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9章 誰來做丞相

第2189章 誰來做丞相

曹恒攻破了雲中城,依照早先和姜維、陸遜商量過的發出告示,凡是願意來到雲中城向大魏投效的羯人,一律可以不殺。

除此之外,他還下令讓将士們不要去動羯人,先讓羯人在雲中城過一些安穩日子。

除了姜維等少數幾個人, 并沒有人知道曹恒的真實目的。

石邪弈于的人頭以及他被殺家眷的名單,曹恒也令人送往洛陽,交到曹铄的手上。

天寒地凍,人頭并沒有那麽容易腐爛,送到曹铄面前的時候除了凍的梆硬,看起來還很新鮮。

人頭擺在桌上,曹铄看了之後對在坐的衆人說道:“沒想到石邪弈于年歲居然不大。”

“聽說他是父親死的早, 所以十四五歲就繼承了羯人大王。”龐統說道:“要說這個石邪弈于也是有本事的,沒想到長公子居然如此輕易就把他的人頭給取了來。”

“我的兒子, 要是連個羯人都對付不了,我以後還怎麽敢把大魏交給他?”曹铄微微一笑,對衆人說道:“石邪弈于的人頭放在我桌上,是我早就想到會有的結果。”

示意衛士把石邪弈于的人頭拿了下去,曹铄打開旁邊的一封書信。

展開書信以後,他看到上面寫的是一串名單,

當他看見其中一個嬰兒的名字是石周曷朱,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容。

石周曷朱就是後趙皇帝石勒的父親。

如今他尚且在襁褓中就被殺死,石勒當然不可能再出生。

曆史上記載殺死中原人最多的後趙,就這麽被輕描淡寫的給抹平了……

“主公,這次長公子誅殺羯人,是連同嬰兒也沒有放過。”郭嘉向曹铄問道:“這樣是不是……”

“我覺得沒什麽不妥。”很清楚讓石周曷朱活下去意味着什麽,曹铄說道:“羯人要是還存留在這個世上,将來必定會對天下造成極大的動蕩。把他們的嬰兒給殺了,以後這些孩子就不會長大,也不可能再對我們中原的孩子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。”

看着郭嘉, 曹铄問道:“如果是奉孝, 希望異族的孩子成人以後殺我們中原人的孩子,還是希望在他們尚且年幼的時候就把他們給滅了,讓更多的中原人能夠活下去?”

郭嘉還真沒想到這一層,當曹铄這麽問的時候,他眉頭微微皺起,琢磨着曹铄話裏的意思。

話雖然是這麽說沒錯,可郭嘉卻還是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。

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還不懂事,他們根本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。

曹铄又怎麽能确定這些孩子會對中原人痛下殺手,而不是有一些會暗中幫着落難的中原人?

人都是不同的,雖然同樣是羯人,畢竟不可能每一個都會對中原人做出無法原諒的事情。

心裏有這樣的想法,郭嘉卻不可能說出口。

畢竟曹铄已經做了決定,而且曹恒也已把人都給殺了。

說的再多,也沒有任何用處。

“你們都先退下吧。”曹铄對衆人說道:“奉孝留下,我還有話要和你說。”

郭嘉留了下來,其他人紛紛告退離開。

衆人離開以後,曹铄向郭嘉問道:“奉孝認爲我是不是不該殺那些羯人的幼童?”

“主公決定的事情,總是有道理的。”郭嘉回道:“雖然我認爲不妥,可我卻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妥。”

“因爲你也想明白了。”曹铄微微一笑,随後問道:“長安那邊怎麽樣了?”

“冬天寒冷,雖然工匠們還在趕工,進度卻慢的可以。”郭嘉說道:“估計要到開春,長安城才能重建完畢。”

“也就是說,我現在并沒有必要前往長安?”曹铄問了一句。

“我覺得主公還是去看一看好。”郭嘉說道:“長安重建,畢竟是主公定都的地方。還有泰山的祭天台,主公登基以後,總得去祭奠天地,宣告大魏朝建立!”

“等到建成再去也不遲。”曹铄說道:“建成以後過去看看,有什麽需要修補和完善的,我們再提一提。天下已經是大魏的了,什麽時候登基,我倒是不很在意。”

“主公可以不在意,可天下人卻在意。”郭嘉說道:“天下人都在看着主公,都在等着主公登基,好給天下一個穩固。”

“那就等到開春以後再去。”曹铄說道:“最近這些日子,我時常會去看一看農莊,奉孝有沒有興緻與我一同前往?”

“隻聽說主公令人在城外建了農莊,我倒是還沒有機會去看過。”郭嘉回道:“要是主公肯帶我去,我當然樂意前往。”

“既然奉孝願意前往,我倆也不要隻顧着在這裏說話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讓鄧将軍準備一下,即刻前去。”

當初魏延出發的時候,洛陽城還在下着雪。

如今好些天過去,雪已經完全融化了。

明晃晃的太陽挂在半空,曹铄和郭嘉騎馬并行。

他并沒有帶多少随從,跟在身邊的隻有鄧展、祝奧和數十名衛士。

不過這些衛士個個都是武藝精湛的精英,要是尋常山賊遇見他們,三五個人鬥百十個山賊完全不費力氣。

騎馬走在路上,曹铄向郭嘉問道:“奉孝有沒有得到文長的消息?”

