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手中殘缺不斷的青風劍,鄭辰的表情顯得有些躊躇,這把劍,在流雲宗開始,便伴随着自己,雖說凡階寶劍還沒有靈性,但鄭辰用了這麽久,已經習慣青風劍在手了。而現在鄭辰在考慮的是,到底是用屍香子重新再打造一把劍,還是用屍香子将青風劍修補好。
如果是前者的話,鄭辰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讓鑄造出來的劍是靈階上品,但如果用屍香子來修補青風的話,那麽青風劍的等階或許隻會停留在靈階中品。
猶豫了很久,鄭辰還是決定将屍香子用來修補青風,青風劍已經成了鄭辰的習慣,自己在成長,這把劍,也應該得到成長。
從靈袋中摸出一個小型的鑄劍火爐,鄭辰開始用劍氣生火。
修補青風劍自然要比重新鑄造一把劍更加簡單,鄭辰直接将青風劍的劍身放在了一個凹槽裏,凹槽的容積恰好能容納青風劍的劍身,在火勢的變大之後,青風劍劍身開始融化。因爲凹槽的容積不大,所以在青風劍融化之後,劍身依舊保持着原有的形狀,不過之前劍身上的缺口,卻是已經不見。
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,鄭辰方才将屍香子從靈袋中掏了出來,這顆白色如玉的小珠子,看起來溫潤亮潔,但鄭辰一想到這是一位劍帝的屍骨濃縮而成,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。
将屍香子放在了凹槽的中央,在放入之後,屍香子飛快便融化成了乳白色的液體,并且,液體朝着凹槽的左右兩邊蔓延,僅僅瞬息間,銀色的劍身便被變成了純潔的白色。
凹槽的兩邊也有細細的卡槽,這樣修補過的劍,隻需要簡單打磨,便能像之前一樣鋒利,所以,鄭辰要做的并不多,隻需要控制好火勢,讓屍香子徹底融化并且融入青風劍内。
從下午時分,一直到深夜,鄭辰面前火爐的火,一直控制在非常穩定的狀态。
透着火光,見到青風劍的劍身已經徹底成了乳白色,鄭辰這才将火滅掉。
屍香子修補或是鑄造出來的劍,都是乳白色的,這種劍堅硬程度很強,打磨之後更是削鐵如泥,不過讓鄭辰有些失望的是,青風劍果然隻是靈階中品,距離上品還差了一個檔次。不過這對鄭辰來說已經足夠了,以後,這把劍便擁有了輕微的靈性,鄭辰用起來,一定會更加順手。
剩下的便是對劍身的打磨,鄭辰喜歡慢工出細活,所以在打磨上,也花去了大概兩個時辰的時間,等将青風劍打磨完畢,天也已經快亮了。
“呼!”輕輕揮動了一下青風劍,劍身劃過空氣,一聲長嘯傳出,而後,劍氣瞬間被鄭辰甩了出去,無形的劍氣直接劃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,大樹瞬間攔腰折斷。
鄭辰滿意的看了看青風劍,輕輕的将劍插回了後背的劍鞘之中。
青風劍的修補便算是完成了,至于現在青風劍真正的威力,鄭辰自己也不清楚,畢竟這世間每一把劍都是獨一無二的,青風劍或許要比其他的靈階中品寶劍要強,但強在哪裏,鄭辰也不知曉。
天還沒亮,鄭辰便背着青風劍,踏上了前往天州的路。
五天之後,鄭辰出現在天州境外,偌大的天州四邊都是平原,還未進入天州,鄭辰便能一眼看到恢弘大氣的城市,與旸州和蕲州不同的是,天州地境,一眼望不到邊,聽聞天州臨海,過海之後,是無人知曉的地境。
七大洲便被天州臨近的這片海隔絕,也就是說,隻有從天州過海,才算真正的接觸到劍雲大陸。
站在高高的州牆之下,鄭辰拉了拉自己頭頂的鬥笠,朝着州内走去。
在路過州牆之時,鄭辰見到了州牆上貼着的那兩張通緝令,而在州牆四周,鄭辰還見到穿着兵甲的守衛,這些守衛的打扮不像是楊家堡的人,他們穿着厚厚的軍甲,像是士兵一樣。
成功進入天州,鄭辰在大街上轉了一圈,發現一條大街上,居然貼着整整六張通緝令,其中三張是三十二堂的,另外三張則是楊家堡的。這六張通緝令,足以說明楊家堡與三十二天堂對鄭辰四人恨之入骨。
鄭辰不敢再到大街上閑逛,生怕被人認了出來,他找了一家客棧住下,打算慢慢尋找薛大彪三人的蹤迹。
五天的時間匆匆而過,這五天,鄭辰一直在打聽薛大彪三人的蹤迹,因爲不敢明目張膽的詢問,所以五天下來,鄭辰并沒有什麽收獲,但是他得到了肯定的消息,薛大彪三人就在天州,這個情況,楊家堡的人也知道。
楊邵陽是楊家堡堡主的獨子,而楊邵陽一死,楊家堡的堡主便挑選了四位年輕才俊,他告訴這四人,誰若能抓到鄭辰等人,他便收誰爲幹兒子,并且将繼承下一任楊家堡的堡主。
這件事情人人皆知,鄭辰也是在客館喝酒的時候聽人說起的。
這日一早,鄭辰站在客館二樓的窗戶,他鬥笠遮面,手中正抓着一隻酒壺,一邊喝酒的同時,鄭辰一邊在想薛大彪三人的藏身處。
這五天,鄭辰将整個天州都逛了一圈,對天州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,但是,這偌大的天州恐怕也有幾百萬人口,想要在這其中尋找到三個人,這無疑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。
“走走走,快去校場看熱鬧去,聽說啊,楊家堡的那位王立已經抓住了通緝令上的人,待會兒要在校場處決呢。”
“不會吧?這都這麽久了,難道那些人還沒離開天州?”
