛剛拼完，媽媽沒有幫忙，是我一個人拼的。”
方小葉點頭道：“我真沒幫忙，我過去看看他都推開我。”
霍爵又一把抱起兒子，小家夥肉實，三十多斤，抱在懷裏挺有分量的，“謝謝兒子，我很喜歡，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和媽媽。”
霍爵從衣服内袋裏面拿出兩個大紅包出來，“壓歲錢，你跟媽媽一人一個。”
“我也有？”方小葉不好意思拿，這輩子都沒拿到過壓歲錢啊，小時候特别羨慕别的小孩一到過年就有壓歲錢，但媽媽條件有限，越到年關越是忙碌，連年夜飯都顧不上，哪裏還有壓歲錢。她也是從小就懂事的孩子，嘴上從來不提，但内心裏還是很希望能有一份壓歲錢的，無論多少。
“我都這麽大了還有壓歲錢？”她很詫異，不敢置信。
霍爵把紅包塞進她的手裏，說：“在我眼裏你們都是孩子。”
方小葉原本還想辯駁幾句，但看看後面的簡封他們都進來了，她隻能紅着臉傻笑。
他往廚房看了看，問道，“家裏還有吃的嗎？”
“你們還沒吃？”
“他兩沒吃，我吃了點。”
“那你怎麽不早說啊，早說我們就能早早準備。”
霍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早點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，本來是想讓他們吃點再來，但我着急回來，要不然就讓他們出去外面吃。”
“别啊，今天是除夕，都這個點了，許多餐館都關門了，阿蘭做了很多菜，我們把菜熱一熱，還有半條黑魚沒做，我做個黑魚湯，最多半個小時，可以嗎？”
霍爵往後問了一句，“可以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簡封和陳庚異口同聲地說，求之不得。
男人們在客廳裏坐着，女人們就在廚房忙活，方小葉負責煮湯，阿蘭負責煮飯熱菜，這才有了過年的味道。
沙發裏，霍爵拿着兒子送的禮物愛不釋手，那架直升機雖然隻有拳頭那麽大，但零件十分精巧，錯一點都不行，别說是小孩子，就連大人都不一定能拼對。
畢竟是晚了，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小石頭，後一秒就趴在沙發裏睡着了，實在是扛不住困意，說着話也能睡着。
簡封逗趣地說：“小少爺，說好的扳手腕呢？……嘿，你真睡着了？”
陳庚也不相信，戳戳他的小臉蛋問他，“睡着了？真的還是裝的？……閣下，小少爺真睡着了，心得有多大啊。”
霍爵寵溺地抱起兒子，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了，“睡着就睡着吧，我抱他上去。石頭？小石頭？來，爸爸抱你去房間睡。”
小石頭隻是睜了睜眼皮，靠在爸爸懷裏睡得可踏實了。
上了二樓，進了主卧，霍爵小心翼翼地将兒子的外套和褲子脫了，他給他蓋好被子，蹲在床邊靜靜地看着兒子的臉。
小孩子長大真快，才短短半年的時間，小石頭就高了不少，霍爵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照片的時候，隻覺得這個小孩子髒髒的瘦瘦的，頭發又稀又黃，一看就是營養不良。後來他第一次見到小石頭本人，小石頭比照片裏更加瘦小，但是，明明那麽瘦小的孩子，卻有一股餓死都不屈服的蠻勁。
以前小石頭跟方小葉很像，小臉盤小身闆，還有那調皮撒潑的樣子，跟媽媽如出一轍，但是現在，越長越像霍爵，脾性也越來越好。這個年紀，正是性格養成的時候，你教他什麽，他就是什麽。
這時，後面方小葉蹑手蹑腳地走來，小聲說：“可以吃了，你要不要也吃點？簡特助說你沒吃多少，等你下去一起吃。”
霍爵倏地站起身，一手攬腰一手抱頭，附下身親吻她。
方小葉措手不及，但出于身體的本能反應，她也伸出手扶住他的腰。
房間裏沒有開燈，隻有走廊的光照進來，霍爵帶着她走到門口，将門一關，直接将她壓到了門背後，而嘴唇，始終都沒有分開。
兩人都喘着粗氣，心髒狂跳不止，多日不見，隻有這個吻才能表達彼此的相思。
唇齒間，她聞到他的口中有濃郁的酒精味，以及淡淡的煙草味，她并不覺得反感，反而覺得很好聞，忍不住想要吻得更加深入一點。
“小妖精，看來你比我更加迫切啊。”
方小葉一停，揪着他的衣服，理智地說：“他們還等着你吃飯呢。”
霍爵深呼吸着，聲音很是壓抑，“先吃飯，晚上再吃你。”
他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碰了三下，冰涼的觸覺，還帶着挑逗，每一下都讓她心馳神往，她覺得自己不能現在下去，“你先走，我看看兒子。”
霍爵一笑，也不揭穿她，“好。”
然後霍爵先下樓了，無論房間裏多麽的饑渴難耐，走出房門，他還是保持着一貫的正經和高冷，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。
方小葉緩了緩氣息，隔了五六分鍾才下去。
飯桌上，簡封和陳庚真是餓久了，一個勁在吃，一碗飯舀兩勺魚湯，三五下就下肚了，又暖又撐肚。
阿蘭說：“瞧瞧你們倆，能不能有點吃相？”
霍爵笑，“不礙事，怪我，他們一整天都沒吃上東西。”
簡封看到方小葉下來，說：“閣下，我現在明白爲什麽你急着趕着回來的原因了。”
霍爵回頭看着方小葉，相視一笑，是啊，這裏是他的家，妻子孩子都在家裏等着，他能不着急趕回來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