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想要直接購買那十名羯族美人。
主持拍賣的美人絲毫不失禮數的說道:“抱歉,這十位美人隻是做爲今天的拍賣贈品,我們淩雲閣并沒打算把她們直接售賣出去。想要得到她們的賓客,還請在拍賣會上踴躍競拍。”
眼前的羯族美人并不會用來單獨售賣,不少來的賓客一陣唏噓。
“淩雲閣果真是有些法子。”坐在包房裏,聽見了全部過程的曹铄說道:“十名美人全都隻是作爲贈品, 看似不收一個銅錢就可以把他們帶走,而帶走她們的條件卻是拍賣的價錢要是起拍價的十倍。這個條件可不是整場拍賣中,任何一件拍品都能達到的。而且我覺着今天的拍品,沒有任何一件會是價錢低廉的。”
“剛才我還在說,淩雲閣居然把長公子辛苦得來的羯族美人當做贈品相送,實在是對不住長公子。”郭嘉也說了句:“主公這麽一說, 才發覺送出去的, 實則要比賣出去的更加賺錢。”
“凡是贈送,後面總會有個大坑等着人跳。”曹铄微微一笑:“就看哪些人願意跳,那些人不願跳。”
自從拍賣開始,曹恒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主持的美人身上。
他倒不是看上了那個美人,而是覺着有這麽個人主持拍賣,确實要比弄個爺們上去更容易勾起競拍者的興趣。
發覺曹恒一直在看着場上的那位美人,曹铄問道:“覺着她怎樣?”
“回父親話。”曹恒說道:“主持拍賣的确實不錯,說話很容易勾起人競拍的心思。”
“就怕她不隻是要勾起競拍的心思。”曹铄說道:“稍後淩雲閣應該還有其他的打算。”
曹铄說淩雲閣還有其他的打算,其他人都沒有吭聲,曹恒也是默默點頭。
管事先前說過,今天要送出去一百名羯族女人,這會才看到十人,至少還有九十人沒有露面。
果然,拍賣台上的美人又對賓客們說道:“不認爲自己能通過拍品獲取羯族美人的賓客也不用煩心,眼前幾位确實不能直接購買,可淩雲閣也是爲諸位準備了能夠直接買回去的。”
她輕輕拍了兩下巴掌,幾名侍女引領着幾隊羯族美人走上台,先前那十人則紛紛退下。
走上台的羯族女人分成九組, 除了站在最前面的一組隻有六人, 其餘每組十二人,恰好一百名。
“淩雲閣今天要送出去的美人原來都在這裏。”看到這些羯族女人登場,曹恒微微一笑:“我就怕她們不像先前那些一樣容貌秀麗。”
“這些羯族美人,也不是每個都要送出去。”曹铄微微一笑,看着拍賣台說道:“至少站在最前面的六個,就是完全沒有誠意。”
“淩雲閣還沒有報價,父親怎麽知道他們誠意不足?”曹恒問道。
“那六個應該隻是配合先前的十人。”曹铄說道:“論起姿色,她們應該與先前下去的十人相差不多,爲了刺激拍賣,淩雲閣必定會報出天價。除了少數世家子弟,誰會花費天價買個異族女人回去?”