“沒有。”郭嘉回道:“如今天下大定,山賊也少了許多。不少山賊已被官府招安,魏将軍押送物資前往關外,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才是。”

“我倒是不擔心賊人半路劫道,我擔心的其實是他們出關以後。”曹铄說道:“等到他們出關,可就是羯人的地盤。”

“主公的擔心我倒是覺得毫無必要。”郭嘉笑了一下,對曹铄說道:“關外羯人王庭已經被長公子給滅了,我覺着應該不會再有羯人敢對大魏運送物資的人馬下手。”

“奉孝這麽說,是什麽道理?”曹铄向郭嘉問道:“羯人怎麽就不敢對我們的人下手?”

“王庭都沒了,羯人最想要的無非是長公子特赦他們。“郭嘉說道:”巴結大魏還來不及,難道他們還會自尋死路?”

“其實有時候想想,我對羯人确實是太狠了些。”曹铄微微一笑,對郭嘉說道:“男女老幼一個不留,無論對什麽人,我可都沒有這樣過。”

“我也覺着主公對羯人過于狠辣了一些。”郭嘉說道:“羯人雖然可惡,也不至于要把他們亡族滅種。”

“還真至于。”要是換成任何一個異族,曹铄都不會覺得是死有餘辜,可對待羯人,他确實是沒辦法同情的起來。

從兩千年後過來的他,深知要是依照原先的曆史發展,羯人将會奪取北方政權建立後趙。

由羯人建立的後趙,對中原人采取了種族滅絕的政策。

他們把中原人稱作“兩腳羊”,無論男女老幼,在他們看來都隻是豢養的牲畜。

中原女人被他們糟踐了以後殺死,烹煮成食物。

要不是後來冉闵奪取了大權,下達了“殺胡令”,采取把胡人趕盡殺絕的策略,很可能北方的中原人會就此絕種!

曹铄有時候确實感覺到他對羯人太狠了一些,可想到他曾經看過的這些有關五胡亂華的資料,就沒辦法對羯人産生哪怕一絲的憐憫。

兇狠殘忍的民族,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給徹底的滅絕掉,何況曹恒并沒有像羯人那樣連同女人都給殺死。

魏軍隻是殺死羯人的男人,至于女人,全都送回中原販賣給願意花錢買她們的人。

無論是爲奴爲婢還是被人收進後宅做了姬妾,這些女人至少能夠活下去,遠比被人殺死強得多。

從曹铄說的話裏,郭嘉聽出他隻不過是嘴上說說不該對羯人那樣,實際上心底一定認爲羯人該殺,于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麽。

跟随曹铄的年頭久了,郭嘉對這位主公多少有些了解。

曹铄從不濫殺,既然他認爲該殺,那就一定有殺的道理。

“奉孝有沒有發覺羯人和我們中原人不同?”曹铄突然向郭嘉問了一句。

郭嘉回道:“羯人确實和中原人不同,他們雖然生活在北方荒野中,皮膚卻要比中原人白的多。越是白的人,在關外那種地方越是會讓人覺着污穢不堪。”

“所以羯人看起來讓人覺着挺髒。”曹铄笑着說道:“我也好奇他們的女人,送到中原以後要是洗幹淨了,會不會比在關外好看一些。”

“中原山水養人。”郭嘉回道:“羯人到了中原,用不幾年應該會比他們在關外好看的多。”

倆人一路上都在談論着羯人,不知不覺來到農場。

駐馬立于農場外圍,曹铄向郭嘉問道:“奉孝,你看這裏怎樣?”

“那道院牆後面可是主公提起過的牧場?”郭嘉問道。

“正是。”曹铄說道:“牧場其他沒有種植,種的全都是牛羊喜歡吃的青草。等到開春,青草抽芽,就得把牛羊關起來,不能讓他們在外面亂跑。”

“開春時節正是牛羊吃草的好時候。”郭嘉疑惑的問道:“主公怎麽反倒要把它們給關起來?”

“春天才到,青草發芽,還沒有長成。”曹铄說道:“要是這個時候把牛羊放出來,牛倒是還好,吃過了青草用不多久就能長出來。羊可沒有那麽好的習性,它們吃草會把草連根拔起,草根都被吃了,還怎麽長出新的青草?”

“主公居然還知道牛羊吃草的習性?”郭嘉回道:“要不是清楚主公出生在曹家,我甚至會懷疑主公在鄉野間生活過。”

曹铄哈哈一笑:“了解天下,又何必非在天下走過?别人走過的路,總會留下一些說法,我們隻要把那些說法整理出來也就是了。”

“主公說的确實是有道理。”郭嘉回道:“但凡是人走過的地方或者做過的事情,總會有一些記載留下。隻要了解這些記載也就夠了,根本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親自經曆過。”

說話的時候,衆人來到一片田埂前。

看着光秃秃的田地,郭嘉問道:“田地裏難道什麽也沒種下?”