“可不是嘛,依我看啊,那幾個家夥就是自己找死,明明知道楊家堡就在天州,還非往天州跑,現在好了,被抓了一個。照我看啊,待會兒還得把另外三個一并引出來。”
街道上行人議論紛紛,所有人都朝着天州中部跑去。
劍帝墓中楊家堡少堡主被殺一事,整個天州的人都知曉,甚至時隔半年多,不少人還對此事津津樂道,現在楊家堡終于抓住了這四個人其中一個,消息一傳出,立馬便轟動了整個天州。
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,鄭辰皺了皺眉頭,表情顯得有些凝重。
猶豫了片刻之後,鄭辰還是從客館二樓走下。
整個客館内已經空無一人,想必所有人聽得消息之後,都跑去看熱鬧了,隻有客館的老闆,還站在櫃台内。
鄭辰拉了拉頭上的鬥笠,朝着櫃台走了過去。
“掌櫃的,發生什麽事了麽?”鄭辰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。
那個掌櫃的正在算賬,聽得鄭辰的問題,他笑了笑,答道:“當然是發生大事了!小兄弟你應該是外來人吧?看到客館角落裏那兩張通緝令了麽?那上邊的人被抓了一個,聽說到晌午時分要直接處決掉,大家都去看熱鬧了。”
“那掌櫃的可知,抓的究竟是哪一個?”鄭辰接着問道。
“這我就不清楚了,聽說是上午才抓到的,你要不也去看看吧。”掌櫃的開口說道。
鄭辰點了點頭:“多謝。”
從客館中走出之後,鄭辰直接随着人群一同前往天州校場,越往那個方向走,人就越多,到最後四周都已經擠得水洩不通了。無奈的鄭辰索性跳上了屋頂,順着屋頂朝着天州校場的方向的跑去。
片刻之後,鄭辰直接爬上了一座樓閣,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偌大的校場,爲了不讓下方的人看見,他刻意縮了縮脖子。
從此處看下去,整個校場已經被楊家堡的人包圍了,四面八方全是人,而校場之中空蕩蕩的,鄭辰并沒有在校場内見到薛大彪三人。
猶豫了片刻,鄭辰索性直接盤坐在了樓閣屋頂屋頂上,在他的下方,校場四周已經圍滿了人,來看熱鬧的人已經成千上萬,人群幾乎将整個校場都給團團包圍。
鄭辰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,他可以猜到,楊家堡的人打算在此将人處決,爲的就是引鄭辰他們出去,以鄭辰的個性,不管是誰被抓,他都不會置之不理的。所以,鄭辰此刻在想,待會兒到底該如何出手?這裏如此多人,楊家堡肯定也駐守了很多人在此處,憑他一個人想要從如此多人眼目下将人救出,那是非常困難的。
想了想,鄭辰還是沒有絲毫頭緒,他索性決定等楊家堡的人将人押出來之後,再做商議,如果到時候實在是沒有辦法,他也隻能強攻。
鄭辰這麽一等,便是三個時辰。
而整整三個時辰過去,下方圍觀的人居然沒有減少絲毫。
“快看!人出來了...”下方有人叫喊着。
鄭辰急忙擡頭,他的目光随着校場内看去,隻見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子被兩個楊家堡的人押了出來,他滿身血痕,雙目緊閉,看樣子似乎是昏迷了過去。
見到這一幕,鄭辰的表情頓時一變,他一眼便認出,這是薛大彪!
看得出來,薛大彪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,渾身全是鮮血,整個人氣息萎靡,他的模樣顯得格外狼狽。而在他的身後,有一大隊人馬跟着,其中正前方的是一位年輕男子,看起來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,他眼神犀利,一邊走來,目光一邊在四周看來看去,像是在尋找些什麽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