曹恒和郭嘉等人都是認同的點了點頭。
起初他們沒想到這些,經曹铄點撥,衆人反應過來,淩雲閣真正要賣的,是這些前面六位美人身後的那些。
“不瞞諸位賓客。”主持拍賣的美人對在場的賓客說道:“台上這些美人,淩雲閣已經論相貌分爲九組。其中後兩組價錢相同,都是五十個銅錢可以帶回去。”
當她這麽說的時候,曹铄笑着對曹恒等人說道:“難怪相貌醜陋的,淩雲閣處置的更快。拍賣時,先把他們給報出來,價錢低廉又站在最後,台下衆人根本看不清容貌。等到上台,多半人會覺着空手離開臉上沒有面子,總會帶一兩個回去。這些羯族女人雖然生的醜,帶回去做些粗活還是可以,多半也是有人願意要。”
“淩雲閣這麽幹,一次兩次還能有些用處,次數多了,就怕再不會有人上當。”曹恒說道:“畢竟拍賣不是一次,也不可能一次把所有羯族女人都給送出去。”
“淩雲閣并沒有采用騙的手段。”曹铄說道:“他們隻是正常的把美人給售賣出去。其實來參與的這些人,有不少都是做買賣的商賈,他們也懂得拍賣的套路。隻要出手,當然是事先想好了的。”
拍賣台上的美人又介紹了前面幾組羯族女人的價錢。
倒數第三排一直到第二排,羯族美人的價錢從一吊到一百吊不等。
可前來參于拍賣的賓客,最關心的還是站在最前面的六名美人。
好些人的眼睛盯着那些美人,有不少幾個已經躍躍欲試,想要從她們之中挑選一兩個回去。
那六名羯族美人,論起相貌,與先前下去的十人也是不相上下。
雖然知道淩雲閣很可能報出個天價,卻還是有不少人想要從中帶一兩個回去。
“羯族美人雖然不是拍品,可她們的價錢也是可以競拍。”負責拍賣的美人說道:“我也不瞞着各位,她們的價錢都已經定下來的,在原有的價錢之上,出的越多你們虧的越多,搶與不搶隻看諸位喜好,我也不會多說。”
台下已經有人忍不住喊了起來:“不要說這些沒用的,隻說最前面的這六個都是什麽價錢。”
“一千吊錢一位。”主持拍賣的美人豎起一根手指:“我想諸位應該明白,這六位論相貌、身段,可不比先前那十位差。一千吊一位雖說不少,卻也不能算多。起價一千,爲免有人惡意竟拍,加價以一百吊爲底。”
“說這些沒用的廢話。”淩雲閣給這些羯族美人标價一千,是根本沒什麽誠意把她們都給賣出去,可負責拍賣的美人話剛落音,台下就有個人說道:“一千吊一個,我把她們都給包了。”
此人開口,場上頓時一片嘩然,衆人紛紛把目光轉向了他。
就連坐在包房裏看着現場的曹铄等人,也都下意識的朝他那邊看了過去。
六位美人,算起來就是需要六千吊錢。
不說一般的百姓,就算是富貴人家,六千吊錢也絕對不能算少。
不得不說此人花費六千吊錢買六個美人回去,确實是大手筆。
“長安城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位有錢的主?”曹铄是在向郭嘉發問。
“雖說長安蕭條的很,可主公來了以後,從各地來到這裏的商賈也是不少。”郭嘉說道:“商賈家的子嗣多半沒都是憑着錢多爲所欲爲,聽聲音,此人應該年歲不大。我覺着今天的拍賣應該很有看頭。”
“知不知道他是什麽人?”曹铄又向郭嘉問了一句。
“還不清楚,不過淩雲閣應該知道。”郭嘉回道。
“把管事請來。”曹铄吩咐鄧展:“就說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。”
鄧展起身離去,請管事去了。
拍賣場上,有人說要把那六個羯族美人全都買回去,現場頓時鴉雀無聲。
六千吊錢買六個美人回去,很多人都認爲出價的那個人瘋了。
“原來是張公子。”主持拍賣的美人向台下問道:“還有沒有人肯出更高的價錢?”
“哪還有什麽人肯出更高的價錢。”要買下那六個美人的年輕人說道:“我今天過來,帶的錢财可不少。淩雲閣的場子,我今天全都給包下來了。後面拍賣的那些東西,我也一個不落的全給拍下來。我們河東張家,别的沒有就是錢多……”
“我也知道河東張家财大氣粗。”主持拍賣的美人還沒言語,台下就有另一個聲音說道:“可公子這麽說話,未免讓人聽着不爽快。這豈不是挑明了說我們長安沒人?一千五百吊錢一位,六個美人我全要了!”
