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淵雖然惱怒,但心頭卻也很清楚,鄭辰根本逃不掉的,隻要那把劍還在他身上。
而但凡鄭辰将劍從肩膀處拔下,那把魂劍便足以要了他性命。
鄭辰一邊奔跑,一邊在想着應對之策,他現在要做的,一是不讓楊淵追趕上,二則是得解決掉這把魂劍,可是,一把魂劍的血印乃是相當強悍的,以鄭辰現在的手段,根本無法将這把劍上的血印抹除。
不知道跑了多久,鄭辰見到前方街道敞亮,整個街道寬闊無比,街道上行人很少,四周全是寬闊府邸,他猶豫了片刻,跑了上去。
現在鄭辰要做的,是必須要一處隐秘的藏身之處,隻要楊淵在一刻鍾内找不到他,他便可以暫時斷絕了這把魂劍與楊淵的聯系,如此一來,鄭辰便能憑借三荒力逃之夭夭。
鄭辰頭也不擡,直接便紮入了一座巨大的府邸之中,此府邸恢弘大氣,府邸門外有兩位身穿軍甲的年輕人,不過鄭辰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,橫沖直撞便闖了進去。
那兩名守衛頓時就傻了,二人對視了一眼,正要回府中通報,卻又見到天空之中一道身影掠來,楊淵踩在一把劍上,身子在府邸門口停了下來。
這座府邸,楊淵竟是沒有硬闖。
“楊堡主?”兩個守衛皆是一怔,二人的面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。
楊淵一臉冷酷:“剛剛有一個小子闖了進去,這裏是你們天州将府的地盤,按照規矩我不能硬闖。所以還請你們速速通報,讓你們将軍将那小子給我抓出來!”
兩個穿着軍甲的守衛對視了一眼,二人從目光中皆是看到了一絲絲猜疑,但是猶豫了片刻之後,還是有一人匆忙朝着府邸中跑去。
“楊堡主請稍等片刻吧。”另外一個守衛面無表情的對着楊淵說道。
楊淵雖然心急,但也不敢亂來,天州以西,乃是天州将府的地盤,而眼前這座府邸,乃是天州将府的總府,别說是他楊淵了,哪怕是三十二堂的人來了,也不敢齊聲喧嘩。
不過楊淵倒也放心,鄭辰敢擅闖此地,不需他動手,這裏的人便足以将這個小子給活剮了。
鄭辰也并沒有想到,他随便亂跑,竟是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。
在進入府邸之後,鄭辰的目光在四周觀察了一番,随後便飛快的朝着一座大房子的後方跑去,這種府邸,總有僻靜之處。
不過很快,鄭辰就有些傻了。
在沖入一片場地的時候,鄭辰見到滿場地全是穿着軍甲握着統一長劍的軍士,這些人的氣勢如虹,他們動作一緻,整齊得像是經過無數場排練一般。可是,當見到鄭辰出現,這些軍士也紛紛傻眼了,目光全部朝着鄭辰看了過來。
此刻的鄭辰無比狼狽,他走到哪兒,地面上都會留下血迹,臉色蒼白的他,的确引人注目,最重要的是,他肩膀處還插着一把大劍。
怔了好一片刻,鄭辰撒腿就跑。
這些軍士估計也沒見過有外人出現在天州将府的總府,紛紛都有些傻眼,看着鄭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。
“這小子誰啊?受了這麽重的傷,怎麽還能跑這麽快?”
“該不會是闖進來的吧?誰這麽大的膽子,連咱們總府都敢闖?”
“你們兩個!去彙報将軍!”
又飛快的朝着府邸的中央跑了一會兒,确定身後沒有人追來,鄭辰飛快的跑到了一座大房子的後方,直接席地而坐。
看了看肩頭處的長劍,鄭辰的右手死死的抓着劍柄,不敢松開絲毫,這把劍具有靈性,之前鄭辰在奔跑的過程中,右手一直作用着三荒力,所以這把劍暫時在鄭辰的掌控之中,如果一旦拔出,哪怕是鄭辰的三荒力,恐怕都無法再控制住這把劍。
劍是有靈性的,想要解除血印,鄭辰是無法辦到,但是,鄭辰可以劍制劍,用幾把劍的劍氣,将這把魂劍制住。
可是,鄭辰現在壓根空不出手來。
擡頭看了看身後,乃是偌大的房屋,鄭辰猶豫了片刻,直接站起了身來,面朝着屋子,用身體抵了上去。
在強大的三荒力作用下,魂劍依舊死死的插在鄭辰的肩頭,而此同時,鄭辰飛快的解開腰間的靈袋,從靈袋之中掏出了幾把劍來。
鄭辰現在的靈袋之中,除了一些當初在流雲宗拿來的備用鐵劍之外,那些在漠海得來的靈階寶劍盡數毀在了三荒郡,而現下,想要用一些鐵劍将這把魂劍給制住,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。
“娘的!”
