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都城之後,方小葉和小石頭又開始了新生活。小石頭每天幼兒園和小洋樓兩點一線,生活學習都有規律;方小葉每天都去高複班報道,痛苦并努力地學習着。
其實她小時候學習很好,雖然是母親求着校長收她的,但前提也得她成績優異,止步初中隻因沒有戶口參加不了中考。這些年,她在打工之餘也沒有放棄學習。
以前她隻是沒有機會,一旦有了學習的機會,她就像海綿吸水一樣汲取着知識,因爲她知道,知識能夠改變命運。
之前霍爵答應了兒子要陪他玩彈珠,此言不虛,周六一大早,小石頭還在被窩裏賴床,霍爵就來了,很低調地來了,車都沒開。
正在清掃庭院的阿蘭見到他,連忙跑過去,“閣……”
“噓,”霍爵打斷道,“你忙你的。”
阿蘭弓了一下身子,便悄然走開了。
霍爵慢慢走進去,還沒進去,就聽見屋裏方小葉正在鬼哭狼嚎地唱着英文歌,他當下就皺起了眉頭,旋律完全不在調上,發音也不完全正确。
走到門口,透過半掩着的門看進去,隻見方小葉耳朵裏塞着耳塞,一邊聽歌一邊拖把,小腰扭扭小手揮揮,好不歡樂。
小石頭坐在沙發裏看電視,一看到新聞裏有霍爵,他指着電視喊:“媽媽快看,是爸爸,爸爸好帥。”
方小葉拿下耳機,湊過一看,“石頭,不要被你爸的外表所迷惑,他兇起來比阿旺還兇。”
阿旺,是總統府後院的一條狗,霍爵當下就黑了臉。
方小葉重新戴上耳機,扭着身子唱着歌,拿拖把當吉他,拿客廳當舞台,大聲地唱了起來。
“oh woooah, oh woooooah, oh wooooah you know you love me, i know you care……”
她幻想着自己是超級巨星正在開演唱會,台下有成千上萬的歌迷對她大喊我愛你,然後她也報以最熱情的飛吻,“i love you too!”
媽呀!
她瞬間石化,聲音戛然而止,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中,如夢初醒,飛出去的吻“啪啪啪啪”全部破碎。
“霍……霍霍……”
霍爵瞪看着她,凜然地走來,“方小葉,離開了總統府,你這生活過得很自在嘛。”
方小葉的臉,當下就紅透了,也不知道爲什麽,在霍爵的面前,她的臉皮是越來越薄了。
“呵呵呵,也沒有很自在啊,你說不準出去亂跑亂逛,我不也是聽話乖乖呆在家裏麽。”
小石頭看到霍爵,歡呼着飛奔過去,“爸爸……”
霍爵完全無視了方小葉,雙手攤開,彎下腰來,一把接住了跳上來的兒子,“诶,我的乖兒子,想不想爸爸?”他熟練地抱着兒子,越來越有爸爸的樣子了。
“想啊,我好想爸爸,我做夢都會做到爸爸。”
“哦?是麽,夢到爸爸做什麽?”
小石頭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,機靈地說:“我夢見爸爸給我買了這麽大一個冰淇淋蛋糕。”小石頭一邊說,一邊用雙手比劃着。
霍爵笑着說:“蛋糕可以吃,冰淇淋就算了……小石頭,你不是想爸爸陪你玩彈珠麽,走,咱們玩彈珠去。”
“好耶,爸爸萬歲。”
看着這對父子親密無間的樣子,方小葉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外人。
午後,霍爵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庭院裏,看看這熟悉的四周,喝着咖啡,放空了腦袋,獨自享受着這份甯靜。
連着幾日陰霾的天氣,不是下雨就是陰天,都城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多,難得今天晴了,久違的太陽一露面,倍感暖意。
方小葉在門口縮頭縮腦地張望着,幾次想過去,又退了回來。
“鬼鬼祟祟的幹嘛,有話過來說。”
額,難道這人後腦袋長眼鏡的不成?
方小葉挺了挺腰闆,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,“霍爵,你今天很空嗎?”
霍爵看她那樣就想笑,“反正不忙,坐下,你站那擋住太陽了。”
“……”行,您是大爺聽您的,方小葉依言坐到了他的對面,說,“難得你也有不忙的時候。”
霍爵正眼看了她一下,問道:“對這裏還滿意嗎?”
方小葉受寵若驚地說:“呦,不敢,這地兒這麽好,比我老家的狗窩強多了,當然,我是沾了兒子的光。”
霍爵不語,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,他的下巴微擡,視線看向了遠方的天空,今天的天好藍,他想起他年幼的時候,也是坐在這裏看着天,想着天有多大,自己能走多遠。
方小葉恍惚了一下,被他那不經意的小動作給看入眼了,就好像他不再是那個日理萬機雷厲風行的總統,而隻是一個哄完兒子午睡後出來曬太陽的年輕爸爸。
“霍爵,我有個問題想問你。”
“說。”他沒看她,依舊望着那一望無垠的天空。
“你不會想讓我考z大吧?”
霍爵冷笑了一下,轉頭看她,“你能考上大學就不錯了,還妄想考上z大?”
這盆冷水澆得方小葉啞口無言,她骨子裏那股不服輸的倔強被激了出來,“你别看不起我。”
“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,但是方小葉,請你認清事實,别好高骛遠,定目标也定實際一點的。”
向來與不饒人的方小葉這次認輸了,事實上,她現在在霍爵面前經常詞窮,她也不知道爲什麽。
這時,門口傳來出去倒垃圾的阿蘭的聲音,“小姐,你有什麽事嗎?”
“請問這裏的主人……還是原來的嗎?”
聽到這熟悉的聲音,霍爵臉色一沉,扭頭朝院門口看去,隻見一襲白色風衣的喬以慕端莊地站在那裏,一颦一笑都是那麽的優雅迷人。
她比以前清瘦不少,也成熟不少,與那日風塵仆仆的她相比,今天的她多了一份從容閑雅的氣質。
方小葉沒有忽視他的眼神,她循着他的視線看去,“哦,你的前女友啊,喊她進來坐坐?”
霍爵斜斜地瞪了她一眼,“别多管閑事。”
阿蘭不認識喬以慕,更不知道她的來意,警覺地說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,這裏沒什麽好看的,請盡快離開。”
阿蘭說完就關上了庭院的門,厚重的院門阻隔了霍爵的視線,方小葉不會看錯,霍爵眼裏明明有着不舍的深情,他明明,是想看外面那個女人的。
方小葉在心底裏鄙視他,明明忘不了人家,還假裝冷漠,真是一個虛僞的人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