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的仇你已經幫她報了。”薛大彪說道。
聽得此言,鄭辰忍不住一笑:“是麽?可是我并不這麽認爲,你爹應該跟你說了關于三十二堂的事情,這次能活下來,是因爲我給那個人下跪磕頭,否則的話...”
話說到這裏,鄭辰的拳頭攥緊,眼睛裏噴出一抹兇光來。
這話出口,蹲在院子裏的薛大彪猛地轉過身來,他飛快蹭起身來,用着不可思議的目光将鄭辰給看着。
四目對視,在鄭辰的那雙眼睛裏,薛大彪見到了一股濃濃的憤怒,一種發自内心的殺意。
鄭辰下跪之事,薛龍虎對他隻字未提,隻是說了旸州商會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擺平這件事,薛大彪根本沒有想到,鄭辰會向人下跪,在他心目中,鄭辰一直是一個自信之人,他有他的尊嚴,并且這種尊嚴無人撼動。
可是,鄭辰卻向人下跪磕頭了。
“我這人其實很少記仇,有仇當場就報。但是這一次,卻是不得不将那個混蛋的臉記在心裏,總有一天,我定要讓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一抹苦笑漸漸在鄭辰嘴角散去,換來的是一股盛氣淩人之勢。
“素素已經死了,你在這裏苦苦守着又有什麽意義?大彪,你難道還不明白麽?你太弱小了,如果你擁有強大的實力,哪怕是不動手,也不會有人敢動素素,我也一樣,弱小的像是一隻蝼蟻,隻有任人踐踏。”鄭辰目光堅毅的說道,下一秒,他指了指薛大彪手上的那隻酒壺。
薛大彪愣了一愣,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壺,順手便朝着鄭辰丢了上去。
鄭辰往嘴裏灌了兩口烈酒,表情雖然顯得有些灑脫,但是眼神之中的恨意卻是出賣了他。
“與其在這裏苦苦守着,還不如去做一些你該做的事情。”鄭辰直視着薛大彪,很認真的說道。
“我能做什麽?”薛大彪面無表情的問道。
鄭辰一笑,笑容之中透着一股陰寒:“屠光三十二堂。”
“能辦到麽?”
“五年之内!”鄭辰簡潔的答道。
薛大彪在猶豫着,他不是一個爲了女人抛棄一切的人,他心頭的想法是,在此守墓三年再下山,可是,鄭辰這席話卻是驚醒了他。是的,在此漫無目的的守着有什麽意義?守的也隻是一座墳,與其如此,真不如下山做自己該做的。
她在天上,什麽事情都能看見。
“那我們現在去哪兒?”薛大彪目光一凝,問道。
“蕲州。”
“可是我的劍斷了,我需要重新...”
“這把能行麽?”鄭辰随手将之前自己鑄造的那把靈階寶劍丢到了薛大彪手裏。
薛大彪一陣愕然,這把靈階下品寶劍,乃是真正的精品,他之前使用過一次,劍鋒所指之處,一切虛無。
“這把劍的名字,叫素木。”鄭辰輕笑着,飲酒一口,說道。
聽得這話,薛大彪擡起頭來,目光凝望着鄭辰,見到鄭辰一臉笑容,那久久未牽扯過的嘴角,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
“走?”鄭辰再度問道。
“嗯。走!”薛大彪點頭。
從山上下來的時候,所有人都用着古怪的眼神看着薛大彪,薛大彪在山上呆了整整四五十天,幾乎龍虎幫的人都知道,他是不打算從上面下來了,可是鄭辰上去之後,薛大彪卻是随着鄭辰一同下來了,這讓不少人都始料未及。
“少...少爺,你下山啦?”一個龍虎幫的幫衆從薛大彪身前走過,用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薛大彪。
“嗯。”薛大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先随着薛大彪一同去見了薛龍虎,鄭辰與薛龍虎說了要去蕲州劍帝墓的事情,薛龍虎本來還想反對,但是又生怕自己的兒子重新悶回山上,無奈之下隻能答應了。
之後,薛大彪卻換了一身衣服,簡單整理了一下,這才随着鄭辰一同前往商會總部。
整整四五十天的時間,薛大彪完全浪費了,至今依舊隻是大劍士一段的實力,好在他的實力比較穩固,所以鄭辰決定等他突破到大劍士二段,在前往蕲州。
鄭辰到商會的拍賣場買了一株五品靈草,然後交給了薛大彪,五天之後,薛大彪邁入了大劍士二段。
沒有在旸州停留,當日清晨,鄭辰主動向龔堃和詹連風辭别,而後,他和慕容雨加上薛大彪,随着旸州商會的一支商隊前往蕲州。
旸州距離蕲州也有七八百裏,幾人不會禦劍飛行之術,而且是随商隊一同前行,所以一共有三天的路程,這三天之中,鄭辰發現,薛大彪的确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以前的薛大彪,每日都是照鏡子,嬉皮笑臉一副不要臉的模樣,可現在,他臉上很少出現笑容,一路上還沉默寡言,鄭辰主動找他說話,他才肯開口,如果不找他說話,那他就一直閉着眼睛修煉,那冷峻的面龐,讓鄭辰忍不住有些愁惱。
“鄭供奉,薛少,還有半天時間就要到蕲州了,你們好好休息一下。”驅車的夥計對着鄭辰和薛大彪說道。
“好。”鄭辰回答着。
側頭看着薛大彪,他沉悶的坐着,手中的劍放在雙膝上,劍氣源源不斷的朝着他身體之中湧入。
“鄭辰,他到底怎麽了?這一路上說的話都沒超過十句。”慕容雨忍不住問道。
鄭辰笑了笑:“沒事,沒感覺他比以前變得成熟了麽?”
