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陽城外的村莊以最短的時間建造完畢,村民也是盡快遷入。
這個時代的建築材料,并不像兩千年後有着各種化工原料,隻要房屋建造完畢,村民就可以直接入住。
深秋是收獲後的季節。
在深秋以後,還有漫長的冬季。
村民們正是要利用冬季, 把曹铄農場圈着牧場的設計給構造成現實。
荒地生滿了雜草,村民們最先要解決的是把雜草給除掉,然後再挑選出來。
可以用來飼養牛羊的作爲幹飼料留下,等到來年再用。
不能飼養牛羊的,則擺放在空地上,一把火給燒了,再掩埋進泥土裏。
曹铄并沒有讓百姓們用水去澆灌草木灰,而是要他們直接挖出大坑掩埋。
草木灰裏含有大量的有機物, 可它卻有個很大的弊端,一旦見到水,有機物将會随着水而流走。
燒出的草木灰被村民們掩埋進神坑,陳宮又安排人把土地分成許多小塊。
每一塊土地大約五六分左右,兩塊土地拼接在一起就是一畝多。
沿着田地,人們還開鑿出了水渠。
水渠一直延伸到一塊被清出來的平地。
平地靠在洛水岸邊,曹铄在岸邊主持建造了十多架水車。
水車并不需要人力蹬踩,在水車的上方有着一隻碩大的風車。
風車轉動,牽動着水車的輪軸,可以把洛河的水引到水渠的交彙口。
隻不過在水渠的交彙口,建着一個由石頭圈起的房屋。
說它是房屋其實并不貼切,因爲它隻有四面的牆壁,根本沒有房頂。
而在房屋的裏面,則是一個大大的深坑。
深坑與水渠連通在一處,牆壁的上方也有着四隻風車,每隻風車都牽着一個像是船槳一樣的東西。
隻要風車轉動,船槳就會在深坑裏攪動, 無論裏面放着什麽,都會被攪的翻卷到上面。
這個深坑就是将來用來丢棄牛羊糞便的化糞池。
它連接着水渠, 也連接着洛河。
洛河的水從中流過,通過船槳一樣的東西攪拌,把化糞池裏的牛羊糞便給卷動起來,然後流入水渠,最終進入水渠邊緣的田地。
所有的一切準備妥了,人們要做的隻是等待春天,把牛羊幼崽送到這裏。
除了飼養牛羊的牧場,曹铄還指派村民建造了一排房屋。
房屋裏有着供暖設施和一排排的籠子。
這裏将會成爲家禽的孵化場。
家禽孵化以後,要是天氣暖和,會被放到牧場任由它們随意亂走,在草地裏尋找蟲子和草籽去吃。
這樣飼養出來的家禽,肉質鮮美,要比一直在籠子裏養着的更緊俏一些。
當然,這個時代的人并不知道什麽叫做籠養家禽,曹铄隻不過是想要村民們省心一些。
畢竟籠養家禽在防範病菌方面,也要比地上散養耗費大的多。
牧場并沒有像曹铄相像的那樣隻是用木頭栅欄圈起來了事。
承擔牧場的村民認爲,還是在周邊建造起石頭壘砌的圍牆要穩妥的多。
曹铄琢磨了一下,村民提的意見确實也沒有錯。
石頭圈起來的圍牆不存在縫隙,家禽也不可能輕易鑽出去。
尤其是牛羊,即便亂跑,也不會跑到圍牆外面去。
站在正在興建的新式村莊,曹铄看着村子外面的牧場和農場。
他身旁的陳宮說道:“主公,這樣做可是真的大手筆,官府承擔牛羊幼崽,還要提供雞鴨鵝的幼苗,就連洛水也被圈起來一片,裏面将要依照主公的吩咐放養魚苗。要是真的一切都能成真,這座村子裏的村民,不出三年,應該可以富的流油。”
“我們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,要打的仗也還很多,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。”曹铄回道:“壓榨盤剝,把百姓弄的走投無路,并不是圈錢的好辦法。最好的辦法,是幫着百姓富起來。隻有百姓富了,我們才能收取更多的稅賦,府庫才能充盈。打天下确實很難,治理天下卻要比打天下更難。”
扭頭看向陳宮,曹铄微微一笑:“我們确實是高高在上,百姓确實是需要仰望我們。可我們應該,明白,高位者如果沒有生活在底層的百姓,又怎麽體現出優越感?又怎麽能體現出尊貴?拔高高位者的地位,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不愁吃穿。人活着,最基礎的不過是衣食住行。等到這一切都滿足了,他們才會去想更多的辦法,滿足一些吃飽穿暖之外的渴求。”
“還是主公看的明白。”陳宮回道:“要是當初的大漢皇帝能明白這些,大漢也不至于破敗至此。”
“其實大漢的末代皇帝還是想過要勵精圖治。”曹铄微微一笑:“隻可惜天數已盡,無論他們做什麽,世道已經輪轉,也不可能再随着他們的心意發展。”
想起當年的劉協,陳宮不免一陣唏噓。
身爲大漢朝的最後一位皇帝,劉協可以說是每天都在想着怎樣讓漢家再次強盛起來。
可惜,他不懂發展自己的勢力,隻是一味的想要利用豪雄的能力平定天下,然後再從被他利用的人手中接管大權。
劉協的想法無非是天真的。
沒有哪個人不會自私到得了天下以後,還把大權拱手交給已經成爲傀儡的皇帝手上。
回顧過往,凡是傀儡皇帝,哪個得到了好下場?
