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爲了小石頭,你努力一點。”
霍爵說話,低沉而又懇切,絲毫沒有總統那高高在上的架子,反而更像一個樸實的父親,他說:“爲了石頭,也爲了你自己,你努力一點。你總把自己的命運怪罪于‘黑戶’這個身份,現在我給你一個普通公民的合法權力,能不能抓住機會改變命運,看你自己。”
方小葉嘴裏噙着奶黃包,一半在她的嘴裏,一半還在外面,微弱的光線之下,她一個夜盲症患者,好像看清楚了他的臉,無比的貴氣,無比的英俊,她有些愣神。
霍爵剜了她一眼,沉悶地說:“把你的視線收回去。”
“??”尴尬啊,方小葉趕緊撇開頭,繼續啃着剩下的奶黃包。
霍爵轉身要走,很晚了,再不睡覺就不用睡了,方小葉見狀,一着急,囫囵一下吞了奶黃包就跟上去,“一起啊,一起。”
霍爵側過臉看她,隻見她鼓着腮幫子,瞪大着眼睛,樣子極爲滑稽,不過,他也隻是微微歎氣而已,雙手往褲袋裏一插,潇灑而去。
後半夜,霍爵睡得并不踏實,不知道爲什麽,他一直在做夢,夢裏一直回響着方小葉突然開門進來的聲音,“咔”的一聲,以及她喊他看流星雨的聲音,“回來,快回來,真的有。”,如此反複循環地響着。
第二天,他們正在吃早餐,歐陽非凡拎着醫藥箱進來了,這是例行檢查,之前一直是顧槐之,自從歐陽非凡回國之後,就是歐陽非凡來了。
方小葉一個挺身坐直,笑容可掬地朝他打招呼,“嗨,歐陽醫生,這麽早啊。”
歐陽走進來,首先向霍爵行了禮,然後才向她點頭示意。
霍爵毫不客氣地說:“平常不都是這個時間嗎?再晚,我就要出門了。”
方小葉扁扁嘴,偷偷白了他一眼,哼,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。可是轉頭,她又對着歐陽非凡笑,“歐陽醫生,你今天好像更帥了。”
霍爵對她嗤之以鼻。
小石頭也開始嫌棄她,“媽媽,雖然歐陽叔叔是單身,但是你也不能對他犯花癡啊。”
“咳咳,吃你的,誰犯花癡了。”哇哈哈哈哈,歐陽醫生還是單身,還是單身,太棒了。
小石頭嘴不饒人,“我都看出來了,你喜歡人家也别這麽明顯嘛,害得歐陽叔叔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有些事,小孩子總是比大人看得更清楚。
方小葉敲了一下兒子的腦袋,“别說話,快點吃飯,不然去幼兒園要遲到了。”
小石頭唉聲歎氣地說:“我都有老爸了,你不能再喜歡别人了。”
“??”方小葉簡直抓狂,兒子小小年紀就牙尖嘴利,這真是又高興又憂愁的事情啊,既然阻止不了兒子,那麽,她閉嘴總行了吧。
歐陽非凡拿出聽診器,“小石頭,來,叔叔聽聽。”
小石頭乖乖地把胸膛朝向歐陽,這早都已經習慣了,“叔叔,你聽,我的小火車可是很強壯地在跳哦。”
歐陽非凡一邊聽一邊說:“恩,很好,小石頭的心髒很健康。”
霍爵和方小葉知道,這當然隻是歐陽醫生寬慰孩子的話,他們誰都忘不了還有一個突然死亡的可能,盡管這個可能出現的概率很小。
這時,廚房裏負責總統府早餐的大廚師出來了,戰戰兢兢地走到了霍爵的旁邊,低頭禀告,“閣下,這是您的手機嗎?”
大廚将手機呈上,這手機是純黑色的,他看到總統用過幾次,可上面也沒有明顯的标志之類的,他也不是很确定,他是在問遍了所有傭人之後,才壯膽詢問總統的,這萬一是總統閣下的,萬一耽誤了他的事,那他可承擔不起。
不等霍爵轉頭去看,方小葉先看到了,“這??”這不是昨晚霍爵用來給我照明的手機麽,哎呀遭了,忘記在廚房裏了。
她一臉驚恐地看着霍爵。
霍爵不悅她的怪異表情,轉而去看手機,他恍然,又回頭瞪她,她就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,低頭,再低,再低。
“是的。”霍爵鎮定說,不緊不慢地拿回了手機,也不多問,隻說,“今天的早餐搭配不錯。”
也隻有熟悉他的人,才感覺得出他此刻的故作輕松。
總統從來不誇飯菜,這一開口,大廚受寵若驚,連聲道謝,“謝謝總統閣下的肯定,我們廚房一定盡心盡力爲總統服務。”
“恩。”霍爵淡定如舊,拿起紙巾輕輕按壓着嘴巴。
就在這時,簡封疾步而來,神色有些慌張,他走到霍爵的身邊,在霍爵的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霍爵臉色驟變,來不及聽今天的彙報,就站起了身,“歐陽,孩子有情況第一時間的通知我,我現在要去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說完,他轉身就走,簡封緊随其後。
方小葉沒有忽略,在霍爵如此匆忙的情況之下,他還看了她一眼,非常特意的一眼。
難道,跟我有關系?
帶着這個疑問,方小葉一直等到了晚上霍爵回來,一見仆人們畢恭畢敬地在門口站好,她就知道是霍爵要回來了。
果不其然,總統府的大門一開,霍爵批霜伴風地從黑夜中走進來,至高無上,不可一世。
“閣下好!”傭人們齊齊地彎腰行禮。
霍爵隻是揮揮手,大步流星地往裏走。
這時,方小葉從阿蘭身後跳了出來,擋住了他的去路,“霍爵,我有事找你。”
本不想用這種危險的辦法,可是,不這麽做得預約,這一預約,起碼一個星期之後,她等不及了。
出乎意料的是,霍爵說:“跟我上來。”
所有人,面面相觑,大家私底下都在傳總統閣下和方小葉的關系,雖說這方小葉嚴格來說也是總統府的仆人,但畢竟人家是小少爺的生母,那麽,和總統閣下的關系就??
等霍爵和方小葉上樓,沈籌低聲提醒,“不該問的不要問,不該說的不要說,都記明白了嗎?”
衆人紛紛點頭。
霍爵不是進了書房,而是進了兒子的房間。
小石頭已經睡着了,此刻正抱着他心愛的大熊,霍爵看着孩子,滿眼的不舍。
不等方小葉開口問,霍爵就下了命令,并且是急令,“一個小時後你跟小石頭離開總統府,我會讓傅商護送你們。”
“傅商?”
“我一個非常信任的朋友。”
“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?跟我有關系對嗎?”
霍爵看了她一眼,心想着你還不算太笨,但是,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一提,“别問了,快去收拾收拾吧,傅商正在路上,一個小時後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