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江彙聚的地方,益州軍駐紮的南岸多了無數大大小小的船隻。
那些船隻還在陸陸續續往岸邊靠攏。
益州軍好像并沒打算掩藏他們的目的,正往船上搬運着幹草、枯柴,有些士兵還擡着木桶往幹草上傾倒油料。
張允的旗艦上,法正扶着船舷望着對岸。
他的臉色十分不好:“諸葛孔明還是打算用火。”
“用火?”站在他身旁的張允問道:“我軍戰船彼此間隙不小,他用火攻又能怎樣?”
“間隙不小, 也架不住他們船多。”法正對張允說道:“張将軍,即刻派出小舸,讓将士們持着弓箭,往對岸的船上射出火箭。”
“現在?”張允問道。
“對,就是現在。”法正回道:“此事不宜拖的太久,越早處理越好。”
“安排小舸還不如戰船齊開。”張允嘴角浮起一抹笑容,對法正說道:“法公擔心的無非是對岸船隻點燃, 向我軍撞來。”
“戰船齊開?”法正皺起眉頭:“将軍要是這麽做, 可是把将士們送到火海中去。”
“法公要是信我,這一戰就讓我用一下水軍的戰法。”張允很自信的說道:“如果不能把對岸的船隻全都轟碎,我願承擔一切罪責。”
法正把張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,疑惑的問道:“張将軍打算怎麽擊破敵軍?”
“用這些。”張允走到甲闆上的木箱旁,拍了拍其中一隻箱子:“用這些。我有充足的炮彈,難道還怕他們起火?”
“炮彈?”從沒見過炮彈,法正疑惑的問道:“這東西不過是些鐵球,能有什麽用處?”
“等到用了,法公自會明白。”張允抱拳說道:“還請法公下令,要我戰船齊發,轟破敵軍沿岸!”
益州軍在對岸籌措船隻,企圖火燒北岸。
法正也知道不能再多等,他點了點頭說道:“張将軍說的這些我雖然不懂,卻能看出将軍頗有信心。我就允許将軍統領戰船,擊破敵軍防禦!”
“得令!”張允應了一聲,向旁邊的衛士吩咐:“傳令下去,戰船齊發。抵近南岸, 炮彈齊射!”
命令下達, 水軍戰船紛紛動了。
南岸,諸葛亮望着對面的水軍戰船,嘴角浮起一抹笑容。
他對身旁的楊儀說道:“你看,敵軍沉不住氣,讓戰船過來。隻要他們在江心一亂,我們立刻把火船推出去。火船一到,我還不信敵軍不被燒個精光。”
“還是丞相謀略深遠。”楊儀回道:“能跟在丞相身邊,我學到的也是不少。”
“傳令。”諸葛亮吩咐:“等到敵軍來了江心,即刻推出火船。”
楊儀領命,吩咐旁邊的衛士傳令。
雙方對峙數日,戰争終于要拉開帷幕。
魏軍戰船朝着江心推進,可他們并沒有到達江心就停了下來。
旗艦上,張允問一旁的小校:“這個距離,能不能打到對岸?”
“江面不是很寬,這個距離足夠打到對岸。”小校回道。
“傳令,各船炮口瞄準,讓諸葛亮嘗嘗炮彈的滋味!”張允嘴角浮起一抹壞壞的笑容,下達了準備開炮的命令。
南岸邊上,諸葛亮發現魏軍戰船并沒有繼續行進,也是十分疑惑。
他皺起眉頭,嘴裏嘀咕了一句:“敵軍想做什麽?怎麽停了下來。”
站在他身旁的楊儀也是一臉茫然。
正疑惑着魏軍要做什麽,諸葛亮和楊儀先是看見從魏軍的戰船上冒出一股股白煙。
緊接着,他們聽見了振聾發聩的巨響。
頭一陣巨響還沒結束,江岸邊又傳來一陣轟天的巨響。
随着巨響傳來,岸邊的沙石被炸的四散飛起。
停靠在河岸的船隻也被炮彈轟中,流淌着的江面飛濺起沖天的浪花。
巨響接二連三無休無止。
有幾顆炮彈甚至落到了離諸葛亮等人不遠的地方爆炸。
岸邊的益州軍哪見過這樣的陣仗,居然被炸到懵了圈。
有些人傻愣愣的在那站着,炮彈落到身邊也不知道躲開,硬是被爆炸給推上了半空。
三江口北岸,當戰船炮彈齊發的時候,法正驚訝的微微張着嘴巴。
他木愣愣的看着爆炸連連的對岸,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。
“法公。”旁邊的楊修也同樣驚詫的說道:“要是早知道有這種東西,我們已經攻破江岸,登上南岸去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?”瞪圓眼睛望着對岸,法正說道:“要是早知道他們有這些,我也不用守在這裏等什麽風向,直接讓水軍開過去就是。”
“現在知道也還不晚。”楊修回道:“法公讨伐益州,看來戰事是要有個終結了。”
法正默然點頭,看到江岸對面的爆炸,他對攻破益州又有了更多的信心。
諸葛亮再有能耐,也抗衡不了這些新式兵器。
同時,法正也在慶幸。
他慶幸早投效了曹铄,否則在戰場上遇見這些,那可說不準會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被炸個粉身碎骨。
旗艦上,張允嘴角始終帶着淡然的淺笑。
法正起初不想答應他率領水軍上前。
當他下令炮彈齊射的時候,他回頭看了一眼。
雖然從戰船上看岸邊的法正不是太清楚,他卻能猜想的到,法正此時必定是滿臉的驚詫。
“将軍。”扶着船舷,正望着承受轟擊的南岸,張允耳邊傳來了個喊聲。
他扭頭看過去,隻見一名小校站在身旁。
“說!”炮聲隆隆,張允也是吼叫着讓小校說下去。
“轟擊要持續多久,用多少炮彈?”校尉問道。
“少說也得用掉一半。”張允說道:“我要讓諸葛亮知道,什麽樣的水軍是他不能招惹的!”
魏軍戰船體積碩大,每艘船上都攜帶着足夠數量的炮彈。
用掉一半,别說聚集在南岸的那些船隻不可能再剩下幾艘完整的,就連岸邊的泥土也會被整個翻一遍。
炮轟還在持續,三江口南岸彌漫在一片濃重的白煙中。
水軍整整轟擊了一天。
直到太陽西下,炮轟才停了下來。
益州軍在江岸邊上聚集的船隻燃燒着,江面漂浮着無數破碎的木闆。
岸邊也是靜悄悄的一片死寂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