龔堃卻是平靜的說道:“隻要是靈階寶劍,皆可入圍,劉大師難道連規矩都忘了麽?”
“哼,這怎麽可能?大賽的規矩我心頭記得清清楚楚,我的意思是,這把劍也隻能達到入圍的标準,龔會長完全沒有必要進一步做檢驗。”劉大師說道。
“這就不需要劉大師操心了,凡是入圍的靈階寶劍,都會經過标準的檢驗。”龔堃開口說道。
劉大師不再開口,悻悻的将頭轉到了一邊,他心頭相當郁悶,如此粗陋的一把劍,居然會是靈階下品,這怎麽看都不像。
廣場之外,人群沸騰。
“不會吧?那把木劍柄的劍也是靈階寶劍?這怎麽可能!”
“沒聽龔會長他們說嘛,這把劍确是是靈階寶劍。這倒是神了,這樣鑄造出來的劍都是靈階寶劍,這個叫鄭辰的,該不會是故意将這把劍打造得如此粗陋的吧?”
高台之上龔堃幾人的話四周的人也聽的一清二楚,誰都沒想到,鄭辰這把木劍柄的寶劍,居然是一把靈階寶劍,這把劍從外表看來,可是連普通的鐵劍都不如。
“鄭辰,你是故意的吧?怎麽将劍柄和劍鞘弄得這麽簡陋?”一走出廣場,鄭辰就被薛大彪抓了過去。
鄭辰笑了笑,答道:“時間不夠了,如果我再将心思花在劍柄和劍鞘上,那麽這把劍就完不成了。不過沒關系,一把劍的好與壞在于這把劍的劍身,入圍的靈階寶劍,不都是看鋒利度的麽,隻要這把劍足夠鋒利,或者等龔會長動用劍氣揮灑時,攻勢足夠猛烈,那這就是一把好劍。”
聽得這話,薛大彪的嘴角不由得一撇:“那依你這麽說,你這把劍很鋒利?”
“比你的劍好這是絕對的,沒看見我将五品晶核都燒融了麽,若是跟你一樣,将五品晶核捶碎再放入爐子裏,少說都會有雜質的,你難道沒看見,先前我壓根都沒有剔除雜質,這把劍,乃是最純淨的晶核與生鐵融合所制。”鄭辰答道。
聽得這話,薛大彪平複了好一會兒,呼吸都有些急促。
“好你個鄭辰,你不是說你不會鑄劍麽?你騙我?”
“誰騙你了?這也是我第一次鑄造靈階寶劍,究竟有多少水分,還得龔會長檢驗之後才知道。”鄭辰答道。
薛大彪無言以對了,隻是用着非常古怪的眼神将鄭辰盯着,他一想起自己之前在鄭辰面前吹過的牛,就忍不住老臉一紅,心頭憤憤的罵道,這小子隐藏得太深了。
廣場之外,人群中央,周泉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,鄭辰鑄造了一把靈階寶劍,這讓他想都沒想到,因爲對鄭辰的不了解,周泉之前一直将鄭辰當成了一個普通的鑄劍師,可是鄭辰也能鑄造出靈階寶劍,這讓周泉很出乎意料。
“如此粗陋的一把劍,怎麽可能跟我周泉鑄造的劍相比?就算是靈階寶劍又如何,你還是得一敗塗地!”周泉的目光劃過一抹淩厲,心頭忍不住喃喃着。
鄭辰的劍,從外表看來,實在是太簡陋了一些,光是這點,周泉便有自信勝過鄭辰。
在周泉看來,一把靈階寶劍,那就應該有靈階寶劍的樣子,鄭辰的這把劍,就算具備靈階寶劍的威力,但也絕對隻能算是次品。
“大家安靜一下。”高台之上,龔堃的聲音高亮無比,一下子讓得喧鬧的場面平靜了下來:“這是我們旸州商會第一次舉辦如此大型的鑄劍大賽,現在,我們已經挑選出了這次大賽中的七把靈階寶劍,這七把靈階寶劍算是此次大賽的入圍作品,沒有進入前三名的四把靈階寶劍,鑄造他們的主人完全可以将寶劍拿走,算是大賽的獎勵。而進入前三名的,則是會有相應的獎勵。”
“現在,我将親自擔任這次大賽的考核官,對這七把靈階寶劍的各方面進行檢驗。”
龔堃說着,對着高台之下的人揮了揮手,立馬便有人從高台下拿了七塊烏金石上來。
七塊烏金石并不大,每一塊也就巴掌左右的大小,渾身呈黑色,看起來像是塗了一層墨一樣。
幾人将七塊烏金石擺放在七把劍面前,然後又速速退下了高台。
龔堃不再說話,走到了長桌的左側,拿起了一把靈階下品寶劍,他淩厲将劍抽出,一劍斬在烏金石上。
“叮!”清脆的聲響響徹整個廣場内外。
烏金石因爲很硬,所以普通的靈階寶劍根本無法在烏金石上留下痕迹,而且一劍落下,聲音清脆且尖銳,有些刺耳。
不少人都探着腦袋看去,想要看看這把劍在烏金石上留下了多深的痕迹,不乏有眼力好的,見到烏金石上竟是一點痕迹都沒留下。
之所以叫做烏金石,是因爲這種石頭,一旦有痕迹,外表的漆黑色便會褪去,露出絲絲金色,可是,這一把靈階寶劍斬下之後,烏金石卻是紋絲未變。
龔堃看了看手中這把靈階寶劍,面容劃過一絲失望,他動作細微,将手中的劍插回劍鞘,放到了一邊。
“這把劍是誰的?拿走。”一位管事拿起那把劍,對着廣場外大喊了一聲。