“可是這樣好無聊。”慕容雨也知道薛大彪以前的性格,可這兩天下來,薛大彪就跟變了個人似的。
發生在花月樓的事情,慕容雨也知道一點,但并不知道鄭辰招惹了三十二堂的人,甚至她連三十二堂是什麽都不清楚,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鄭辰下跪和素素被殺的事情,而之所以不告訴她的原因,是因爲鄭辰不想讓她承受太多,倘若自己告訴她自己向人下跪磕頭,恐怕她要比自己更加憤怒。
“馬上就要到了,等到了蕲州,那就不無聊了。”鄭辰笑道。
慕容雨點了點小腦袋,也閉上眼睛修煉。
此次旸州之行,慕容雨的性子也磨砺得更加穩重,以往的慕容雨隻是一個慕容家的大小姐,刁蠻任性,與鄭辰在一起的時候,才會收斂收斂性子,而現在的慕容雨,似乎是不想落了鄭辰的腳步,鄭辰的實力一旦有所突破,這妮子便會默不作聲的跑去修煉,這讓鄭辰倍感欣慰。
晌午時分,鄭辰一行人踏入蕲州之内,廣闊的蕲州與旸州并無太大的差距,這裏也是人多地廣,與驅車的夥計告别之後,鄭辰便帶着薛大彪和慕容雨在城内閑逛。
相比旸州,這裏的高手衆多,鄭辰行走了幾條街,竟嗅到了無數股極爲隐晦的氣息,如果說旸州之内,滿大街都是大劍士的話,那麽蕲州内,劍師實力者,也是随處可見。
當然,這或許也與劍帝墓有關,畢竟劍帝墓在蕲州内被發現,慕名而來的高手絕對不在少數。
“哎!真是可憐啊,你說張百戶好好的,幹嘛要去闖劍帝墓?現在好了,老婆成了孤寡一人,兒子也沒了老爹。我聽人說,他進入劍帝墓的時候,被劍陣絞得連渣都沒剩下。”
“是麽?那這劍帝墓還真不是尋常人能去的,張百戶好歹也是劍師的實力,死得也太冤了。”
迎面走來兩個人,一邊走一邊在議論着,鄭辰恰好聽見二人對話,眉頭不由得皺了皺。
看來,這個劍帝墓,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前去,不過,有劍師實力的人死在了其中,那說明,墓穴的劍陣有可能已經被破了。
“這位小哥,不知道蕲州山在哪個方向,可否告知一下?”鄭辰拉住一個從身前行過的中年男人,開口問道。
從公開口中,鄭辰隻知道劍帝墓在蕲州山,至于蕲州山在哪個方向,鄭辰卻不得而知了。
“那邊!”中年男人指了指西面。
“多謝。”鄭辰點頭緻謝。
可是,那中年男人走過之後,頓時便小聲的發出了嘲諷:“又來幾個不怕死的,大劍士的實力就敢闖劍帝墓,真是活膩了。”
鄭辰聳了聳肩,并沒有多說,當即便調轉方向,朝着西面行去。
蕲州西面的盡頭,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,來到這邊山腳處的時候,鄭辰能感覺到,第一座山上就有許多人,這些人的實力大都不強,而且是成群結隊,待走近之後,鄭辰方才發現,這些人居然拿着鏟子在地上挖些什麽。
“這位大叔?這還不是劍帝墓内部吧,在這裏能挖出什麽東西來?”鄭辰忍不住好奇,對着一旁一位長得較爲和善的中年男人問道。
“嘿嘿,小兄弟這就有所不知了吧?前些天旸州商會的人,就在那邊幾百米外挖了整整一條晶核礦脈,就這些天,也有不少人在這外圍的山脈中挖到了晶核。”那位大叔指着南邊的方向,對着鄭辰說道。
聽得此言,鄭辰眉頭一揚,表情也變得有些繁瑣起來,他心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一般,轉身便朝着南面的方向跑去。
一條晶核礦脈,這說明什麽?說明不是有人将晶核埋在了地底下,而是因爲地底下有異動,導緻墓穴中的晶核,全部流到了墓穴之外來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