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開始鑄劍,薛大彪時不時朝着鄭辰這邊看看,發現鄭辰正在以一種古怪的方式鑄劍。
理應說,正常的步驟,是先将生鐵燒融,然後開始捶碎晶核,鄭辰的确是先将生鐵丢進了爐子,但是他沒有立馬将幾顆晶核捶碎,而是古怪的将自己的青風劍伸入了爐子下方的火堆裏!
“得了吧,咱們各自弄各自的,要按照你的步驟來,我怕我連入圍都難。”鄭辰答道。
聽得這話,薛大彪忍不住笑了出來:“切。我說了,你要入圍了,我把這爐子啃了。”
薛大彪還沒見過如此古怪的鑄劍之法,若不是就在鄭辰的右側,他或許還以爲鄭辰将肉串在了青風劍上,在弄烤肉吃呢。
“那你就等着啃爐子吧。”鄭辰咧嘴一笑,笑道。
言語之後,鄭辰便不再搭理薛大彪,這是鄭辰之前便想好了的鑄劍步驟,這種方式叫做以劍氣加火,鄭辰的青風劍被濃烈的劍氣所包裹着,不會被大火燒融,而且,濃郁一直攀附在青鋒劍上,劍氣讓得火勢變得越來越旺,這種方式加火,會讓大火的溫度達到很高,這種高溫之下,無需将晶核捶碎,便能直接融合晶核。
但是,這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。
整個廣場内頓時升溫,幾十個爐子裏的火将整個廣場變得炙熱起來,鄭辰盤坐在地上,手中的青風劍不停的往爐子裏傳輸劍氣,其額頭上汗珠滾滾,因爲是坐在爐子前的,他要比另外的人承受更多的火熱,并且,在鑄劍的同時,他身體之中的劍氣也在源源不斷的流失。
不過,因爲鄭辰和薛大彪選的位置在中央處,外邊的人壓根無法留意到他,而四周的鑄劍師,各自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,自然也無暇去觀看鄭辰鑄劍。
整個廣場内隻聽見爐子裏啪啦啪啦燒火的聲音。
過了好一片刻,鄭辰爐子裏的生鐵完全融化了,生鐵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,因爲溫度高的原因,爐子裏的動靜很大。
“我去!不會吧?這麽快就燒融了?”右側的薛大彪聽到了這動靜,表情顯得格外驚訝。
生鐵想要燒融,那是需要時間的,可是鄭辰僅僅用了兩刻鍾左右的時間,便讓得爐子裏的生鐵全部化水,并且咕噜咕噜的冒其泡來,這讓薛大彪實在是想不通。
鄭辰閉着眼睛,一臉汗水,薛大彪的驚歎,他權當沒聽見,而且他此刻熱得不想說話,便沒有作答。
薛大彪的嘴角不由得撇了撇,眼神透露着些許的古怪,鄭辰看起來如此認真,這讓薛大彪也忍不住猜測起來,這家夥是不是本來就會鑄劍?不然的話,他的火勢怎麽可能控制得這麽好?這麽短的時間内就将生鐵燒融了,這可不是一般的鑄劍師能辦到的。
作爲一名鑄劍師,薛大彪對不少鑄劍高手的手段也略有耳聞,其中就有這種快速融鐵的手法,隻不過他并不知道該怎麽做。所以,見到鄭辰這麽迅速便将生鐵燒融,他在想,鄭辰是不是個高手?
可是,半個時辰之後,薛大彪就不這麽想了。
近一個時辰的時間,薛大彪才将生鐵徹底燒融,他開始捶碎準備好的五品晶核,而此同時,他也在控制着爐子裏的溫度,但就在這時,他見到,鄭辰将幾顆五品晶核丢到了另外一個爐子裏。
每個參賽着都有完善的器械和充足的材料,所以,每個人有六顆五品晶核,兩個爐子,玄鐵自然要更多一些。
至于爲何要有兩個爐子,這是因爲防止爐子被燒穿,這樣一來,有個備用的爐子,也能防止萬無一失,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見,所以一般不會出現動用第二個爐子的情況。
但是,讓薛大彪目瞪口呆的是,鄭辰将三顆五品晶核,完完整整的丢進了那個沒有點火的空爐子裏。
然後,鄭辰抓起那個盛滿滾燙生鐵水的爐子舉起,飛快的将爐子裏生鐵水全部倒進了那個裝着晶核的爐子裏。
因爲裝着晶核的爐子下并沒有生火,生鐵水一倒進去,滋滋滋的聲音響起,白煙一個勁兒竄了起來,整個爐子裏的生鐵水一下子就凝固了,半大爐子的生鐵水,凝固之後,将三顆五品晶核也給凝固在了其中,看起來,就像是将晶核鑲嵌在了生鐵之中一樣。
鄭辰這裏的白煙飄了滿天,他飛快的跑到了一邊,等待着這嗆人的白煙散去。
而他此處的動靜,也被不少人發現。
“不會吧,那個小子是将爐子燒穿了麽?怎麽這麽大的煙兒?”
