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毅的婚事還是曹恒幫着操辦,迎娶了關羽的女兒關鳳,他随後就跟着曹恒出征關外,讨伐匈奴去了。
回到長安并沒有多久,關鳳居然就有了身孕,而黃舞蝶卻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“二弟将有子嗣, 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。”曹恒說道:“我還去過長安官府,他居然一個字也沒提起。要不是夫人,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此事。”
“淮南王家的夫人才有身孕不久,他應該是不想煩擾夫君。”說到這裏,黃舞蝶臉上露出一抹憂愁:“如今連淮南王的夫人都有了身孕,妾身卻還沒半點動靜, 總覺着對不住夫君……”
“該來的總會來。”快到黃舞蝶的住處,曹恒停了下來,把她面對面的摟在懷裏, 凝視着她的眼睛說道:“夫人沒有身孕,後宅的美姬不也是沒有懷上?要說有問題,應該不是夫人才對,多半是我過于勞累,所以才沒能讓夫人懷上。我倆年歲也都不大,總有一天夫人會懷上的。”
依偎在曹恒的懷裏,黃舞蝶說道:“妾身隻是覺着沒能爲夫君生下一兒半女,也是對夫君不住。”
“這種事也是急不來的。”曹恒說道:“夫人不要太放在心上,說不準哪天也就有了。”
“雖然夫君能夠體諒,可妾身心裏怎麽都不是滋味。”雙臂摟在曹恒的腰上,黃舞蝶依偎在他的身旁,輕聲對他說道:“妾身也沒有其他願望,隻想和夫君長長久久,能夠一直守在夫君身邊。”
“總有一天,我會把大魏周邊的異族蕩平。”曹恒說道:“到那時,我就能陪在你的身邊, 從此再也不會分開。”
倆人相擁着站了一會, 曹恒小聲對黃舞蝶說道:“天色不早,夫人還是和我一道回房歇着。”
黃舞蝶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麽,輕輕的嗯了一聲,跟他回了住處。
第二天一早,天剛蒙蒙亮,曹恒和黃舞蝶就已經洗漱完畢。
洗漱之後,曹恒和黃舞蝶穿戴整齊。
走出卧房,他向一名衛士問道:“張苞有沒有過來?”
“回禀太子。”衛士回道:“張将軍天還沒亮就已經來了,此時正在前院恭候。”
作爲曹恒的貼身将軍,張苞當然會比他起的更早。
天還沒亮,他就令人準備好車馬,帶着一隊衛士來到太子府。
張苞在前院等了好些時候,曹恒和黃舞蝶才從後院走出來。
見倆人出來,張苞迎了上去躬身一禮:“見過太子、太子妃。”
“聽說你天還沒亮就來了。”曹恒向他問道。
“太子一早就要出發,我不敢耽擱,因此天還沒亮就到了。”張苞回道:“車馬已經準備好了,敢問太子,現在要不要走?”
“已經準備好了,當然要走。”曹恒吩咐:“在前面領路。”
張苞應了,随後轉身走向太子府正門。
曹恒對黃舞蝶說道:“我騎馬,夫人還是乘車。有什麽事隻管招呼我就成。”
“夫君自便,妾身有事招呼婢子也就是了。”黃舞蝶應了一聲。
來到太子府正門外,馬車和馬匹都已等在那裏。
打開車門,曹恒親自扶着黃舞蝶上了車,随後他自己躍上了馬背。
上了坐騎,曹恒向前一指:“出發。”
張苞喊道:“太子有令,出發!”
領着衛士護送曹恒夫婦的張苞走在隊伍最前面,曹恒則騎着馬跟在馬車旁。
披堅執銳的衛士們排列成兩隊,把曹恒和黃舞蝶護在中間。
出發的時候,天剛亮沒有多久。
隊伍開出長安城,初升的朝陽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鋪灑了淡淡的金輝。
曹恒離開長安,當天上午,曹铄在早朝以後,把魯肅留了下來。
偌大的大殿裏,隻有曹铄和郭嘉倆人。
“太子早上離開了長安。”曹铄向魯肅問道:“你有沒有聽說?”
