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,觀看着不遠處的摸金營将士們忙活。
魏圖和于吉指揮摸金營将士尋找着藏寶的地方,可是找了好幾個時辰,也沒見他們有什麽回饋。
“我怎麽覺着于吉是個江湖騙子。”鄧展遞給曹恒一隻水囊:“要是真有本事,耗費了這麽久,還能找不到地方?”
“他也說了, 那棵大樹指引着藏寶地。”曹恒說道:“大樹已經倒了,耗費這些時候找不到,也沒什麽古怪。都說摸金營有本事,這麽多天過去,他們還不是什麽也沒找到?”
曹恒一番話,讓鄧展無從辯駁。
“長公子還真是比較看好他。”鄧展隻好回了一句。
“其實都是人性。”曹恒微微一笑,對鄧展說道:“我們對于吉抱有的期望太高,所以才會對他的容忍太小, 總認爲他應該到了地方就把寶物給找出來。就像摸金營才到這裏的時候,我們對他們也抱着期望。十多天過去,他們一無所獲。所以我們對他們也失望了,才會有于吉來到這裏。”
曹恒的說法讓鄧展好似明白了什麽,站在旁邊若有所思的點頭。
接着,曹恒又說道:“很多時候,我們對别人的要求太多,往往忽略了别人的難處。其實于吉并不欠我們什麽,父親把他安頓在八公山多年,可他要是沒有留在八公山,難道就再無落腳的地方?他來這裏,無非是認爲該這麽做,可我們卻很容易認爲他是欠了大魏的,在沒能立刻成事的時候難免會對他有所指責。”
扭頭看向鄧展,曹恒沖他咧嘴一笑:“像這樣的事情,多半會發生在市井。越是卑微的人,越是想從别人手中得到好處。鄧将軍可不能學到了那些不好的習氣。”
“長公子說的是。”鄧展應了, 随後向曹恒問道:“敢問長公子, 萬一于吉沒能找到财寶……”
“我覺得他能找的到。”曹恒打斷了他:“像于吉這樣的人物,要是沒有幾分把握也不會輕易把話說出口。至少目前他已經把搜索的範圍縮小到了山谷的西南一角。對于我們來說,達到了這樣的效果就是成功。難道鄧将軍認爲不是?”
“長公子說的沒錯。可也不能證明财寶真的就在西南角。”鄧展回了一句。
曹恒隻是微微一笑,就再也沒有多說什麽。
鄧展不相信于吉,他說什麽也沒有用。
唯一能夠說服鄧展的,隻有于吉最終找到了财寶。
開始搜索的時候還在夜裏,幾個時辰過去,天完全亮了,可是搜索一直沒有什麽進展。
不僅摸金營的将士們對這次搜尋不再抱有希望,甚至就連魏圖也不再認爲這處山谷裏果真還有其他的财寶。
相信山谷裏還有财寶的,或許隻有曹恒和于吉倆人。
“于先生。”一天很快過去,眼看天色又暗了下來,下午睡了一覺的曹恒來到于吉身旁:“找尋财寶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,不如先歇着,等到明天再找也不遲。”
“就在附近。”于吉低頭看着腳下,臉上帶着疑惑,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着:“方圓不過二十步,我已經感覺到了,可爲什麽就是找不到?”
“先生真的确定就在方圓二十步?”曹恒追問了一句。
“确定。”于吉說道:“我能感覺的到,可不知爲什麽,明明就在這裏,卻怎麽找都找不到……”
“要是大樹沒有被砍倒,先生是不是早就找到了?”曹恒向于吉問了一句。
“應該是這樣。”于吉說道:“可現在沒有了那棵大樹指引,我們隻能就這樣盲目的找。雖然感覺的到,可始終找不到入口……”
“會不會是在腳下更深的地方?”曹恒問道:“或許是在某棵大樹裏面。”
于吉搖頭:“絕對不可能。”
“爲什麽?”于吉否決的如此果斷,倒是讓曹恒感覺有些奇怪。
既然不在大樹的樹幹裏面,也不會在地下更深的地方,那麽财寶在哪裏?
