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維建議曹恒到時候抓幾個匈奴居次。
曹恒捏着下巴點了點頭：“你說的是沒錯，匈奴人和我們的長相差不多，可他們卻是生活在關外。匈奴居次常年在馬背上，她們要比中原女人更健壯。”
壓低了聲音，曹恒賤兮兮的對姜維說道：“女人我見的不少，還真沒品嘗過健壯的女人。”
姜維隻覺着一陣無語。
和曹恒分别的日子不短, 以往他在一些事情上還算是矜持，這次回來居然讓人覺着越來越像曾經的大魏皇帝……
“他們都安頓好了？”曹恒向姜維問了一句。
“都安頓好了。”姜維說道：“我已經吩咐下去，讓人準備酒菜，晚些時候就可以開宴。”
“從長安趕來這裏，雖然不是特别遙遠，卻也辛苦的很。”曹恒對姜維說道：“先讓他們歇息兩天, 等到歇的差不多了, 再出征讨伐匈奴不遲。”
“遵照太子吩咐。”姜維先是應了, 随後向曹恒問道：“蓬萊送來了不少新式兵器，太子要不要去看一看？”
“新式兵器？”曹恒問道：“什麽樣的？”
“都用油紙包着，外面罩着麻布。”姜維回道：“沒有打開，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兵器，不過看起來像是大炮，卻要比大炮小了不少。另外還有很多箱子，裝着的應該是炮彈之類的東西。”
“箱子？”曹恒問道：“有多少？”
姜維回道：“兩萬個箱子是有的。”
“這麽多？”曹恒一愣：“送兵器來的人也沒說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問了，隻說是新式軍械，他們還留下了兩個人，說是要傳授将士們使用。”姜維回道：“我問他們如何打開，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。”
“陪我過去看看。”曹恒招呼了一聲，領着姜維出了門。
姜維出門的時候，向一名跟他來到這裏的衛士吩咐：“把傳授将士們使用方法的兩個人找來，就說太子要看新式兵器。”
走出房間，曹恒向姜維問道：“他們送來了兵器，爲什麽不告訴你們使用方法？”
“說是要等太子來了，才讓們給兵器揭開。”姜維回道：“以往的大炮還夠用, 匈奴人也還沒有向雁門關發起進攻，他們不肯打開, 我也就沒有強求。”
“或許是不想讓匈奴人知道，我們已經有了新式兵器。”曹恒點頭：“不過想起來，應該也是大炮之類的兵器。我就是沒想明白，不過是大炮，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，匈奴人又不是沒有見過。當初送攻城塔給羯人的匈奴人，也是親眼見證了大炮的威力。我們又沒打算瞞着他，蓬萊這次是想要搞什麽？”
“太子見了他們，親口向他們詢問也就是了。”姜維回了一句。
曹恒點頭：“也隻能如此。”
由姜維陪同來到擺放新式兵器的地方，曹恒看到好幾百個用麻布罩着的兵器。
說它們是大炮，看起來又有些牽強。
大炮沉重，而且一般來說隻是有個炮筒，可眼前這些卻像是已經架了，雖然沒有打開，卻能看得出炮筒很細，至少比先前他們用過的大炮細了很多。
“打開。”曹恒吩咐跟在身後的衛士。
看守軍械的兵士都是從蓬萊派來，姜維也曾試圖把這些軍械揭開，看一看它們的真面目，可負責看護的兵士就是不許。
曹恒下令打開，這些兵士不僅沒有阻撓，反倒幫着衛士把其中幾個打開。
出現在曹恒和姜維眼前的果然就是大炮。
不過這些大炮和以往看到的那種黝黑炮身不同，它們的表面刷着綠漆，炮筒也不是有些橄榄狀兩頭細中間粗，而是筆直的圓柱。
整個炮身看起來要比老式大炮簡潔了不少。
隻不過大炮的尾部，構造卻要比老式大炮看起來複雜了不少。
