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時我也好恨,恨監控不能拍清楚那人的臉,更恨他的冷漠和心狠,他怎麽可以這麽做,我媽可是去救他的人啊。”
霍爵回憶着,眼睛裏流露着濃濃的憤怒的沮喪,“可是換個角度想想,即使找到了那個人我又能拿他怎麽辦?殺了他來洩憤嗎?不可能,法律不允許我這麽做,我媽也不會允許我這麽做,我動不了他,甚至連打都不能打他。”
方小葉感受到了他内心隐忍着的痛苦,此時,他們是同情相連的人。
她問:“多久了?”
霍爵想了一想,說:“我18歲那年,剛好十年。”
“現在還會痛嗎?”
霍爵扯了扯嘴角,笑得很坦然,也很無奈,“想起的時候當然痛,但是已經沒有當初那麽難受了,相信我小葉子,時間會治愈一切。難過有時,歡笑有時,我們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,明白嗎?”
方小葉點着頭鑽進他的懷中,發洩似得大哭起來。
霍爵摸着她的腦袋,不說話,任由她大哭。
——
殡儀館,方小葉拿到了母親的骨灰,沉甸甸的一個木頭盒子,就是母親的全部。
墓地是霍爵選的,選在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,周圍安靜而又清幽。
方小葉選了一張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貼在墓碑上,年輕時的方蘭,長相出衆,笑容甜美,也是一代佳人。
“媽,您一直想離開新區到都城看看,現在女兒也算幫您了了心願。媽,您不用擔心我們,我會把小石頭撫養長大,也會照顧小甜。”
說到妹妹,方小葉頓了一下,眼淚簌簌落下,“小甜還小,不懂事,媽,我會好好管教她的,您放心。”
“媽,這個地方多好啊,周圍的鄰居都是地位高素質也高的人,絕對不會欺負你的。媽,您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我們。”
方小葉拉了拉兒子的手,說:“小石頭,跟外婆說幾句話,讓外婆放心。”
小石頭似懂非懂,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,問道:“媽媽,這是外婆嗎?外婆有這麽漂亮?”
方小葉笑笑,“當然是了,這是外婆年輕的時候,外婆漂亮,所以才生了漂亮的媽媽,所以才有了漂亮的小石頭。”
“哦,原來是這樣,”小石頭看着墓碑上的照片,說,“外婆,我會聽媽媽的話,我會想你的……”
方小葉摸摸孩子的臉,孩子這麽懂事,她真的很欣慰。
霍爵和簡封均是黑衣黑褲,他們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,忽然,簡封收到了消息,他立刻在霍爵的耳邊說了幾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霍爵低聲說,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。
他上前抱起兒子,說:“差不多了,我們走吧。”
方小葉輕輕點頭,“媽,我們走了,有空我會來看您的。”
霍爵一手抱着兒子,一手輕輕攬過她的肩膀,“這邊走……你妹妹的同學說她可能已經離開新區了。”
“什麽?”
“你别緊張,上車我再慢慢跟你說。”
方小葉哪能不緊張,已經五天了,一直都聯系不上小甜,景姨去家裏找也沒找到人,她是沒辦法才讓霍爵幫忙的。
小甜本來就叛逆,鄭平東被拘留,葛豔肯定對小甜諸多埋怨,現在葛豔也被拘留了,也不知道小甜和她弟弟以後要怎麽生活,畢竟孩子是無辜的。葛家或許會撫養弟弟,但對小甜,隻怕葛家恨她都來不及。
方小葉越想越擔心。
車子就停在山腳平坦的地方,不遠處,還有凱森的跟車。
凱森坐在駕駛室裏,戴着墨鏡,手把着方向盤,嘴裏正嚼着口香糖,“這種陽光燦爛的日子,就适合出來郊遊,許幹事,你說呢?”
許靖陽有些無語,“來墓地郊遊?”
“藍天白雲,青山綠水,視野開闊,還這麽安靜,多好啊。”
“……”許靖陽根本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。
“對了,許幹事,你以前幹過卧底對吧?”
“嗯。”
“其實我很佩服女同志幹卧底,真的,卧底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,特别還是女同志。”凱森由衷地誇贊道。
許靖陽心裏默默吐槽,不當這個卧底,我也升不到國防部當你的手下啊大哥,鬼知道我經曆了什麽。不過她嘴上還是挺嚴肅的,說:“部長,我也很佩服你能通過狼人部隊的考核,我以你爲榜樣。”
“别别,你現在這樣就挺好,不然哪個男人敢要你?哈哈哈哈哈。”凱森大笑起來,可是,他的調侃隻是惹得人家冷臉,于是,他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,“開玩笑嘛,這種地方不說說話,你不覺得挺慎人的嘛?”
許靖陽一點都不覺得好笑,反問一句,“藍天白雲,陽光燦爛,不正适合郊遊嗎?”
“額,這個……”凱森一陣語塞。
忽然,許靖陽一挺腰,說:“霍總統來了,嚴肅點吧部長。”她開門下車,以備戰的姿态注視着周圍的一切,這裏真的很安靜,連鳥叫聲都仿佛帶着回聲。
凱森的視線一直跟随着她,确切地說,是盯着她的屁股看,她身材高挑,雙腿勻稱修長,屁股小巧挺翹,能把這麽普通的黑色工作裝穿出選美小姐氣質的,也就她了。
國防部是一個男女比例極不平衡的部門,除了文職部有兩位女同事之外,其餘全部都是男性,而且這兩位女同事都上40了。自從許靖陽來到國防部之後,她性感美豔又冷酷有型,立刻成了國防部裏的香饽饽。
可是,人家真是以冷豔出名的,除了工作上的交流,私下跟誰都走得不近。
所以,大家都對她挺好奇的,包括凱森。
凱森也下了車,繞到許靖陽的身邊,打趣地說:“你看咱霍總統,女人孩子一步到位……哦對了,這是一級機密。”
“我知道,”許靖陽再次提醒他,“部長,你能認真點嗎?小心霍總統革你職。”
“哈,不至于,我跟他私下還打過架呢。”見許靖陽詫異地看着他,他吹噓着說:“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周圍很安靜,安靜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發覺,所以,當埋伏者一扣動扳機的時候,凱森就聽到了。
“危險!”他大喊一聲,同一時間,一擊槍聲劃破天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