“回陛下,臣聽說了。”魯肅回道:“太子這一走,沒有兩個月,怕是也回不來。等到他回來,兵城的地基應該已是差不多了。”
“有沒有把建造兵城的預算給做出來?”曹铄又問。
“還沒。”魯肅回道:“工匠還沒把兵城需要耗費多少材料核算出來,等到他們做出核算,我會即刻把預算呈給陛下。”
“大魏征戰多年,你也知道,但凡将士出征,總是耗費不少。”曹铄說道:“雖然我們有淩雲閣和望月樓,可你應該也知道,這麽多年以來,大魏府庫其實早就空虛。建造一座兵城,雖然不是什麽難事,可耗費的錢糧卻是不少。太子應該也是提醒過你,給我的預算和最後完工耗費差距不要太多,否則在我這裏可是說不過去。”
“陛下的意思我明白。”魯肅回道:“我必定會把預算做的精細,絕對不會與完工時耗費想差太多。”
“子敬做事,我還是信得過。”曹铄點頭:“你知道該怎麽辦就好。”
“我已召集了工匠,正要與他們一同謀劃如何建造兵城。”魯肅向曹铄躬身一禮:“陛下要是沒有其他吩咐,臣先告退。”
曹铄點頭:“你先去吧。”
魯肅告退離去。
離開皇宮,他并沒有前往官府,而是返回住處。
早朝之前,魯肅就安排人請來一些老工匠,參與設計兵城。
工匠們沒有被帶到官府,都被領到了他的家中。
魯肅回來的時候,十多名工匠都等在前院。
見他進了大門,工匠們迎了上來:“見過魯公。”
“都不用多禮。”魯肅擡了下手:“跟我到前堂叙話。”
衆人跟着他走進前堂。
在主座坐下,魯肅對工匠們說道:“諸位請坐!”
工匠身份卑微,當着魯肅的面怎麽敢坐下。
他們站成兩排,一個個低着頭,并沒有真的落座。
“請你們過來,其實是太子的意思。”衆人不敢落座,魯肅說道:“太子有要緊事離開長安,托我請諸位前來,是要商讨一件他已經謀劃好,卻還沒來及實施的要緊事。”
太子監國,掌管着大魏的軍政要務,居然把他們這些工匠請過來,說是有要緊事商議,讓工匠們覺着很是摸不着頭腦。
年歲最大的那個工匠向魯肅躬身行了個大禮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敢問魯公,太子有什麽吩咐?”
“太子要在長安城外建造一座城池。”魯肅說道:“地點已經選好了,隻等諸位畫出草樣,再核算出需要耗費的材料。”
聽說太子打算在長安城外建造一座城池,工匠們又是一愣。
還是那個老工匠,向魯肅問道:“敢問魯公,太子打算建造一座怎樣的城池?”
“太子打算建造的,是一座兵城。”魯肅說道:“城内駐紮三軍将士,城區住着的則是他們的家眷。”
工匠們面面相觑,城池他們是見的多了,鹿柴和軍營也見過不少,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兵城。
“所謂兵城,一半軍營一半城區。”魯肅給工匠們做了深入的解釋:“軍營占地和城區占地相當,數十萬大軍駐紮其中,不僅不能擁擠,還要顯得寬敞才行。另外,軍營裏還得有足夠數十萬人操練的校場,一應設施也要比長安城内的軍營更爲豐富。”
來到這裏的工匠,都是長安城工匠中的佼佼者。
但凡涉及到土木,他們隻要一聽,就明白是多大的規模,需要達到怎樣的效果。
聽明白了魯肅的意思,老工匠略微有些遲疑的對他說道:“依着魯公這麽說,建造出來的兵城,論起規模并不會比長安城小太多。所需耗費的材料也是不少,錢财花費必定不是個小數目。”
“太子也知道耗費的錢财不會太少。”魯肅說道:“不過兵城還是得要建造起來,太子曾請示過陛下,陛下也是允準了。”
聽說曹铄也允準了,工匠們放心不少。
老工匠對魯肅說道:“魯公要我們做出具體的圖樣,隻是在這裏說還不成。不知太子有沒有選定建造兵城的地方,要是選定了,還請魯公領我們前去。隻有見了地方,才能做出适合的圖樣。”
“既然請你們來了,當然要領你們過去。”魯肅站了起來,對工匠們說道:“請諸位跟我來。”
魯肅先走了出去,工匠們紛紛跟在他的身後。
不說魯肅領着工匠們去長安城外,隻說離開長安的曹恒,在張苞和一隊衛士的護送下,一路往黃河方向行進。
大魏立朝以前,曹铄就很重視修建道路。
從長安前往黃河的道路修造的十分平整,馬車走在上面都不覺着颠簸。
凡是大魏境内,無論是不是修造成很平整的道路,路上都有很多驿站,所以趕路的人一般來說不需要露宿野外。
離開長安,走了大約二三十裏,張苞放慢了速度。
等到曹恒來他身邊,張苞問道:“黃河沿岸有許多地方,太子知不知道諸葛孔明究竟在什麽地方?”