“當然有種下。”曹铄說道:“如今種的是小麥,等到開春小麥抽芽,重新把秧苗插到規劃好的田地,有一些田地就要種植棉花。”

“棉花是從身毒等地輸送到中原,主公真确定能夠種的起來?”郭嘉說道:“我們中原人,可從來都沒有種植棉花的經驗。”

“經驗是摸索出來的。”曹铄說道:“有些時候經驗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,不管怎樣,我們總得把棉花先種起來。用棉花紡紗織布,要比苎麻更加結實。棉花做出的被子,也要比麻棉更加暖和。”

“主公以往用過棉花制成的被子?”郭嘉疑惑的問了一句。

“那倒沒有。”曹铄撇嘴:“以往棉花制成的被子都是進貢到漢室,我們曹家也是不可能有的。到了後來,天下大亂,哪還有人會特意到身毒等地弄棉花回來?”

棉花流入中原其實并不是很晚,隻不過中原人始終沒有重視起來,更沒有人引進棉花的種子把它們當成作物來種植,以至于到了曹铄得天下以後,百姓還是穿着麻制的衣服,而官員和富人也都是穿着絲綢的服裝。還真沒有人能穿得上棉制品。

“主公難道沒有想過,萬一棉花沒有種成,可是會耽誤了一季的糧食。”郭嘉說道:“要不少量種一些,真的可行,再在整個中原推行,我覺着要比直接大片種植好得多。”

“我其實就是這麽想的。”曹铄笑了一下,對郭嘉說道:“即便是這裏,也頂多隻是給他們分出兩三畝地而已。完全沒有種植棉花的經驗,要是大片種植以至于沒能長成,還真是不小的損失。”

曹铄認同了他的看法,郭嘉很是欣然。

他向曹铄問道:“農場要是成了,主公有沒有打算把這裏的方法用在整個中原?”

“那是當然。”曹铄回道:“像這裏一樣的方式,将來又能産糧又能産肉食,還可以給百姓們提供耕牛。隻要各地都是這樣的農場經營,用不了幾年,中原就可以富庶到人人有肉吃,家家有存糧。”

“主公得到天下以前,中原百姓可是苦的很了。”郭嘉說道:“即便過了百年千年,百姓也一定會感念主公的好處。”

“我倒不用他們感念什麽好處。”曹铄回道:“隻要他們能安穩過日子,不要總是給我和大魏找麻煩就好。”

“亂了這麽多年,主公一統天下,誰要是敢找麻煩,隻怕他是成不了氣候。”郭嘉笑着回道:“百姓才過了多久安穩日子?如今的人,對戰亂已經是深惡痛絕。無論誰想挑唆鬧事,隻怕主公還不知情,那些人都被百姓給滅掉了。”

曹铄哈哈一笑:“奉孝說的沒錯,看來我是可以做個安穩皇帝了。”

“那是必然。”郭嘉應了。

曹铄招呼他:“跟我一同到牧場裏去看看。”

進了牧場,看到滿園的牛羊和雞鴨鵝,郭嘉一臉的懵逼:“天氣這麽冷,牛羊和家禽居然都已經置辦上了。”

“那是當然。”曹铄說道:“起初我也是想着等到開春再把牛羊給購置進來,陳公台和這裏的百姓等不了,都沒和我打招呼,他們就把家畜家禽全都置辦齊全了。”

“陳公台好大膽子,居然敢不向主公禀報。”郭嘉說道:“回頭我一定要去說道說道他。”

“還是算了。”曹铄笑着擺了擺手:“我所以沒有責怪他,也是想到冬天的家畜和家禽比春天的更容易養活,所以也就由着他了。”

“冬天寒冷,家畜家禽反倒容易養活?”郭嘉不是太明白的問了一句。

“那是當然。”曹铄回道:“春天雖然溫暖,可人和畜禽都容易染病,反倒沒有冬天容易養成。”

“還有這麽一說?”郭嘉一臉的錯愕:“我從來就沒聽人說過……”

“你是沒聽人說過,可陳公台卻聽人說過。”曹铄說道:“自從負責農耕,他與村夫接觸的很多,所以懂的也是不少。”

郭嘉點頭:“果然是負責什麽就懂什麽……”

“對了。”曹铄突然對郭嘉說道:“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,以往找不到機會,今天倒是要和你好好談談。”

“主公請說。”郭嘉躬身請他說下去。

“離我稱帝的日子越來越近了,我想問問你,誰做丞相合适?”曹铄突然問了一個郭嘉沒有想過的問題。

郭嘉一愣:“主公是要選定丞相?”

“正是。”曹铄先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,随後向郭嘉問道:“你認爲誰做丞相合适?”

“龐士元能耐出衆,他做丞相怎樣?”郭嘉問道。

“他倒是個人選。”曹铄微微一笑:“不過就是少了些沉穩,再過十年應該可以。”

“徐元直爲人爽直,向來仁俠,他應該可以。”郭嘉又提起了徐庶。

“就因爲秉性爽直,所以我才不打算要他做丞相。”曹铄笑着問道:“爲什麽奉孝說來說去,就是不肯說出自己?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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