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大軍,陸遜總覺得心裏不太安穩。
雖然夏侯淵在旁邊開解,他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頭。
心裏覺得不穩妥,陸遜并沒有說出口,而是在夏侯惇的陪同下,繼續往前, 找尋出去的道路去了。
走一路,他都會在沿途遇見的石堆和滾木上做下記号。
繞了兩個多時辰,陸遜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其中一處做了記号的石堆前。
“我們好像還在繞圈。”下馬檢查了石堆上的記号,夏侯淵對他說道:“這個鬼陣法,還真是讓人頭疼的很。”
“如果真的隻是繞圈倒還好辦了。”陸遜說道:“我就怕并不是繞圈,而是雜亂無章的走着,隻是恰好又回到了這裏。”
“沿途遇見多少石堆和圓木堆了?”陸遜問了夏侯淵一句。
“三五十個總是有了。”夏侯惇想了一下:“他們還真是弄了不少。”
“見到三五十個,到現在才隻重複了一處。”陸遜說道:“我擔心的是,下一個到的地方,是一處沒有标記的所在。”
“伯言不用太擔心,這裏也不算太寬闊,我們在裏面到處查探,總是能夠找到出口。”夏侯淵說道:“主公來到這裏少說還有三五天,這麽長時間,我們肯定是走出去了。”
“将軍倒是有信心的很,我可不敢這麽有把握。”陸遜歎了一聲,對夏侯淵說道:“我們陷入這裏,究竟能不能出去還真是兩說。”
“伯言怎麽說這種洩氣的話?”夏侯淵畢竟是領軍上陣厮殺的将領,他雖然在智略上不如陸遜,卻有一個好處,遇見類似于眼前的困難,總是能沒心沒肺的把事情想的很簡單。事情想的簡單了,就容易找到開解自己的借口,陸遜缺少的正是夏侯淵的這種性情。“
“有将軍陪着,還真是不錯。”陸遜微微一笑, 對夏侯淵說道:“我們繼續走!”
“伯言說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沒太明白陸遜爲什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, 夏侯淵跟在他身後追問。
陸遜并沒回答,隻是一個勁的往前。
果然下一處石堆像是陸遜猜測的那樣根本沒有标注标記。
吩咐身後的士兵做好标注,陸遜對夏侯淵說道:“夏侯将軍,我們這回是真的迷路了。”
走了大半天也沒能繞出去,夏侯淵這會也是有些慌了。
他向陸遜問道:“伯言有沒有辦法能帶着我們快些離開這裏?”
“我要是有辦法,就不會和将軍一道困在這裏而毫無對策了。”陸遜搖頭,對夏侯淵說道:“現在最要命的還不是迷路,而是我們連大軍都找不到了。”
“幸虧沒讓将士們跟着。”夏侯淵冒出一句:“要是讓将士們跟着,走了這麽遠的路,還不都得累死?”
說到這裏,他陡然又發覺有些不妥:“可将士們沒有跟過來,我們又到哪裏去找他們?”
看了夏侯淵一眼,陸遜說道:“先不管那許多,眼下唯一的辦法就隻一直往前走。要是能走出去固然好,如果走不出去,繞回大軍駐紮的地方也不失是件好事!”
陸遜說的法子雖然消極,卻也是眼下唯一的辦法。
不可能想到更好的法子,夏侯淵隻得陪着他繼續前進。
陸遜和夏侯淵帶着幾名衛士在八陣圖裏繞圈,率領大軍原地駐紮的夏侯惇等了兩天也沒見到他們的蹤影,不免有些急了。
夏侯惇身邊的校尉,對将軍心思揣摩的很準。
看出夏侯惇有心思,校尉問道:“将軍,要不要派人去找兩位将軍?”
“找?”夏侯惇瞪了他一眼:“兩位将軍現在在什麽地方?我們到哪裏去找?”
被他如此問了一句,校尉沒敢再吭聲,低着頭退到一旁。
望着陸遜和夏侯淵兩天前離開的路口,夏侯惇長長的歎息了一聲。
倆人到現在也沒見回來,甚至連生死都不知道,還真是讓人頭疼的很。
夏侯惇等的焦躁,另一邊陸遜和夏侯淵隻是繞圈,不僅找不到出口,連大軍也沒找到,心裏比他還要着急。
眼看又一個夜晚将要降臨,陸遜聽見身後有個衛士喊道:“将軍,拐角有人!”
順着衛士指的方向望去,陸遜果然看到拐角的路邊露出了半截人的衣服。
“把人給我拖出來!”他向衛士們下令。
幾名衛士跳下馬匹,飛快的跑了過去。
他們才去拖那個人,就聽見那人發出了一聲怪叫,一個翻身蹿了起來拔出長劍與衛士們對峙。
當那人竄起來的時候,陸遜臉色變的有些不好看。
蹿起來的那個人穿着魏軍衣甲,發髻蓬松,臉也髒兮兮的,顯然是好幾天沒有整理過儀容。
幾名衛士見他拔劍,也紛紛拔出了佩劍。
看清站在面前的是幾個魏軍,那人反倒松了口氣。
他把長劍插回劍鞘問了一句:“你們是哪位将軍麾下?”
“陸将軍!”一個衛士先回答了他,随後問道:“你又是誰的麾下,怎麽躺在這裏?”
“找了一天路,連個出口的模樣也沒看到,不躺下睡覺難不成自殺?”髒兮兮的士兵沒好氣的回道:“我是主公早先派來探查道路的斥候,知道諸葛亮在半道上布置了個八陣圖,正要回去禀報,沒想到居然被困在了這裏。算起來已經被困了三四天,到現在我還找不到出路,耽誤了軍情,還不知道主公會怎麽責罰。”
“主公不會責罰你?”陸遜和夏侯淵走了過來,聽他發着牢騷,陸遜問了一句:“你剛才說這個陣法叫什麽名字?”
陸遜投效曹铄的日子并不是很久,可他在魏軍之中名望已經不小。
斥候當然認得他,趕緊行禮:“回陸将軍,我隻是探查到這個陣型名爲八陣圖,當初諸葛亮在布置的時候,不少蠻人也曾陷入其中,還是他親自入陣,才把那些蠻人都給救了出去。”
“八陣圖……”得知了陣法的名稱,陸遜皺起眉頭。
“伯言有沒有聽說過這個陣法?”他身旁的夏侯淵問了一句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