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白烈這幅模樣,鄭辰心頭更加氣憤,可還不等他動怒,白烈就沖着他咧嘴笑了。
“師父,我爹說最近田裏鳝魚比較多,讓我去給你抓一點來煎着吃,我今天在田裏忙活了一天,給師父你抓了這麽多鳝魚呢!”白烈咧嘴笑着,對着鄭辰揚了揚他手裏的麻袋。
一瞬間,鄭辰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這些天來,雖說鄭辰教了白烈不少東西,但平時一些瑣事,都是白烈搶着做的,哪怕平時鄭辰要睡覺休息了,白烈便會主動給鄭辰端來洗腳水,一開始鄭辰還有些不習慣,但之後白烈卻說,徒弟侍奉師父乃是天經地義,鄭辰想想也對,便欣然接受了。
盡管如此,鄭辰也沒有讓白烈做過任何苦活,這小子在山下的時候,那可是什麽都幹,與鄭辰住在一起之後,倒是要清閑了很多。
“放哪兒吧,趕緊去後山的小河洗洗,準備睡覺了。”
“我這就去。”白烈咧嘴一笑,将别在腰間的青風劍放在了桌上,赤着腳又跑了出去。
鄭辰的目光朝着青風劍看去,這一個月的時間,白烈一直是用青風劍在修煉,甚至在睡覺的時候都是将青風劍抱在懷裏的,鄭辰知道這小子對青風劍的喜愛,隻不過他擔心的是青風劍裏的耗子。
耗子的身體被鄭辰用冰霜萬裏凍了起來,雖說身體極小,但是其地貂的身體卻是非常寶貴的,至少,這耗子肯定沒有本事将他的元魂附到一個人或者别的身體上。
鄭辰将桌上的青風劍拿了起來,青風劍被白烈保養得很好,白烈幾乎每天都會擦拭,而從外表看來,這把青風劍就是一把普通的靈階寶劍,其中的兩道元魂,鄭辰根本無法感知。
“死鄭辰,你個王八蛋,你把這麽好的劍送給一個小屁孩幹什麽?他姥姥的,本耗爺早就想找你說話了,又怕開口吓到了那個小屁孩,你說你是不是腦子壞了?”
劍剛出鞘,鄭辰腦海中便傳來了耗子的咆哮聲。
鄭辰的眉頭一皺,立馬答道:“你怎麽樣了?那道元魂你吞噬掉了麽?”
“早着呢!最起碼還要一兩年的時間,這個王八蛋就是不死,而且他的元魂怒氣太重,目前雖然已經被我壓制了,但是隻能慢慢的将其吞噬。”耗子回答道。
聽得此言,鄭辰的眉頭微微一皺:“那我到時候要離開怎麽辦?還有一年,我就要趕往冥山界。”
“把劍帶走啊!你腦子壞了麽?一個小屁孩而已,你還當真打算把這把劍給他?”
“劍已經給了,沒有理由再收回來,這樣吧,到時候我會跟白烈說明情況,等你将那個劍王的元魂吞噬,再從劍内出來,你的本體我保存得很好,等你出來之後,再來尋我便是了!”鄭辰淡淡的說道。
耗子頓時不幹了:“那不可能!你要走了,等本耗爺出來之後,我就直接回八大玄域了,到時候,要麽你來找我,要麽老死不相往來!真是的,好好的一把劍...”
“那到時候再說吧!好好在劍裏呆着,别吓到我徒弟了。”得知耗子沒事,鄭辰心頭也就放心了。
話說完,鄭辰将青風劍插回了劍鞘。
至于一年後的事情,鄭辰也說不定,所以暫時沒有做太多的考慮。
過了不一會兒,白烈便抱着一盆水回來了,他穿着小短褲,身上已經洗幹淨了。
“師父,小河裏的水可清涼了,你把腳洗了吧。”白烈将水盆放在了鄭辰的腳下,伸手就将青風劍抱進了懷裏。
“嗯,去睡吧!師父馬上也睡了...”
師徒二人的床是對着的,鄭辰洗腳熄燈之後,便躺在了床上,不一會兒,便聽見白烈的聲音。
“師父,你睡了麽?”白烈小聲的問道。
“還沒呢。”鄭辰答道。
“師父,我想跟你說個事。”白烈欲言又止,聲音顯得小心翼翼的。
鄭辰答道:“有什麽事就直說。”
“師父,我...我有個秘密想跟你說,我覺得,要憋在心頭的話,肯定會難受的。”
“你說。”鄭辰答道。
“師父,我喜歡小魚兒...”白烈的聲音羞怯怯的,似乎有些難以切齒。
“......”鄭辰頓時無言以對,心頭無奈得緊,這小子才十二三歲,居然就對人家小姑娘有愛慕之心,這讓鄭辰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可是,以後小魚兒不能嫁給我,村裏的薛娃子跟她定了娃娃親,等他們十八歲,他們就要成親了。但是...但是我又不敢跟我爹說,師父,你說我該怎麽辦啊?”白烈最喜歡問鄭辰這樣的話,自從認了鄭辰當師父,他的生活都是鄭辰在替他拿主意。
這是對鄭辰的一種信任,也是一種依靠。
“不要想太多了,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,如果是你的,那麽就一定會是你的,如果不是你的,你不要去強求。倘若小魚兒也喜歡你,那麽她不可能嫁給薛娃子的,所以啊,你現在要做的,是要比那個薛娃子更加出色,其餘的,不是你能掌握的。”鄭辰開口答道。
“可是,薛娃子都已經大劍士七段了,我想要追上他,恐怕沒那麽容易吧?”白烈又問道。
“男人,可不能輕易認輸!”鄭辰如此回答道。
白烈沉默了良久,黑暗中再一次傳來他的聲音:“沒錯!我不能輸給薛娃子,師父你說得對,我以後也得跟你一樣,做一個闖生死路的男人!”
