兀突骨被帶了出去。
黃忠問曹铄：“主公，兀突骨這是答應還是沒答應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曹铄微微一笑，向他反問了一句。
“我沒看明白。”黃忠回道：“他也沒說肯或者不肯，主公就讓他先去歇着……”
“蠻人和我們可不同。”曹铄笑着說道：“他們這些洞主、國主依附于孟獲，不過是因爲實力不如他。要是他們強于孟獲，又怎麽可能甘願聽從驅遣。隻是以實力維系的從屬, 強弱一旦發生了變化，還能穩固多久？”
黃忠恍然：“難怪我剛才看到兀突骨好像是遲疑了一下。”
“他遲疑，隻因爲不太确定祝融能不能滅了孟獲。”曹铄說道：“一旦南蠻勢力發生轉變，不用我招募他，他自己都會跑來投我。”
分析了這些，曹铄随後問黃忠：“漢升打算什麽時候返回伯約那裏？”
“我隻是把兀突骨送回來, 明天一早就回。”黃忠回道。
“伯約那邊也不是太急着用人，你可以在交趾多住一些日子。”曹铄說道：“等他回到祝融的屬地再去不遲。”
“主公認爲姜伯約無法擊破孟獲？”黃忠問了一句。
“當然不是。”曹铄說道：“隻是這一回不行。”
黃忠疑惑的看着曹铄, 好像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。
曹铄解釋道：“姜伯約準備不足, 他隻帶了地雷，所有大炮全都留在祝融那裏。沒有大炮，他根本占不了太多優勢。你認爲憑着他帶去的那點人馬，能夠攻破孟獲？”
黃忠皺着眉頭沒有吭聲。
姜維出征之前他一直都随同着，也知道軍中沒有大炮，隻有爲數不多的地雷。
地雷雖然可以打敵方一個措手不及，卻不足以決定整個戰局。
孟獲動用的力量不過是他可用的十分之一。
進軍蠻荒的這場戰争，到如今也不過隻是才開始而已。
“留漢升在這裏多住些日子，其實是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晚些時候去辦。”曹铄說道：“讨伐孟獲的大戰還在後面，我是打算要漢升替我再送一些大炮和地雷給祝融。”
“主公打算送多少過去？”黃忠問道。
“大炮再給她二十門。”曹铄說道：“至于地雷，再調撥五千顆過去好了。”
“調撥這麽多？”黃忠錯愕的看着曹铄：“攻打孟獲，也用不着這麽多地雷和大炮。主公是不是給的太多了些？”
“我還真不覺得太多。”曹铄搖頭：“火舞早先送來消息，說是伯約正與楊鋒交戰，雙方軍力相當，他推進的十分緩慢。楊鋒手下人馬雖然不少，卻并沒有真正的精銳。伯約會打的如此艱難, 無非是地形不熟，人數也不占有優勢, 而且他沒帶着足以摧毀蠻人意志的大炮。”
聽了曹铄的分析，黃忠沒再多問。
二十門大炮對于魏軍來說或許不算太多，送到蠻人手中則是一批足以決定成敗的殺器。
算上祝融手裏有的十門，等到三十門大炮全都送上戰場，即使孟獲手下蠻人數量再多，也架不住大炮摧毀他們的士氣。
黃忠把兀突骨送到交趾的時候，姜維率領兵馬正在與楊鋒對峙。
雙方最近幾天數次開戰，楊鋒連一場也沒勝過。
無論是他發起進攻還是被動防禦，最終獲勝的總會是姜維。
屢戰屢敗，楊鋒的心情十分低落。
然而屢屢獲勝的姜維也不見得比他情緒好到哪裏。
雖然每戰必勝，可姜維的推進卻是十分緩慢，與早先攻破兀突骨那一戰根本無法相提并論。
坐在帳篷裏，姜維把夏侯惇、夏侯淵和帶來洞主以及其他幾名洞主都給請了過來。
目光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，他說道：“自從楊鋒攔住我們的道路，我們推進的速度就極其緩慢，到如今也隻拿下兩個村莊。”
姜維說話的時候，衆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的臉上。
經曆過擊破兀突骨的一戰，衆人也都習慣了快速破敵的效率。
最近這些日子，他們雖然屢戰屢勝，推進的速度确實是慢到了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心焦。
“我想問你們，有沒有看明白爲什麽我軍推進變得如此緩慢？”衆人沒有吭聲，姜維向他們問了一句。
“最近幾天我和他們厮殺了兩場，每次追擊的時候，他們都會有後手。”夏侯惇說道：“和我們交戰的人潰逃，後面卻還有着布防。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力量把他們的防線徹底擊潰。”
“我也有着同樣的感覺。”夏侯淵也鎖着眉頭說道：“楊鋒好像是故意擺出這樣的陣勢，要把我們拖延在這裏。”
夏侯惇和夏侯淵先後說出了他們的感覺，帶來洞主等人也紛紛附和。
姜維聽了，點頭說道：“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，他是要把我們拖在這裏，最終給耗死。我們來到這裏，戰線已經是拖的太長，等到軍糧耗費幹淨，就是他們反擊的時候。”
“怎麽辦？”帶來洞主聽他這麽一說，連忙問道：“難道真的要在這裏和他們拖着耗着？”
“拖着并不是辦法。”姜維冷冷一笑：“我們是該回去了。”
“楊鋒就在盯着我們，怎麽回去？”帶來洞主說道：“一旦我們掉頭，他立刻會追殺上來。”
“我們撤走，他确實是會追上來。”姜維說道：“和他交戰這麽多次，即便後撤，也得有一場像樣的勝績才行。”
他向帶來洞主問道：“地雷還剩下多少？”
“剩的還多，上回與兀突骨厮殺，不過用了三四百顆。”帶來洞主回了一句。
“那就讓楊鋒嘗嘗地雷的滋味。”姜維對衆人說道：“傳令勇士們，做好撤走的準備。另外安排人手，在大軍後面埋設地雷。我們一旦撤退，楊鋒必定會追趕上來，等他們進了雷區，我們再掉頭殺上一場，雖然不太可能把他完全擊潰，至少能讓他對此戰記憶深刻。”
姜維說出了他的打算，衆人起身紛紛應了。
朝他們點了下頭，姜維說道：“後面的事情仰仗諸位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