楚漢相争之時,項梁要人從鄉野中找到正在爲人放牧的懷王。
天真的懷王也以爲他是楚王,可以号令項羽、劉邦等人。
所以才有巨鹿之戰以前,懷王安排宋義作爲主将,而項羽隻是副将的過往。
正是因爲有了這一次,他被項羽記恨。
在項羽攻破鹹陽封賞天下以後,再也沒有用處的懷王,被人截殺在前往彭城的路上。
大漢朝的最後一位皇帝劉協何嘗不是那樣。
當年他在董卓的扶持下,從兄長劉辯的手中接替了大漢皇帝。
劉辯死後,劉協日子過的卻并不安穩。
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已成爲董卓的附庸和傀儡。
要不是最後司徒王允設計殺了董卓,身爲大漢皇帝的他,早就被董卓取而代之。
董卓死後,劉協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。
他李傕郭汜控制,成爲倆人号令天下的傀儡。
直到後來,曹操到了長安,好言好語的把劉協哄騙去了許都。
曹操沒想過要稱帝,接他卻是想着利用劉協的皇帝身份節制整個天下。
凡是與曹家爲敵的人,都被劉協歸咎爲大漢朝的逆賊。
所以曹操才能名正言順的讨伐其他豪雄,一步步的掌握大權,最終打下了曹家的基業。
曹铄能夠有今天,并不隻是他有個好父親。
更總要的是,劉協曾在曹家發展的過程中,爲曹家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。
劉協所經曆的一切,其實都源自于桓靈二帝的無道昏庸。
桓靈二帝在位,吏治不明,各地官員橫征暴斂,再加上朝廷爲了滿足兩位皇帝的索求,從各地征募大量錢财,以至于鬧的民不聊生遍地餓殍。
要不是有那兩位皇帝做出的鋪墊,大漢也不至于迅速積弱,最終淪落到消亡在曆史的長河中。
“當年的黃巾之亂,公台應該還記得。”曹铄毫無征兆的向陳宮問了一句。
“當然記得。”陳宮回道:“要不是黃巾之亂,靈帝也不會下令各地招募鄉勇,曹公也就不可能有陳留募兵。中原也不至于動蕩多年,到如今也沒個消停的時候。”
“說的就是。”曹铄說道:“桓靈二帝把天下禍害個千瘡百孔,到了靈帝時,卻想着利用天下豪雄讨滅黃巾。他的想法無疑是沒什麽錯誤的,可他卻低估了人的貪欲。既然有了成就大事的資本,誰還願意隻是給人做臣子?尤其是實力已經超出朝廷,還有哪個人願意無端的受他人指使?”
“主公說的沒錯。”陳宮點着頭歎了一聲:“不過轉念一想,要是大漢沒有衰落,主公又怎麽可能得到機會掌控天下?”
“百姓吃不飽穿不暖,随時都可能殒命喪身,在那樣的情況下,生與死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麽不同。”曹铄說道:“造飯或許會有一條活路,不造反隻是死路一條。如果是公台,你會怎麽選?”
