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小葉看了看,除了西褲之外還有一條秋褲,她嘴巴比腦子快,脫口而出,“原來你也穿秋褲啊,你不是總統嗎?”
“有誰規定總統就不能穿秋褲了?總統也是凡人,要吃飯,要睡覺,要……”霍爵頓了一下,随即是更大的聲音,“趕緊去洗,我最多隻給你半個小時。”
方小葉笑得樂不可支,順着他的話茬說:“恩,我知道,總統也要拉便便,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五分鍾了,你好自爲之!”霍爵在裏面大聲警告道。
方小葉抱着他的衣褲趕緊撤,走得着急了,沒拿住,秋褲裏面又掉出來一條,方小葉呆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,這……您還真是大爺啊,就不怕我在你内褲裏面擦辣椒油嗎?!
霍爵說的半個小時洗淨烘幹,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,連阿蘭都束手無策,因爲家裏沒有烘幹機。
“喂,簡特助,那個……霍總統在我這裏洗澡,他沒有換洗的衣物,您能不能盡快送一套過來?”
說這話的時候,方小葉感覺到自己臉紅心跳的,這話怎麽說都覺得很暧昧啊。
而簡封聽了,愣了足夠有三秒鍾,閣下不是說去看看就返回麽,怎麽留那兒了?
“哦,好的,裏面的需要嗎?”
“啊?”方小葉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“我是說内衣褲。”
“要的要的,請盡快。”挂了電話,方小葉已是滿臉漲紅。
半個小時的時限很快就到,她敲了敲浴室的門,說:“霍爵,家裏沒有烘幹機,我讓簡特助拿你換洗的衣服過來了,你能再等等嗎?”
“不能,我還有工作,”霍爵不滿地補充一句,“很緊急的工作。”
方小葉聽得出來,他是真的不滿,他做事分秒必争,每一分鍾都要充分利用,說了半小時就半小時。不過,她早就有所準備,問:“要不然你先穿我的?……衣櫃裏有一件浴袍,我沒穿過,用不上,要不你先将就着穿一下?”
浴室裏久久沒有回應,良久,他才無奈地說:“嗯。”
方小葉從衣櫃裏拿了浴袍出來,這些都是原先就在的,是阿蘭給準備的,可許多衣服她都沒有穿過,包括這件浴袍。對她這種窮苦孩子來說,浴袍就是一種雞肋的存在。
她敲門,“放哪?”
“進來。”
“……”方小葉覺得他是在撩火,撩她的火,“你出來接一下呗,我不方便進去。”
“沒有什麽不方便的。”
既然他都這麽說了,那她豈有退縮之理,她開門走了進去。
也不知道是浴室太過悶熱的緣故,還是怎麽,她隻覺得自己心口一股燥熱之氣,她一進去,就看到了半裸的霍爵,他在腰間圍了一塊白色的浴巾,正在對着鏡子擦頭發。
方小葉沒來由地吞了一口口水,隻見他的背上腰上還挂着水珠,肌肉結實且塊塊分明,修長而又勻稱的身型,多一分嫌多,少一分嫌少,極其性感。
誰說隻有男人會見色起意,女人也會啊。
這樣的場景,這樣的畫面,方小葉有點受不了。
霍爵從鏡子裏看着她,一邊擦頭發,一邊漫不經心地說:“你倒是看得真歡,怎麽樣,我不比你那些火包友差吧?閱男無數的方小葉小姐。”
故意的,他絕對是故意的,她不好意思地撇過頭去,随便找了個地方将浴袍一放,說:“放這裏了。”她一邊轉身一邊抱怨,“讓我進來還不讓我看了?我又不是眼瞎,不讓看就别讓我進來啊!”
她的指尖剛一觸碰到門把,就被後面一股強大的抓力給抓了回去,霍爵抓着她的後頸,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旁邊。
“啊,你幹嘛?!”方小葉氣得跳腳,後背撞在了他的胳膊上,比沙發要硬很多,比牆要軟一點,溫熱的,濕濕的,“你有病啊?”她始終側着臉,不敢看過去。
霍爵一本正經地說:“你放那麽遠,我勾不到。”
“總統大人,您就不能走幾步嗎?”
“不能,沒我的鞋,地面太髒,赤腳走髒腳。”
“……”方小葉看了看地面,“不就幾根頭發嗎,你真難搞!”
“拿過來。”
方小葉好無奈,拿了浴袍過來說:“給。”
“給我穿上。”
“……”方小葉瞪他,兩片唇瓣一張一合的,無聲地咒罵他。
霍爵捏住了她的嘴,教訓道:“你怎麽這麽多事。”
“你故意的?”
“嗯哼,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方小葉閉了閉眼睛,心想着,我怎麽可能讓你輕易打倒?!她一笑,拎起浴袍一抖,說:“霍總統,請擡手,小的馬上給您穿衣服。”
霍爵傲嬌地一挑眉毛,可下一秒,卻聽方小葉說:“也是,手殘黨确實需要别人伺候,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嘛,哦對了,你千萬不要以爲我對你會有想法,在我看來,你就跟小石頭一樣一樣的,哈哈哈哈。”
浴袍穿上了,小号的浴袍勉強可穿,就是太短了,剛好蓋住屁股下面一點。
一給他系上腰帶,方小葉就惡作劇地一扯他裏面的浴巾,笑得張牙舞爪的,“這浴巾是不需要了,我給你洗了吧,哈哈哈哈。”
霍爵本能地雙手護腰,方小葉趁機跑了出去,還得意地揮了揮浴巾,“方小葉,你敢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,來啊,抓我啊,哈哈哈哈,别彎腰,小心走光。”
霍爵挺囧的,他感覺自己每次想捉弄她都會被她反捉弄,看看鏡子裏的自己,他真的從來沒有這麽困窘過,既滑稽又刺激。
他從小就在父母的嚴格督促下學習和成長,他的生活就是循規蹈矩的,他也可以按照父母的安排做到絲毫不差,甚至是後來決定從政,也是衆人推波助瀾的結果。他也覺得自己的人生本該如此,凡事都可以按照計劃做到完美,這樣才能一步一步走到權力的最高端。
可是直到遇到方小葉,他發現,原來人生當中還有一些不可控的意外,這些意外,既可以讓他憤怒,也可以讓他驚喜,既可以讓他窘迫,也可以讓他滿足。
他記得自己童年時,住在這高高的圍牆裏,外面有同齡人嬉鬧的歡笑聲,他也很想出去看看。可是,嚴于律己的他始終沒有出去,他覺得學習和修煉比玩耍更加重要,他從小就是這麽的理智和懂事。
對他而言,出了意外沒關系,隻要适當幹涉,意外也能成爲計劃,對他而言,所有的意外都可以糾正,唯獨孩子。
也包括,孩子的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