“這些也都是大炮？”曹恒向看守的兵士們問了一句。
“回太子話，這些正是大炮。”領着這些兵士的軍官回道：“矮小一些，炮口朝上的名爲山炮，兩個人就可以擡着滿山跑。随意找個地方固定，可以推進到距敵軍很近的地方發射，很是便捷。大一些，炮口也長的多，傾角比較小的名爲迫擊炮。這種大炮需要排成一排接連發射，能給敵軍造成極大的傷亡。至于這種炮身簡單，又用兩個輪子推着的小炮，則是專門用來防禦的。”
擺在曹恒眼前的大炮居然有三種之多，見到它們以前，曹恒還真沒想過，大炮居然也可以這樣分類。
“你們不會使用？”曹恒向軍官問了一句。
軍官回道：“回禀太子，我們隻是負責護送它們來到雁門關，也知道它們的名稱，卻真的不會使用。”
“看來這次的大炮，蓬萊捂的夠嚴實。”曹恒對姜維說道：“也難怪你想看一下他們都不肯，命令必定是父親下達，否則他們一定不會如此頑固。”
“太子英明。”軍官回道：“陛下還沒登基之前就令我們把大炮送到雁門關，還特意囑咐，太子不到，任何人不得打開觀看，更不得擅自操作使用。”
“陛下應該是不想讓匈奴人太早知道我們有這些殺器。”姜維應了一句：“我總覺着這些大炮要是送上戰場，匈奴人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。”
“敢與我們大魏爲敵，匈奴人的好日子也是到頭了。”曹恒對姜維說道：“回頭把衆人都給找來，唯獨不要讓呼廚泉過來。雖然眼下他是和我們站在一起，可我卻覺得，呼廚泉早晚有一天還是會背叛大魏。”
“呼廚泉雖然還背負着匈奴大單于的名頭，可他在匈奴早就沒有擁戴者。”姜維回道：“即便他想背叛我們，又指望什麽那樣做？”
“伯約可不要忘記，他畢竟是匈奴人的大單于。”曹恒回道：“我們沒有擊破去卑也就算了，他或許還不能在匈奴人之中産生太大的影響。一旦我們讓匈奴人節節敗退，呼廚泉的作用可就有了。戰争的前期是看我們，到了中後期，可就看他的了。”
“明知他有可能會背叛，太子爲什麽還要帶他來到雁門關？”姜維不解的說道：“我軍一路向前推進，匈奴人應該也是難以抵擋，我不覺着帶上呼廚泉，有太多的用處。”
“用處當然有。”曹恒回道：“父親應該是要我們每一個人都明白，不要把安穩的希望放在異族身上。我們這次幫着呼廚泉，他要是果真背叛了我們，以後大魏就有正當的理由，把周邊的異族全都給滅了。父親常說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。讓我帶着呼廚泉來到這裏，擊破匈奴的目的還不是根本，最根本的應該是要讓我們看清，永遠不要相信異族的道理。”
“太子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姜維回道：“我會派人把呼廚泉盯緊，讓他找不到機會背叛我們。”
“盯緊？”曹恒搖頭：“盯的太緊，他怎麽可能找到機會？被強迫着不敢背叛，和從内心深處不想背叛是兩個概念，你可不要給弄的混了。”
“那就由着他在軍中亂走？”姜維詫異的問了一句。
“當然不可以。”曹恒回道：“我們要讓他以爲是完全相信了他，在匈奴人面前給他充分發揮的機會。不僅如此，還要讓匈奴人以爲大魏是徹底的相信了他，跟着他可以保住族群不會滅亡。”
“太子這次來到關外，難道也是要把匈奴人徹底從世上抹去？”姜維想到了當初曹恒如何對待羯人。
羯人作惡多端，可曹恒采取的滅絕策略，卻是讓姜維等人到如今想起來，還覺着渾身骨頭裏頭透着涼氣。
讨伐羯人，大魏戰死的将士倒不是很多。
可每一個将士手上，都沾染了不少羯人的鮮血。
曾經把中原人當成羔羊一樣對待的羯人，在曹恒的進攻下，連羔羊也是不如。