陳宮回道:“天下是朝廷的天下,身爲臣子,當然甯死不反……”
“那是因爲你出生士族,決然不會餓死,也無法體會百姓們的心思。”曹铄說道:“要是讓你和他們一樣,每天忍受挨餓受凍,爲了活下去,你也會铤而走險。”
望着還在建造牧場和農場的地方,曹铄接着說道:“要是百姓都能像你一樣穿的暖吃的飽,一些需要滿足的小願望也能得到滿足。他們還有什麽理由反叛朝廷?又有什麽理由和朝廷作對?就算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,他們蠱惑百姓,又有幾個人肯理會?”
曹铄一番話,把陳宮說的不住點頭。
想起來确實是這麽回事。
百姓要的東西很簡單,很多人活着,本來就隻是一場中庸。
他們并不需要什麽大富大貴,隻要能讓他們吃飽穿暖,能讓他們過的日子舒坦,他們是絕對不會禍亂天下,給朝廷惹來麻煩。
隻要朝廷不是作到了天下人人共憤,不是整個天下都心存不滿,恨不能這個朝廷消亡下去,動蕩就不會發生。
倘若朝廷重視百姓疾苦,要他們日子過的安穩,這個世道就不會亂起來。
陳宮還在回味着曹铄說的話。
曹铄向他問道:“牲畜和家禽的幼崽有沒有聯絡好?什麽時候可以送到這裏?”
“回禀主公。”陳宮說道:“所有牲畜和家禽的幼崽都會在開春以後送到這裏,等到農田整理妥當,村民就會在田地裏下上麥種。過了冬天,麥苗發芽,明年就會有些收成。”
“明年的收成不會特别多。”曹铄說道:“然而後年就會好很多,随着土壤越來越肥沃,莊稼也會越長越好。”
村民們還在開挖着水渠并且運來石塊壘砌着牧場的高牆。
曹铄很清楚,村子建造的确實是快,可要把所有的設施都給置辦齊全,卻需要一段很漫長的時間。
至少冬天來臨之前,這裏不可能把所有都準備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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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恒在雁門關下達了《屠羯令》,一些天以後,得到這條命令的兵不僅僅隻是雁門關一帶的軍民。
很多附近的軍戶也都紛紛來到。
來到雁門關的這些人,多半都曾在戰場上厮殺過。
他們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,其中還有不少,平日裏就是依靠打獵爲生,追捕和獵殺的本事當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。
來到雁門關的人越來越多。
曹恒緊接着又下達了一條命令,凡是從關外搶掠來的女人,除了不許虐待和殘殺,其他都可以任由處置。
殺了羯人可以換取好處,還能搶掠羯族女人,許多追求冒險和沙場刺激的人,紛紛來到雁門關。
這些人的來到,讓雁門關比以往熱鬧了不少。
關口附近,除了館舍和酒館的生意特别的好,就連煙花柳巷也是比以往繁榮了不少。
曹恒并沒有理會這些人的來到。
他每天還在緻力于琢磨怎樣對付羯人。
天氣一天天變冷,曹恒更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率軍出征。
軍中将士雖然帶來了一些禦寒的衣物,然而那些冬衣都隻适合在南方穿,根本不适合寒冷的北方。
沒有足夠的冬衣,曹恒當然不會輕易下達出征的命令。
等待出征的日子裏,他交代楊阜務必置辦到足夠的冬衣。
楊阜也四處籌措,可籌辦的進度卻十分緩慢。
眼看已經進入深秋,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,曹恒也有些急了。
楊阜派出去籌措冬衣的人又運回了一批。
他在姜維和陸遜的陪同下,前去查看送到雁門關的冬衣。
軍營大門外,曹恒和姜維、陸遜并排站着。
一輛輛大車從他們眼前經過。
大車進了軍營,會有軍需上前清點數目。
直到最後一輛大車過去,楊阜從軍營裏跑了出來。
來到曹恒等人面前,他躬身說道:“長公子,我清點了一下,這次送來的冬衣共計一千零七十件。”
“一千多件。”曹恒搖頭,向楊阜問道:“楊刺史,依着這個進度,你認爲我們需要多久,才能把冬衣籌措齊全?”
軍中将士分發冬衣,不可能每人隻有一套。
冬天出征,衣服一旦潮濕,再沒有幹爽的衣服換上,士兵就會活活凍死。
每人至少一套冬衣,這是大軍出征前必備的物資。
面對曹恒的質問,楊阜低着頭回道:“我已經竭盡所能,隻是冬衣确實難以籌措,估計還得一些日子才能置辦齊全。”
“再等一些日子,隻怕冬天都過去了。”曹恒說道:“過了冬天,我還要你置辦冬衣做什麽?”
