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盡頭一點一點的升起。
金色的光輝驅散了夜色，給大地帶來了光明。
魏軍陣列前的數十門大炮，黝黑的炮身在陽光下反射着雪亮的光斑。
曹铄騎在馬背上，眺望着交趾城牆。
陸遜和一衆将軍簇擁在他的身旁，唯獨缺少了黃忠。
黃忠此時正在炮兵的旁邊。
從數十門大炮前面走過，黃忠轉過身往交趾城門一指：“你們今天的任務不是炸死更多的蠻人, 也不是要把長槍轟到坍塌，而是把城門給我炸開！城裏隻有兩三萬光着膀子像連铠甲都沒有的蠻人，隻要炸開了城門，我們就能沖進去，像是屠殺豬羊一樣，把他們徹底的滅了！”
每門大炮的旁邊站着六七個魏軍炮兵, 其中都會有一名炮兵舉着火把。
用撞針促使大炮發射的技術蓬萊還沒有研發出來, 如今的大炮還需要用火把點着引信，促使炮膛裏的炸藥爆炸, 把炮彈推送出去。
大炮相比于投石車有着射程遠，炮彈更加有力，而且炮彈可以炸開的優勢。
然而這種老式大炮，也有它的劣勢。
魏軍炮兵就曾發生過不止一起炮彈在炮膛裏爆炸的事故，導緻大炮旁邊的炮兵受傷或者死亡。
曹铄一直在敦促蓬萊研發撞針發射的炮彈，可蓬萊的研發速度确實是太慢了一些。
也難怪他們的研發速度比較慢。
大炮這種東西，應該是在一千大幾百年後，才出現在歐洲戰場上。
因爲曹铄來到了這個時代，它才早了将近兩千年出現于中原。
雖然大炮有可能會發生事故，造成己方人員傷亡。
可它在戰場上的威力始終是不容小觑的，所以還是成批的從蓬萊輸送出來。
爲了避免大炮炸膛造成更多的傷亡，炮兵距離主陣一般都有些距離。
它們的位置常常是在中軍的前面，兩翼大陣也能護着他們，即使敵軍發起沖鋒，将士們也可以及時殺出，護着炮兵撤出戰場。
除了離大陣有些距離, 炮與炮之間也保持着一定的寬度。
任何一門大炮炸膛, 都不太可能波及到旁邊。
幾十門大炮一字排列，占的地方确實是不小。
黃忠的喊聲聽到離他較遠的炮兵耳朵裏，已經不是那麽清晰。
縱然如此，炮兵還是都聽見了他在喊着什麽。
“向來攻城，都是将士們用血肉之軀往上硬填。”一邊在炮兵陣列前面走着，黃忠一邊接着喊道：“自從主公讓蓬萊造出了大炮，我們遇見城池不用其他的辦法，隻要拿出大炮狠狠的轟上一輪，也就能把城牆給炸到坍塌。不用攀援城牆，當然不會有更多的同伴死去！你們能不能告訴我，這都是誰的功勞！”
“主公的功勞！”當即有人拍起了曹铄的馬屁！
“那是當然！”這個回答并不是黃忠想要的，可他又不能不承認大炮确實是曹铄發明出來并且投入到戰場，他隻好喊道：“主公的功勞是最大的，但他的功勞隻是背後支持着我們。在戰場上，轟塌敵軍城牆，給大軍開路的，是我們炮兵！”
黃忠這麽一喊，炮兵紛紛挺直胸膛，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豪。
自從有了炮兵，魏軍攻城略地确實比以前容易了許多。
大炮擊碎了過去隻要修造城牆就可以阻止敵軍攻城的夢想。
堅厚的城牆，在大炮的面前是那麽的不堪一擊！
“我說你們有功勞，你們也不能居功自傲。”黃忠喊道：“功勞是要靠着你們自己去掙的，要是守着大炮，卻連城門都不能給炸開，要你們這些炮兵還有什麽用？”
黃忠先揚後抑，炮兵将士們一個個望着他，臉上的驕傲和自豪都在消退。
“主公給了你們最好的兵器，你們說，還有什麽理由讓他失望？還有什麽理由讓我們的同袍冒着敵軍的箭雨攀登城牆？”黃忠吼着問了一聲：“告訴我，有沒有理由？”
“沒有！”所有的炮兵齊聲回道。
“那還等什麽？”往交趾城牆一指，黃忠喊道：“交趾就在前面，它本是我們中原人的城池，蠻人居然把他給占了，這就是挑釁！蠻人敢于挑釁我們，我們就得讓他們後悔！讓他們後悔不該來打交趾，甚至讓他們後悔當初不該被從娘胎裏帶出來！”
黃忠年紀已經很老，這句在别的将軍口中說出來并不會惹人發笑的話，從他口中說出，炮兵将士紛紛嘿嘿笑了起來。
“廢話我也不和你們多說。”黃忠接着說道：“我現在隻有一個要求，就是把交趾的城門給我炸開，讓我看看你們這些炮兵的準頭！”
命令下達，炮兵将士們紛紛把炮口調向交趾城門。
黃忠從炮兵陣列前面走開。
一名軍官随即跑到中間的一門大炮旁。
軍官高高舉着一面裁成三角形的小旗。
他放聲喊道：“校準炮口，預備……”
拖長了腔調，他的一聲“預備”直喊到不得不換氣呼吸才轉爲吼出一聲“放！”
随着軍官一聲令下，數十門大炮發出了震天的怒吼。
炮聲隆隆，每發射出一顆炮彈，炮兵都會飛快的在炮膛裏再充填上火藥，放上炮彈，把第二顆也給打出去。
由于炮兵的操作熟練程度不同，最初還能同步發射的大炮，漸漸發射頻率變的參差不齊。
魏軍炮兵向交趾城頭發射炮彈的時候，交趾城上，祝融和前一天一樣蹲在城垛後面躲避着飛來的炮彈。
爆炸的炮彈在城牆四周彌漫起濃重的硝煙，嗆的人不住咳嗽。
震耳欲聾的爆炸聲，逼迫着城頭上的蠻族勇士捂住了耳朵。
祝融當然也不例外，和勇士們一樣，用雙手把耳朵捂住。
“他們好像是要把城門轟開！”諸葛亮跑到祝融身旁，大聲喊着。
隻顧捂着耳朵，祝融并沒有聽見他的喊聲。
見她沒有回應，諸葛亮又喊了一聲：“大王，魏軍的目的好像是要把城門炸開！”
他喊的聲音不小，可震耳欲聾的炮聲卻把聲音給掩蓋住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