這把劍很顯然是不合格的,竟是沒有在烏金石上留下一絲痕迹,哪怕算得上靈階下品寶劍,但劍鋒的威力卻是很弱。
一個身材纖瘦的男子悻悻的從人群中走出,表情顯得很尴尬,但是接下那把劍的時候,卻是笑意連連。要知道,這一把靈階寶劍相當珍貴,鑄造其的材料無比珍貴,現在大賽入圍的劍,不管獲得什麽名次,這把劍都屬于鑄造者,就相當于白白讓這位鑄劍師撿了個便宜,材料錢全省了。
要知道,一把靈階寶劍不管是次品還是精品,價值都相當不菲。
“鄭辰,你說我的劍能在烏金石上開多大口子?”薛大彪看起來有些緊張。
“你之前鑄造了那麽多把劍,你沒試過?”鄭辰開口問道。
薛大彪搖了搖頭:“得了吧,烏金石比生鐵還硬,那東西一小塊就價值千顆三品晶核,也隻有旸州商會這麽大的手筆,能拿烏金石當做檢驗靈階寶劍的材料。”
聽得這話,鄭辰笑了笑,他撇着嘴看了看高台之上的龔堃,而後,擡起右手,拇指和食指之間伸開大概兩公分。
“兩寸?”薛大彪一臉驚訝。
鄭辰點頭:“烏金石外柔内硬,外邊的一部分其實不算堅硬,你的劍,大概能在烏金石上留下深兩寸的長痕。”
“那周泉呢?他的劍呢?”薛大彪又急忙問道。
鄭辰用看待白癡的目光看了薛大彪一眼:“我怎麽知道?你鑄劍的時候我一直在看着,所以勉強才能估計,周泉鑄劍的時候,我可看都沒看,無法評估。”
聽得這話,薛大彪頓時一愣,用着極爲不可思議的目光便看着鄭辰。
先前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,薛大彪隻是想要讓鄭辰猜測猜測,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鄭辰居然說的是真的。自己鑄劍的時候,鄭辰在看着,周泉鑄劍的時候,鄭辰壓根就看不到,所以鄭辰才有能這個估算,他說得如此信誓旦旦,那倘若自己的劍真的能在烏金石留下深兩公分的口子,那這家夥...
薛大彪向來是對誰都不服氣,當初劍池之外敗在鄭辰手中之後,薛大彪心頭就在安慰自己,這個家夥是動用了全部的狠招,才能勉強打敗自己,倘若自己也動用全力,他必死無疑。
可是當鄭辰也突破大劍士,薛大彪便不敢有這個想法,當初鄭辰那一劍,那股巨大威勢,倘若換做現在的他來動用,自己還能抵擋麽?
在實力上,薛大彪已經對鄭辰認輸了,本來還以爲能在鑄劍之道上存在一些優越感,可是他發現,在鄭辰面前,自己的優越感仿佛不值一提。
這個家夥,到底什麽來頭?
“想什麽呢?龔會長在檢驗你的劍了。”鄭辰見到薛大彪在發呆,開口笑道。
“啊?”薛大彪驚訝了一聲,立馬回過神來,目光朝着高台上看去。
“叮!”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,薛大彪鑄造的靈階寶劍重重落下,斬落在烏金石上,火花四濺,待得劍身從烏金石上挪開的時候,本是漆黑的烏金石上,一條金色呈現。
遠遠看去,根本看不清那條細細的金色有多深,不過,薛大彪見到了龔堃滿意的表情,心頭也是松了一口氣。
“果然隻有兩寸,大彪,你的鑄劍術還有待提高啊。”鄭辰眯着眼睛,似乎看清了烏金石上痕迹的深度。
“切!這可是烏金石,能開個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。”薛大彪說道。
鄭辰隻是笑了笑,并沒有多說。
高台之上的龔堃也不開口,繼續檢驗下一把劍,接連着三把劍斬在烏金石上,也就隻有一把劍讓得烏金石露出了些許的金色,龔堃示意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将那兩把劣質的靈階寶劍送走,低頭看了看周泉的那把靈階寶劍。
鄭辰和周泉是最後交劍,這兩把劍也排在最後,兩把劍并列在一切,形成了極爲鮮明的對比。
抓起周泉那把華麗的劍,龔堃沒有絲毫遲疑,拔出劍鞘,重重斬下。
“铛!”這一次,劍斬在烏金石上,發出的聲音無比厚重。
廣場外的薛大彪幾乎屏住了呼吸,想來對這次比賽的第一名非常看重,而且,他也知道,隻有周泉的劍能和他抗衡。
鄭辰眯着眼睛看去,他眼力較好,一眼便看出,那把劍,竟是直接陷入了烏金石之中,約六寸厚的烏金石,這把劍直接在上面斬出了近一半的厚度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