自從曹恒頭一回來到雁門關,楊阜對他就是十分懼怕。
被他如此質問,楊阜低着頭沒敢吭聲。
“怎麽不說話?”曹恒眉頭皺起,向楊阜問道:“能不能給我一個确切的時間,什麽時候可以把冬衣籌措齊全?”
“一個月……”楊阜低着頭回了一句。
“什麽?”曹恒眼睛一瞪:“一個月?楊刺史是真的想要大軍等到開春以後再出關讨伐羯人。”
“公子息怒,我并沒有那個意思。”楊阜把頭垂的更低,戰戰兢兢的說道:“隻是籌措冬衣,确實不像糧草那麽容易去辦。雁門關附近本來桑麻産量就低,到了冬天還需要大量從别出購置冬衣。長公子要這麽多東西,我已是用心籌措,也就隻能弄到這麽點。”
“不管你用什麽法子,在最短的時間内,給我籌措出十萬套冬衣。”曹恒冷着臉,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:“一個月,我等不了。”
楊阜還沒來及回應,一名士兵跑了過來:“啓禀長公子,洛陽送來一批物資,說是主公特意助長公子擊破羯人。”
正愁沒有冬衣,聽說洛陽送來了物資,曹恒有些不太放心的問了句:“送來的都是什麽?”
“都是冬衣和軍械,還有一些幹糧。”士兵應了。
聽說有冬衣,不僅曹恒放了心,就連楊阜也是松了口氣。
要他籌措出十萬套冬衣,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洛陽送來冬衣,即便隻有一半,另一半也好解決的多。
“帶我去看看。”曹恒示意士兵領路。
士兵站到側旁,曹恒等人走過去之後,他在一旁爲衆人領路。
奉命護送物資來到雁門關的,是一員小将軍。
小将軍見到曹恒等人,下馬行禮:“末将關興,見過長公子。
“關興。”打量着眼前的小将軍,曹恒問道:“你是關羽将軍膝下公子?”
“不敢當長公子一聲公子。”關興回道:“小将正是關興。”
“你這次來,還回不回去?”相比于關興回不會去,曹恒反倒不怎麽留意冬衣的事情了。
冬衣就在眼前,分派人手清點了數量,然後給将士們分發下去就成。
“我是奉司馬将軍之命來到這裏。”關興回道:“至于回不回去,并不是我說了算……”
“我曾聽說關将軍膝下公子武藝超群,你要是留在雁門關,必定可以立下不少功勞。”曹恒說道:“要不你就留在這裏,我回頭給父親寫封書信好了。”
“這樣……”關興遲疑着問道:“是不是有些不妥?”
“能有什麽不妥?”曹恒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:“你就放心留在這裏,父親那邊我會把一切都給說的清楚明白。”
“其實長公子出征的時候,我也是羨慕的很。“關興說道:“要是能留在雁門關,我當然是肯的。”
“那就沒什麽好說。”曹恒輕輕朝他胳膊上拍了一下,笑着說道:“你就留在這裏,我恰好在等冬衣,打算冬天出關讨伐羯人。有你在,我是又多了個助力。”
“冬天出關?”關興詫異的說道:“我聽說到了冬天,關外會是大雪封路。長公子選擇冬天出關,會不會……”
“大雪封路,能走我們就走,不能走,我們就停下。”曹恒回道:“隻要我們在前進,總比耗在雁門關要強的多。”
關興聽了他的說法,也是不住的點頭。
曹恒說的确實沒錯,在關内等着,什麽時候都不可能有所建樹。
想要建功立業,最好的辦法就是出關。
可他同時也在擔心,冬天出關,一旦真的遇上大雪封路,将士們該怎麽辦才好。
要是被困在雪裏,生長于南方的将士,會不會有很多凍死在路上?