“師父,睡覺吧。嘿嘿...”白烈幹笑了兩聲。
白烈的事情,鄭辰并沒有放在心上,隻不過今晚聽到了耗子的聲音,這讓鄭辰心頭總有些不太放心,整整一個月,這一個月的時間,耗子在一把劍裏,究竟是怎麽度過的?
鄭辰必須得想辦法讓耗子盡快将那個男人的元魂吞噬,然後從青風劍中出來。
自己辛辛苦苦将這隻耗子從生死路中帶出來,總不能就讓它跑回獸域了,這隻耗子若是重回巅峰,其戰鬥力會是相當恐怖,鄭辰帶着它,它自然能成爲鄭辰的一大助力。
日子悄然而過,鄭辰雖然腦子裏一直在想着如何将耗子從青風劍内弄出來,或者加快耗子對那道元魂的吞噬速度,但同時對白烈的教導也非常認真。
這一個小子除了偶爾頑皮一些之外,在鄭辰傳授他劍技和鑄劍術的時候,他都非常認真的在學,鄭辰将加快修煉速度的凝氣決也傳授給了白烈,包括金陽劍法與一些适合他的劍技。
時間飛快,九個月悄然而過。
這九個月的時間,鄭辰的實力也提升到了劍師九段,而至于白烈,其進步更是飛快,隐隐已經有突破到劍師的迹象,要知道,這小子才十四歲不到,可眼下卻要邁入劍師了,這要是在外界,恐怕早就被人當成天才來看待了。
可是在九連州,白烈這樣天賦的人不在少數。鄭辰無法提升白烈的修煉速度,但是白烈現在的戰鬥力卻是相當恐怖,金陽劍法已經練至九層,甚至其劍師九段的實力,已經勉強能夠凝結較弱的劍陣。
放眼整個九連州,整個村落,年輕一輩的人中,恐怕鮮有人能是白烈的對手。
更何況,白烈還有更大的優勢,這便是他手中的青風劍。
這九個月,鄭辰會經常向白烈要來青風劍,與耗子交談,九個月的時間,耗子隻是吞噬了那道元魂的一半,還有一半的元魂,耗子依舊在緩慢的進行着。
距離兩年之約,還剩下最後兩個多月的時間,在這兩個多月内,鄭辰想要一舉突破到大劍師。
不過,這對鄭辰來說相當困難。
“師父,我爹剛剛來找我了,說讓我下山幫忙做農活,你看...”
“去吧。”鄭辰盤坐在地,開口對着白烈說道。
聽得此言,白烈咧嘴一笑:“師父,我晚上就回來,你等着我回來給你做飯!”
說完話,白烈飛快的便朝着山下跑去,望着這小子的背影,鄭辰忍不住笑了笑,這麽長時間以來,白烈這小子一直在照顧着鄭辰的起居,鄭辰除了每日和白烈一同修煉之外,基本上大小事務都被這小子搶着做了,這讓鄭辰心頭非常感動,對于這個徒弟,他自然更是愛護有加。
幾個月前,有個村民的兒子與白烈交手,因爲那個男人實力強于白烈,将白烈手臂都劃破了,鄭辰氣急,便帶着白烈找上門去。要知道,鄭辰此人極爲護短,白烈是他的徒弟,白烈受傷,鄭辰自然不能坐視不理,于是便上門讨個說法。
誰知道,那家人也不依不撓,鄭辰險些與那人吵架。
不過,到最後鄭辰還是将自己徒弟的面子給找回來了,他跟那家人定下了一個約定,說一個月之後讓白烈與那個少年再打一架,到時候,誰都不能幹預。那家人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,而鄭辰,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裏,幾乎将自己的殺招都教給了白烈。
一個月之後,白烈一劍便将那個少年擊敗。
自那之後,整個村子裏誰也不敢再小看鄭辰,而白烈,對鄭辰更加尊敬。
因爲,白烈與那個少年的實力,相差了整整四段,當時白烈才大劍士五段,而那個少年,已經是大劍士九段。
白烈能将那個少年擊敗,靠的完全是鄭辰教給他的本事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