于吉環顧左右,像是在試圖找到财寶的蹤迹。
曹恒也随着他往四處看過去。
就在于吉還搜尋四周的時候,曹恒指着前面不遠兩塊顯得十分突兀的大石頭問道:“于先生,覺不覺得那兩塊石頭有什麽古怪?”
“我已經看過了。”于吉回道:“那兩塊石頭并沒有什麽古怪,而且它們附近并沒有财寶的氣息,反倒是圍繞着它們的四周氣息更濃郁一些。”
“四周都有财寶,隻有那裏沒有,難道先生不覺得奇怪?”曹恒微微一笑,向不遠處喊了一聲:“魏将軍!”
魏圖飛跑到他身旁,向他問道:“敢問長公子有什麽吩咐?”
“讓人把這兩塊石頭給我挪開。”曹恒說道:“我倒要看看,石頭下面究竟有着什麽!”
曹恒要把那兩塊石頭挪開,雖然不認爲石頭下面會有什麽,于吉也沒有阻止。
挪開兩塊石頭并不需要多少人手。
數十名摸金營的兵士上前,用繩索把石頭套住,随後又有倆人把鋼鐵制成的釺子插在石頭的下部邊緣,其他人則扯住繩索等待口令,然後一同使勁。
兩名用把釺子插在石頭下部邊緣的士兵朝魏圖點了下頭。
魏圖喊道:“都給我聽清楚了,用力拉!”
那兩個持着釺子的士兵使出了渾身的力氣,試圖把石頭撬動一些。
其他士兵則拽着繩索用力往前牽扯。
像這樣的石頭,一般來說都是在地上埋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,想要把他們撬動根本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。
偏偏讓人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。
衆人才一使勁,石頭居然就離開了原先的位置,翻滾了兩圈倒在一旁。
當石頭被挪開,曹恒帶着于吉和魏圖、鄧展等人飛快的湊了上去。
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個黑黢黢的洞口。
由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,洞口黑的讓人心生寒意。
“就是這裏。”看到洞口,于吉先是喊了一聲,随後來到石頭旁,蹲在那裏仔細的撫摸着。
他撫摸石頭的動作極其輕柔,過了片刻才有所參悟的說道:“我說怎麽感受不到财寶的氣息,原來是這樣。”
“先生發現了什麽?”曹恒來到他身旁問了一句。
“長公子請看。”于吉指着石頭底部黑黢黢的一片說道:“這種石頭有着磁性,它能把财寶的氣息吸入其中,以至于氣息無法外溢。所以先前在我感受到的地方并沒有找到,反倒在這裏找到了入口。”
曹恒彎下腰觀察着那塊石頭的底部,果然石頭底部黢黑一片,和上面完全不同。
就在曹恒躬身查看石頭的時候,于吉向他行了個大禮說道:“幸虧有長公子點撥,否則就算找上一年,我們也不可能找到這裏。”
“先生已經感知到财寶的氣息,找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。”曹恒問道:“敢問先生,這裏有沒有古怪?”
