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小葉和方蘭成爲了新區黑戶第一個登記入戶的家庭,這是霍爵萬萬沒有想到的,他更沒有想到的是,方小葉和方蘭還鼓勵身邊的鄰居朋友都去登記入戶。
有人開了一個頭,于是後面的人一擁而上,紛紛去戶籍部門報道。
中午,總統辦公室裏,霍爵難得有了空閑的一刻,他在手裏把玩着他的私人手機,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秋陽,他忽然很想打個電話給方小葉。
霍爵是一個身體力行的人,很快,他就按了方小葉的号碼撥了出去。
在這之前,方小葉是沒有霍爵号碼的,所以當她看到一個帶着星号的陌生号碼打進來時,還以爲是廣告,她接起就說:“本小姐現在沒空,你找别人推銷去。”
“什麽?”霍爵覺得莫名。
方小葉一聽聲音,納尼?是我幻聽嗎?怎麽是霍爵的聲音?她又試探着問:“喂?你??哪位?”
“是我。”
“霍霍霍霍??”
“恩。”
方小葉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不那麽緊張,她放下那條在肚皮上殺了一刀的鲫魚,一門心思地問:“你怎麽會打電話給我???難道是小石頭出什麽事了?”
霍爵淡淡地說:“小石頭在幼兒園很好,天生适應能力強,随我。”
“??”難道不是随我嗎?行行行,好的都随你,壞的都賴我,“那你找我什麽事啊?我們攤子的黑魚一旦售出恕不退貨。”
一直保持着傲嬌姿态的霍爵,一直冷面嚴肅的霍爵,竟然失聲笑了,“黑魚昨天晚上炖了湯,很好吃。”
方小葉錯愕了兩秒鍾,久久沒有回應。
霍爵聽不到她的回應,他也不知道說什麽,于是就這麽冷場了,兩人拿着手機,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。
最後,還是方小葉開了口,她問:“你這号碼怎麽不全啊?我還以爲是惡意推銷廣告的呢。”
“我的号碼經過了加密處理,你隻能接不能打,挂了之後也不會留底,不然這麽輕易就暴露了,能是我的私人号碼嗎?”
“哦,那我早知道應該問問歐陽醫生的号碼,想知道兒子的情況就問他,沒事還能聯絡一下感情。”
霍爵語氣一正,聲音也提高了,“你想要歐陽的号碼還不簡單,回頭我給你。”
“好啊好啊,那就先謝謝了。”
電話那頭,隻聽得霍爵重重的歎息聲,似乎在壓抑,方小葉又好死不死地問了一句,“你跟歐陽醫生比較熟,歐陽醫生真的是單身嗎?我怎麽覺得長得那麽好看事業又好的男人,不太可能是單身啊,歐陽醫生幾歲了?”
霍爵幾乎忘記了自己打這通的電話本意,好心情也被破壞了,他悶悶地說:“這你可以自己去問他,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,他對女人不感興趣。”
“啊?不是吧??”方小葉大失所望,小心肝都碎了,“太可惜了,浪費了那麽好看的一張臉,他怎麽會是gay呢?”
霍爵再次語塞,事實證明,兩個世界的人真的沒有共同話題,其實他的意思是指歐陽全心全意投身醫學事業,誰知道方小葉給理解偏了,可是,他也不想解釋什麽。
他正了正聲音說道:“方小葉,恭喜你,你現在不是黑戶了,但你怎麽把小石頭的戶口給忘了?”
“哦,這個我覺得得跟你商量一下,”方小葉一本正經地解釋道,“因爲我跟我媽說的是把石頭送人了,所以我去上戶的時候自然不能當着我媽的面給石頭上,我私下問過戶籍辦的小哥,他說像小石頭這種情況,以後我要想給他上戶口的話也很簡單,隻要打個報告就行了。現在我就想問問你的意思,小石頭的戶口是跟着我上呢,還是跟着你?”
霍爵不緊不慢地說:“小石頭的戶口我另有安排,不用你操心。”
“??”所以,你問我爲什麽把小石頭的戶口給忘了,這不是多此一舉麽總統大人,行,你想裝逼,那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。
方小葉踢了一腳那條垂死掙紮的鲫魚,被剖了一刀還不老實,欠打!她問:“那霍總統,您還有什麽事要交待的嗎?小的能做的一定盡全力配合,我跟我媽,還有富貴街的鄰裏鄉親們,都是您的忠實支持者。”
霍爵眼角又有了一絲笑意,但聲音還是嚴肅的,他說:“沒什麽可交待的,你在家裏好好的,等這段緊張期過了,我會命人去接你。”說出口,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好像有點兒暧昧,他特意補充了一句,“小石頭很想你,天天念叨着你。”
方小葉心頭一動,聲音都泛酸了,“恩,你告訴他,媽媽也很想他。”
“好。”
這時,方蘭挑着兩桶魚回來了,“小葉啊,小汪飯店裏要十斤包頭魚,你趕緊送過去。”
“好好,馬上。”方小葉低頭說,“我這兒正忙呢,那我挂了啊。”
“哦。”語音剛落,霍爵就聽見電話那頭嘟嘟嘟的忙音,連個再見都沒有就挂了。
霍爵有點吃味,說不上惱,但就是不高興,我還沒說挂呢你就要先挂了,你比我還忙!
打完電話,看看時間,他也要忙事了,他按了座機按鈕,說:“簡封,下午去新區警局的事安排得怎麽樣了?”
簡封戰戰兢兢地回答道:“一切安排妥當,等閣下休息完畢就出發。”
“嗯,那就出發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——
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,北風徐徐,落葉陣陣,方小葉騎着三輪車從小汪飯店後門出來,這裏是一條隐蔽的後巷,離菜市場最近。
正騎着車,突然,一個帶着陰影的家夥從旁邊蹿出來,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方小葉定睛一看,“呦,這不是小肥仔麽,上星期咱們不是才見過麽,怎麽這麽快又想我了?”
她往肥仔的身後看去,還有三四個跟班候着,來者不善,她當下就提高了警惕。
肥仔一點玩笑的意味都沒有,手裏照舊拿着警棍,腰間照舊别着手槍包,隻不過那身特警的制服換成了深藍色的工作裝,胸口及背後印着“維修空調”的字樣。
他往前走幾步,一腳踩在方小葉三輪車的前輪上,諷刺地說:“小葉子,你都傍上那麽壕的大款了還幹這種粗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