鄭辰看着這一大堆鐵劍,頓時都有些抓狂了,但是無奈的他,也隻用這些鐵劍試一試了。
飛快的将整整二十把鐵劍雜亂的插在了地面,鄭辰運出劍氣,二十把鐵劍無風自動,劍氣充盈後,鄭辰再一次将右手用力的抓上了肩膀上的這把劍,他轉過身來,滿頭大汗的他顯得格外虛弱。
“啊!”
一聲嘶吼而出,鄭辰直接将肩上的這把劍從肩膀拔了出來,并且以飛快的速度朝着二十把劍的中央一插!
劍拔出的瞬間,鄭辰的肩膀處的鮮血幾乎如同泉水般湧出,他身子一個踉跄,險些摔倒在地上。
“噌噌噌。”
在魂劍插入地面的一瞬,二十把鐵劍瞬間将魂劍包圍在了其中,如同包粽子一般将魂劍直接包裹了起來。
鐵劍與魂劍形成了巨大的一捆,看樣子,魂劍似乎想要掙脫束縛,但由于鐵劍之上劍氣滿布,二十把鐵劍的威力也不容小觑,困住這把魂劍片刻功夫,應該不成問題。
鄭辰沒有過多理會魂劍的反應,抓起這麽一大捆劍,直接便丢入了靈袋之中,而後,鄭辰開始飛快的給自己止血,他身體中的血液已經流失了很多,再不止血,很有可能直接就死了。
用紗布将傷口用力的纏了圈,蠻力作用下,鄭辰直接将肩膀以上的血管死死的勒住了,血不再流,但是渾身是血的鄭辰,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。
滿頭大汗的鄭辰直接靠坐在了房屋後,他氣息萎靡,呼吸也越來越弱,奔跑了如此之久,失血過多的鄭辰,已經有了即将昏迷的迹象。
“小子,堅持不住了?你要再不跑,那個老家夥可又得追上來咯。”
頭頂上方傳來一個聲音,讓得剛閉上雙目的鄭辰,又陡然撐開了眼皮。
猛地擡頭,鄭辰見到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的男人正站在屋頂,他身上的衣服同樣也是軍甲,可是卻看起來金光奪目,他左手捧着一個金色的頭盔,右手則放在一把大劍的劍柄上,大劍系在了腰間。
“你是誰?”鄭辰的眼神閃過一絲絲警惕。
男人笑了笑:“嘿嘿,你這小娃娃倒是有些好笑,你闖進了我的地盤,卻來問我是誰,哈哈哈。”
鄭辰不說話,本來精神萎靡的他,此刻卻是做好了随時逃跑的準備。
“嘿嘿,你就是那個殺了楊家堡少堡主的鄭辰吧?小夥子,膽子可以啊,楊家就那麽一隻獨苗,你這是讓人家斷子絕孫了啊。”男人咧嘴笑着,還頗有興趣的在鄭辰上下打量着。
“關你何事?我隻是無心冒犯,我現在就走!”
鄭辰總感覺這座府邸裏的人有些不正常,他想起幾天前進入州内的時候,在州牆外見到的那些穿着軍甲的守衛,現在想來,那些守衛與這座府邸中同樣穿着軍甲的守衛,打扮貌似是一模一樣。
話說完,鄭辰便打算要離開了。
“慢着!小子,你未免太天真了點吧?我天州将府的總府,豈是你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的?”男人的聲音,喝住了鄭辰的腳步。
鄭辰頓時一怔,目光裏湧起了一抹駭然之色。
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聽說天州将府,隻不過讓他實在是沒想到的是,他隻是挑選了一座大一點的府邸,便闖入了這所謂的天州将府,而且,還是總府!
無奈的鄭辰急忙回過身來,他再一次看了看這個男人,心頭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麽。
“前輩,小子無心冒犯,也從未做過得罪過天州将府的事情,今日無意闖入,還請前輩不要見怪。”鄭辰深知大局,現在在天州已經得罪了一個楊家堡了,若是再将這天州将府也一并給得罪了,那麽哪怕他有三頭六臂,恐怕也很難脫身。
“嘿嘿,算你還懂禮貌。我隻是想要提醒你,你現在出去,楊淵那死老頭分分鍾就能将你劈了,不如你留下來,暫且住我府中吧。”男人直接從屋頂跳了下來,看了看滿地鮮血,還忍不住咂了咂嘴。
不得不說,這個男人的打扮實在是太霸氣了些,渾身金甲,手握大劍,一看便是一副将軍的模樣。不過,在這偌大的天州,天州将府也隻算得上是一大勢力,如果這位是天州将府的老大,那麽他創立這個天州将府,便有些太過了。
整個天州将府,總不能以維持天州的秩序爲目的吧?
鄭辰猶豫了片刻,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有何目的,但是從男人的眼神中,鄭辰并沒有見到絲毫惡意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