“沒有什麽古怪,雖然陰冷卻幹淨的很。”于吉說道:“長公子不必下去,我陪同摸金營的人下去也就是了。”
“既然找到了,我當然想要下去看一看。”曹恒說道:“父親還在等着我們複命,我也不可能一直都在這裏,回去以後總得有話和他說才是。”
“那就請長公子務必在我身後。”于吉回道:“雖然我沒感知到什麽,可下面究竟有沒有古怪的東西,這會卻是說不清楚。”
“鄧将軍,你在上面守着。”曹恒吩咐了鄧展一聲,随後對魏圖說道:“魏将軍跟我下去就好。财寶究竟有多少,你這個做發丘中郎将的總該知道。”
“多帶一些人手,保護好長公子。”鄧展向魏圖交代了一聲。
“鄧将軍放心,我一定會把長公子保護周全。”魏圖答應了,随後他向在場的摸金營将士喊道:“挑選三百人,随我跟着長公子下去看看。”
摸金營将士,從來都是做挖墳掘墓的行當,他們對進入地洞是再熟悉不過,三百人根本不需要怎麽準備,就可以随同曹恒等人下山洞去。
最先下去的是兩個摸金營士兵,于吉跟在他們後面,接着才是曹恒、魏圖和剩餘的士兵。
洞口并不是很深,順着繩子被放下去,不過三四個人那麽高,曹恒就感覺到雙腳落了地。
先他一步下了坑的于吉已經點亮了他早先曾用過的法術,摸金營将士又舉着火把,洞穴裏頓時一片通明就像是白天一樣。
附近确實亮堂了,可巷道前面卻還是黑黢黢一片,讓人見了不免心生寒意。
摸金營将士在這麽多年的摸金中,總結出了豐富的經驗。
他們也時常會在一些墳墓裏遇見稀奇古怪的事情。
每當遇見那樣的事情,他們都會按照早就摸索出來的經驗決定該不該繼續深入。
可以深入的,他們會把裏面的東西都給帶走。
萬一遇見有些稀奇古怪的墳墓,他們會即刻撤出來,然後幹脆把墳墓從外部徹底破壞,縱使裏面有着什麽不可見人的東西,也會随着墳墓被徹底破壞而搞不出什麽名堂。
摸金營,出則不空手。
早年他們在并非曹铄治下的地方還得刻意掩藏蹤迹,以至于有些墳墓無法被他們打開。
等到曹铄一統天下,摸金營也就再也沒了顧及。
魏圖幹脆想了個借口,一旦遇見有人詢問他們在做什麽,幹脆就打着大魏的旗号,告訴世人他們是在考量古物。
由于摸金營也是隸屬于魏軍的建制,魏圖的說法倒是給了他們很好的掩飾。
常年累月從事着同樣的事情,經驗肯定是會老練的多,如今的摸金營就算是把兵士派出去三五個,也能很順利的打開那些不大不小的墓葬。
當然,想要開掘大墓,還是得有經驗更加老道的摸金校尉參與其中。
進了這條巷道,魏圖陪在曹恒身旁。
他小聲對曹恒說了句:“長公子,要是前面遇見了什麽,可千萬什麽都不要管,隻管躲在我身後就好。”
曹恒點頭:“魏将軍囑咐的我記下了。”
跟在兩名摸金營士兵身後,于吉走在前面。
由于巷道不是太寬闊,聲音不可能散的太開,他聽見了曹恒和魏圖的對話。
于吉說道:“長公子放心,這裏除了财寶的氣息之外,什麽都沒有。”
“有些墓葬會建造機關。”魏圖問道:“難道那些東西,于先生也能感知的到?”
“我隻是感知到今天不會有人被留在這裏。”于吉說道:“我們會把财寶全都搬空。魏王安排的事情,也都會給辦妥。”
對于吉的說法,曹恒多半是信了,可魏圖卻不敢懈怠。
魏圖對于吉說了一句:“還請先生在前面領路。”
知道魏圖不太相信他,于吉也不再多說,指引着在前面探路的兩名士兵沿着巷道往前。
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光景,于吉停下了腳步,他對曹恒說道:“長公子,前面應該就是了。”
“請先生帶路。”曹恒示意他繼續往前。
于吉沒有吭聲,默默的走到了最前面。
原先在前面探路的兩個士兵相互看了一眼,又都回頭看向魏圖。
魏圖朝他們點了下頭,倆人會意,更在于吉身後。
走了沒多遠,于吉對曹恒等人說道:“就在這裏了。”
衆人跟上前去,發現在他們面前有扇木質的小門。
一個摸金營士兵上前要把門給推開,于吉也沒有加以阻止。
當木門被推開,曹恒和魏圖等人看到裏面出現的東西,一個個都驚的嘴巴張的溜圓。
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滿屋子的财寶。
珠玉金銀堆了滿屋子,不看品質隻看數量,這些财寶全都運送出去,整個大魏十年也消耗不完。
“發達了。”魏圖咽了口唾沫,眼珠子瞪的溜圓:“長公子,這些财寶可是足夠大魏用好久了……”
“父親見到,還不知會怎樣高興。”曹恒說道:“魏将軍盯着些,盡快吧這些财寶運送回長安,遲則生變,可不要讓它們在這裏存留的太久。”
“我這就安排兵士們把财寶運送出去。”魏圖答應了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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