“诶,你們快看,那小子像是将五品晶核直接丢到了爐子裏,這小子會不會鑄劍啊?”
“他兩個爐子都用上了,像是将生鐵水倒進了另外一個爐子,結果爐子下沒溫度,鐵水一下子融化,将晶核也給包進去了。哈哈哈,笑死我了,有他這樣鑄劍的麽?”
場外不乏有眼力好的人,一下子便看清了鄭辰這邊的情況,大笑聲在廣場外響成一片。
而高台之上,龔堃那些人,也見到了鄭辰這邊的情況。
“龔會長,看來你請來的這位叫鄭辰的小兄弟,也沒什麽本事嘛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鑄劍的時候将爐子燒糊了的。有趣,實在是太有趣了。”高台之上,那位劉大師坐在席位上,忍不住冷嘲熱諷。
龔堃面容不變,隻是有些錯愕的看了看鄭辰那處,表情顯得略些失望,昨日他便在猜想,鄭辰是否是真的會鑄劍,否則幹嘛要參加如此隆重的大賽?但是現在想來,這個猜想真的是大錯特錯。
“劉大師說笑了,鄭辰本來就不會鑄劍,此番參加鑄劍大賽,他也隻是想湊個熱鬧罷了。”龔堃說道。
那位劉大師窮追不舍:“是麽?我看到是未必吧,龔會長之前讓這小子進入劍池,還給了他一株升氣草,如此大張旗鼓的拉攏,可莫要當老夫是瞎子。”
龔堃面不改色:“劉大師嚴重了,上次劍池之争,若是沒有鄭辰,我們根本無法取勝,這一點你也親眼見到了,而在那之前,我也應允了他的要求。”
“哼,龔會長這麽會說,老夫可說不過你,但老夫還是要勸勸你,等周泉成爲了商會的一等供奉之後,還請龔會長不要再爲難我們師徒。”劉大師說道。
聽得這話,龔堃笑了笑,卻是并沒有作答。劉大師這話,當真讓他覺得可笑,周泉師徒二人在旸州商會的這段時間,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東西,平時打着旸州商會的名頭在外也做絕了壞事,尤其是周泉,将旸州商會的名聲都給抹黑了。這些,龔堃可都從沒計較過,可劉大師卻說讓龔堃不要爲難他們師徒,這讓龔堃覺得好笑得很。
但同時,龔堃心頭也很擔心,倘若真的讓周泉奪得這次鑄劍大賽的第一名,那以後這師徒二人,可就真的無人能約束了。
龔堃給周泉私下記了一筆賬,那是周泉從各大拍賣場拿去的東西,算下來,也價值一兩千顆三品晶核了,要知道,這個周泉現在還不是旸州商會的人,若等其成爲了供奉,也不知道會變本加厲到什麽程度。
“希望大彪能有所突破吧。”龔堃歎了一口氣,心頭暗暗說道。
大賽依舊照常進行,而此刻的鄭辰,在白煙散去之後,他開始給那個裝滿生鐵和晶核的爐子生火,火勢蔓延起來之後,他又像是之前一樣,将滿是劍氣的青風劍插入了爐子之中,以劍氣将火燒得格外旺盛。
“哎,我說鄭辰!你這樣不行啊,五品晶核怎麽可能燒得化呢?你還是重新來吧,将五品晶核敲碎了之後再與生鐵水相融。”薛大彪在一旁看得無比着急,鄭辰這裏的動靜,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,他可不想讓鄭辰太丢臉了。
“你不用管我,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。”鄭辰微笑着回答了一句,一屁股盤坐下來,像是之前一樣,坐在爐子面前,閉上了眼睛。
“一根筋啊!”薛大彪忍不住撇了撇嘴。
鄭辰已經算好了時間,他大概要在這個爐子面前坐四個時辰的樣子,而想要讓五品晶核徹底融化,最少要三個時辰。
因爲是劍氣生火,爐子的溫度要比薛大彪的高一倍不止,所以鄭辰并不擔心融不化這三顆五品晶核,他之所以用這種鑄劍方式,這是因爲上一世他曾經用真火融化過一顆八品晶核,既然連八品晶核都能被火融化,五品晶核又有何不可?
再者,讓生鐵融化再凝固,然後再融化,這樣能将生鐵之中的雜質去除,同時,五品晶核因爲沒有敲碎融化,其中也不會有雜質,因爲晶核這種東西乃是無比純淨的,不敲碎,便不會有雜質進入其中。
四個時辰的時間悄然而過,鄭辰面前的爐子裏,生鐵水咕噜咕噜冒泡,一眼看去,已經見不到那三顆三品晶核,也不知道是融化了,還是因爲生鐵水的沸騰而遮擋了。
算上之前的一個時辰,這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了。
“鄭辰,你慢慢弄,我去交工了。”薛大彪将一把銀色的劍鞘套在他打造的那把靈階寶劍上,對着閉着眼睛的鄭辰說道。
滿頭大汗的鄭辰隻是點了點頭,并沒有說話。
薛大彪古怪的看了鄭辰一眼,轉身朝着高台的方向走去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