“還不是很清楚。”曹恒說道:“不過昨天我已經派出了斥候,用不了多久,應該可以傳回消息。”
“出發的時候我還在尋思,太子并不知道諸葛孔明在什麽地方,即便我們去了黃河岸邊,找他也得耗費好些日子。”張苞回道:“我倒是覺着很奇怪,諸葛孔明前往黃河治理水患,怎麽會突然失去了行蹤?”
“倒不是他失去了行蹤。”曹恒說道:“他隻是沿着黃河一路查看,先前告知的地點過不了兩天就會變換,所以才讓我們覺着是失去了他的蹤影。”
“還是太子看的通透。”張苞說道:“先前我還在尋思着,根本不知道諸葛亮身在何處,我們到了黃河岸邊,又有什麽用處。經太子這麽一說,我是明白了。”
“諸葛孔明也是胡鬧。”曹恒搖頭:“我早先推舉他去黃河,可沒說要他把神婆給扔進河裏,父皇讓我去找他,也是爲了這件事情。”
“太子每天爲國事操勞,已是忙的不可開交。”張苞回道:“他這麽一鬧倒是沒什麽,給太子惹來了不少麻煩,還要特意去黃河岸邊見他。”
“人是我舉薦的,他在外面惹了事情,當然得我去解決。”曹恒說道:“父皇也是要讓我知道,但凡舉薦人,總得擔起責任。”
“雖然是太子舉薦的人,可陛下也應該知道,自從監國以來,太子每天操勞的事務不少,再因爲諸葛孔明,特意往黃河岸邊跑一趟,豈不是憑空多了勞累?”
“父皇當然知道。”曹恒說道:“他或許想要我早些體會操勞國事的辛苦,在我接管很多事情之前,可都是父皇在打理。如今他這麽要求我,也是要我盡快适應。将來大魏的事務越來越多,要是眼下的事情我都适應不來,又怎麽能把那些事處置的得心應手?”
“話雖是這麽說,可太子确實是十分辛苦。”張苞說道:“以往我也沒有覺着,自從最近跟着太子,才發覺太子确實是過于勞苦。”
“你是沒有跟着父皇。”曹恒說道:“大魏能有今天,都是父皇一人支撐起來。和他當年的勞苦相比,我這些辛苦又算什麽?”
“太子是太能體諒陛下。”張苞說道:“陛下應該也是知道太子的孝心。”
“身爲人子,能不能被父皇體諒并不重要。”曹恒說道:“重要的是,我能不能爲父皇多分一些憂。”
張苞沒再多說什麽,他很清楚,身爲大魏太子,曹恒能夠擁有如此大的權力,全都是當今陛下對他的培養。
要不是曹铄認定了他做大魏的繼承人,也絕對不會把這麽多關乎國計民生的重要事務都交給他。
“太子,我到前面帶路。”張苞向曹恒拱了拱手,告了個退,策馬往隊伍前面去了。
張苞離開以後,曹恒湊到馬車旁,對立面的黃舞蝶說道:“夫人,我們離開長安已經有了不少時候,你要是覺着坐車辛苦,我就讓隊伍先停下來,歇上一歇。”
“天色還早,不要因爲妾身耽擱了夫君行程。”馬車裏傳出黃舞蝶的說話聲:“晚上到了驿站再歇息不遲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