他們甚至連搖尾乞憐的機會都沒有，就被魏軍斬殺在腳下。
匈奴人比羯人數量多的多，要是曹恒采取同樣的策略，關外必定是會被鮮血把大地染紅。
“滅了他們是我們這次出關的根本目的。”曹恒說道：“伯約難道忘記，當年祖父曾遷徙匈奴進入中原，與中原人混居，被中原人融合。到如今，那些遷入中原的匈奴人，哪個還會記得他們曾是關外馳騁于原野上的異族？”
姜維點頭，曹恒接着又說道：“父親後來也做過同樣的事情，他不僅殺了很多匈奴人，也把許多匈奴人遷徙到了中原。正因爲有這些匈奴人的來到，中原人口才會與日俱增。對我們來說，匈奴人的遷入真的是極其重要。”
“太子說的沒錯。”姜維回道：“是我剛才問的唐突了。”
“你是擔心太多匈奴人遷入中原，會把我們中原人的血脈給混的複雜了。”曹恒向姜維問了一句。
姜維點了點頭。
曹恒接着說道：“匈奴人和我們中原人生的很像，把他們遷入中原，總比留下那些羯族女人，讓她們生養出與中原人看起來并不是十分相像的後代強的多。華夏族确實是我們中原人的源頭，可曆經多年演變，中原人與異族融合的還少？如今的我們，僅僅隻是中原人而已，有着統一強國的中原，可以吸納所有的異族，把他們同化，讓他們最終融入我們。至于華夏血脈，我們身體裏有，也就可以了。”
“太子說的是，是我太過于牽強。”姜維當即應了一句。
其實曹恒說的沒錯，自從夏啓建立大夏以來，中原人與異族之間的争鬥和融合就從來沒有停下過。
不同族群的融合，最終形成了中原族群。
雖然華夏族是中原人的祖先，可純正的華夏人，在夏商時代，就已經消失于民族融合的過程中。
如今的中原，有着的僅僅隻是中原人而已……
曹恒和姜維站在大炮前，等了沒有多久，衛士領來了兩個人。
這兩個人身上沒有穿着铠甲，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兵士，反倒更像是工匠。
來到曹恒面前，他們躬身行了個大禮：“見過太子。”
“不用多禮。”曹恒虛擡了一下手，向倆人問道：“你倆就是傳授大炮用法的？”
“回太子話。”其中一人回道：“我來都是蓬萊工匠，新式大炮研發出來并沒有多久。雖然已經量産，懂得如何操控的并不是很多，也就隻有蓬萊的工匠知道。”
“新式兵器好與不好還不見得，你們捂的倒是嚴實。”曹恒微微一笑，向倆人問道：“是不是父親下令，讓蓬萊不要把使用方法洩露出來？”
“回長公子話，正是陛下的意思。”還是那個工匠回道：“新式大炮，射程要比老式大炮遠了五倍不止。而且它的炮彈威力更加強勁，轟擊城牆根本不需要像老式大炮那樣打上整天。”
“射程五倍？”曹恒認爲大炮射程遠了，威力當然要比老式大炮強上很多，他錯愕的問道：“你們是怎麽做到的？”
“陛下當初到蓬萊，留下了一張圖紙。”工匠回道：“雖然圖紙不是十分精細，卻标注清楚了新式大炮的構造。新式大炮憑借的是炮身内部撞擊，促使火藥爆開，把炮彈給推送出去，而不是像老式大炮那樣需要往炮膛裏填充火藥，才能給炮彈打出去。”
工匠說的這些，曹恒其實并不是很明白，不過他卻覺着，僅僅隻從工匠說的話裏，就能感覺的出來，新式大炮的威力确實是不會小。
“火藥在炮膛中爆開，把炮彈推送出去，不僅容易炸膛，由于爆開的火藥勁力不足，炮彈的射程也不會太遠。”工匠回道：“新式大炮的炮彈是在狹小的彈殼裏爆炸，從而把炮彈推送出去。如此一來，勁力肯定足夠，射程當然也就遠了不少。”
雖然工匠做了解釋，曹恒卻還是不太明白其中原理。
不過他也不太在意這些，他最重視的，還是新式大炮在戰場上能夠發揮怎樣的效用。
“你們快些演練一次，讓我開開眼。”曹恒吩咐兩名工匠即刻演練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