關興的擔心,曹恒顯然沒有。
他向旁邊的陸遜吩咐了一句:“伯言,你帶人清點一下,究竟有多少冬衣和多少軍械、軍糧。”
陸遜答應了,正打算帶人去清點物資,關興把他叫住:“陸将軍,這裏有份清單,還請将軍過目。”
接過清單,陸遜向曹恒拱了拱手,扭頭離開。
“其他的我都不是很在意。”陸遜催促将士們把物資送進軍營,曹恒對關興說道:“我真正想要的其實隻有一樣,也是我們最緊缺的。”
“長公子要說的,是不是冬衣?”關興問了一句。
“正是。”曹恒回道:“沒有冬衣,将士們一旦到了關外,即便不下雪也會被活活凍死,我手中有多少冬衣,就意味着我将要帶領多少将士出關。,我又怎麽可能不去在意?”
“主公令我送來的冬衣,足足十五萬件。”關興回道:“他看了長公子下達的屠羯令,認爲出了将士們需要冬衣,那些将要一同出關的獵捕者也是需要。隻不過長公子可以把冬衣售賣給他們,爲了能夠領取更多的好處,他們當然也要置辦所需。”
“父親的意思,是我要把多餘的物資分派給他們?”曹恒問道。
“當然不是。”關興說道:“主公的意思是要長公子把那些物資賣給需要的人。”
曹恒錯愕的看着他:“父親的意思是……賣給他們?”
“正是。”關興回道:“主公認爲他們出關并不是單純的爲了剿滅羯人,而是打算從這件事中獲取好處。既然他們能從中得到好處,長公子又何必把本來屬于将士們的物資平白送給他們?”
關興的解釋,讓曹恒明白了曹铄的想法。
他點頭回道:“要是這麽說,确實像父親認爲的那樣。願意随同大軍出關的人們,确實是爲了通過誅殺羯人獲取好處。我也确實沒有必要給他們提供物資。他們需要物資從我這裏買,不僅可以解決他們的需求,也能給将士們謀求一些好處。父親看到事情,果然比我通透的多。”
關興回道:“主公雖然身在洛陽,卻時時刻刻都在牽挂着長公子,正是考慮到長公子可能缺少行軍必須的物資,所以才會令我送來。”
“父親不僅送來了物資,更重要的還有送來了你。”曹恒沖他笑了一下:“這邊的事情多半是籌措好了,等到将士們都領取了冬衣,我們也就能出發讨伐羯人。”
曹恒領軍出征的時候,關興曾遠遠觀望着大軍開出洛陽。
那時的他,對姜維等人是十分羨慕。
姜維等人可以出關讨伐羯人,而他卻隻能等在洛陽。
就在關興幾乎對出關不再抱有希望的時候,司馬懿讓人給他帶來了曹铄的命令,要他護送軍需物資前往雁門關。
奉命護送物資,關興并不覺着是個多好的差事。
畢竟物資送到,他也将要原路返回。
沒想到,曹恒居然提出要他留下,一同出關讨伐羯人。
出于本心,關興當然願意。
可他同時也有些擔憂,畢竟得到的命令不是來到這裏不再離開,而是要他把物資送到雁門關。
物資已經送來,他沒有回去,也不知道魏王和司馬将軍會怎麽看。
雖然曹恒說過,會給魏王寫去書信,請求把他留下。
可魏王會不會答應,關興卻沒有任何把握。
魏王要是答應,他當然不會被記下任何過錯,可魏王一旦不答應,即便他返回洛陽,也還是免不了會被問罪……
關興擔憂着他将來返回洛陽,會不會被魏王降罪,曹恒卻好像根本沒有留意到似得,與身旁的姜維和陸遜談論着物資來的及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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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需物資的來到,解決了曹恒最後的難題。
将士們得到物資以後,曹恒令人張貼公告,告知等在雁門關一帶打算追随大軍一同出關的勇士,大軍将會向他們有償供應出關所需。
聚集到雁門關的人們,多半都有着豐富的戰場經驗。
他們中的很多人,也曾是追随曹铄或者是在其他豪雄軍中當過兵的。
曹铄平定天下以後,這些人從軍中退出,成爲大魏的軍戶。
羯人進攻雁門關,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曾來到這裏與将士們一同阻擊。
當然,更多的人因爲距離比較遠,并沒有來到。
曹恒的命令下達以後,衆人的反響很不一樣。
有些人認爲他應該把物資拿出來與衆人分享,畢竟這些人出關,也是爲了誅殺羯人。
雖然存在一些不同的聲音,命令下達以後,來到雁門關的人們還是紛紛趕往府庫,用相應的銅錢換取他們需要的物資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