有人和那位說話張狂的張公子杠了起來,坐在包房裏的曹铄向身旁衆人微微一笑:“今天的拍賣,我看淩雲閣是要賺到盆滿缽滿了。”
“居然有人想和我杠上。”那位張公子說道:“兩千一位,我全給帶走。還有,後面幾組都是價錢翻倍,都給我安排好了帶走。”
“哈哈!”擡價的那個人并沒有接着出價,而是說道:“我也就隻是嘗試着出個價,沒想到長公子居然怒了。既然你想要,留給你也就是了,我不和你争。”
“争?”張公子笑着說道:“閣下不妨再出一次價,要是足夠高,我不會再争也就是了。”
“罷了,罷了,長安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。”那人說道:“就算整個長安城都被長公子打了臉,和我又有什麽關系。都讓給公子好了。”
包房裏,聽着倆人對話的曹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:“那位河東來的張公子爲了買美人耗費了不少錢财,除非他真的家大業大,否則後面的拍賣對于他來說,可是舉步維艱。”
曹恒等人紛紛點頭,對曹铄的說法都是十分認同。
沒過一會,淩雲閣管事來了。
到了曹铄身旁,管事躬身問道:“主公有什麽吩咐?”
“剛才那位張姓公子是做什麽的?”曹铄向他問了一句:“是世家子弟,還是商賈人家?”
“不知主公聽沒聽說過張世平?”管事雖然沒有回答,話裏卻透露出了那位張姓公子的底細。
“張世平?”曹铄問道:“就是早年販賣發家的那位?”
“正是。”管事說道:“我們淩雲閣以往買馬,也是有一些從他手中購置。”
“我記得張世平不是中山大商,怎麽跑到河東去了?”曹铄又問管事。
“主公有所不知。”管事回道:“張世平早年曾全力資助劉備,後來發覺難以成事,才轉而與我們淩雲閣合作。主公一統天下以後,爲了更多的與淩雲閣接觸,所以才舉家遷到離壽春更近的河東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曹铄又問:“說要包下場子的,難道就是張世平之子?”
“張世平的兒子可不會那麽張狂。”管事回道:“說話的是他的侄子張成。此人從小就不學無術,這次來到長安不過是給我送封書信,恰好趕上拍賣,沒想到居然如此張狂。”
“張狂才好。”曹铄笑着說道:“他要是不張狂,今天的拍賣又怎麽能把價錢給擡上去?”
“主公說的是。”管事躬身應了。
曹铄随後又問:“剛才和他擡價的那人,聽着年歲也不是很大,可城府卻要深了不少,不知是誰家子弟?”
“衛弘家的嫡孫。”管事說道:“曹公當年啓禀,衛弘可是給了不少資助,他們家與淩雲閣和望月樓,始終關系不差。”
“論起财力,是張家更強,還是衛家更強?”曹铄又問。
“回禀主公。”早些年,張世平的家業比衛弘更盛,可惜他資助劉備,投出去的那些錢如同打了水漂,而衛家卻在與淩雲閣的往來中得到了不少好處,論起财力,當然是衛家更強一些。”
“既然衛家更強,爲什麽他們沒有繼續和張家杠下去?”曹铄又問了一句。
管事回道:“衛家嫡孫衛玉向來老成持重,他剛才那麽說應該隻是殺殺張成的銳氣,沒想到張成居然還真的想要和他杠上。對方雖然怒了而且也沒什麽本事,卻也是商賈人家出身,當然知道在什麽時候收手。衛玉應該是不想被自己挖的坑給埋了,所以才沒有和張成扛下去。”
“此人倒是個人才。”曹铄說道:“等到拍賣結束,把他請到我的書房,就說我有事和他商議。”
“主公能請他一叙,對于衛家來說,可是從沒有過的榮耀。”管事回道:“衛玉必定會欣然前往。”
“我也是聽說過衛弘,隻不過無緣一見。”曹铄說道:“能和他的孫子談一談,也是了卻了不少遺憾。”
“你先去吧。”他朝管事擺了擺手:“晚些時候帶着衛玉去書房見我。”
“我先告退。”管事躬身一禮,退了下去。
“父親要見衛玉,難不成是有什麽事情要安排他去做?”曹恒不是很明白爲什麽曹铄會邀請以爲商賈家的子嗣前去書房相見,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