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铄進了成都,率軍趕往戎城的法正,在大軍即将到達三江口的時候,得到了消息。
聽說曹铄來到益州,法正愣了一下,向報訊的士兵問道:“主公帶了多少人馬?”
“隻有千餘衛士。”士兵回道:“主公讓我轉告法公, 不要理會他。他隻是來益州看看風土人情,再辦一些有關民生的事情。戰場上的事,還是法公做主。”
曹铄來到益州,特意讓人送這些話過來,法正當然清楚,他是在表态,即便他在益州,法正也有全權處置軍務的權力。
再一次被曹铄感動, 法正向那士兵拱了拱手說道:“有勞轉告主公,我必定不會讓他失望!”
士兵應了一聲,掉頭走了。
楊修向法正問道:“法公認爲主公來益州是做什麽?”
“主公來益州,無非兩件事。”法正回道:“其一,是要看看我們進展如何;其二,則是像信使說的那樣,隻是來看看民生。我們一路征讨,雖然也曾幫着地方做些重建,很多事情卻不可能辦的到位。主公親自過來,恰恰可以收攏人心。”
“還是主公看待事情通透。”楊修點了點頭。
“追随主公的日子雖然不久,我卻有種感覺。”法正說道:“我對主公是相見恨晚,如果早些年遇見主公,哪裏還會有把益州讓給劉玄德一說?”
“當初把益州獻給劉玄德,法公是怎麽想的?”楊修說道:“要知道,那時候主公也已占據壽春,頗有些名望了。”
“還不是沒有與主公接觸過?又考慮到他是曹家長公子,把益州獻給他, 與獻給曹公有什麽區别?”法正說道:“我們那時候尋思着, 劉玄德沒有根基, 而且此人又有些能耐。如果把益州獻給他,将來他必定能夠成就大事,獻出益州的人,當然也會水漲船高。”
“法公想的是不錯,可惜後來的事情讓你們多少有些失望。”楊修笑着說道:“事情已經過去多年,主公沒有提起,法公以後也還是别再提起。”
“多謝德祖提醒。”法正點了點頭。
正走着,他望見遠處的江面上有着無數個小黑點。
擡手往那些黑點一指,法正問道:“德祖看那些是不是戰船?”
由于距離太遠,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麽,楊修回道:“我也看不真切,不如派個斥候過去查探……”
正說着要派斥候前去查探,一騎快馬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。
騎士策馬飛馳越來越近。
眼看快到近前,騎士勒住馬喊道:“來的可是法公?”
法正身後走出一名衛士,衛士扯開嗓門回應:“我們正是法公麾下,你是什麽人?”
“我是水軍都督張将軍麾下。”騎士回道:“聽說有大軍正往這邊趕來,特意前來查看。既然是法公,我先回去禀報張将軍!”
騎士掉頭離開。
法正向楊修問道:“他說的張将軍是哪位?”
“當初主公擊破荊州,把水軍分爲兩撥。”楊修回道:“其中一撥前往淮水、黃河,都督是荊州蔡瑁。而另一撥則留在長江,都督則是張允。從剛才那人說話,來的應該是張允!”
張允是曹铄麾下南方水軍的都督,他親自帶兵前來,可見曹铄對攻破益州有着多麽強烈的執着。
法正臉色變的凝重。
曹铄越是在意攻破益州,他肩負的責任也就越大。
“看來讨伐戎城,我們是隻能勝不能敗。”法正對楊修等人說道:“我們走,早些與水軍彙合,也好做出擊破敵軍的謀劃。”
張允率領水軍來到三江口,駐紮在北岸。
而南岸的益州軍,則在沿岸布置上了暗樁和木刺。
木刺成排,筆直的指向着北岸,而北面的江岸,則停靠着上百艘戰船。
曹铄麾下戰船,都是經過特殊改造的。
戰船外部包着銅皮,即使用投石車轟擊,一時半會也砸不出個坑。
站在旗艦上,望着對岸的防禦工事,張允嘴角牽起一抹笑容:“諸葛亮還真是個有本事的,在岸邊擺出這樣的陣勢,我軍戰船還真是靠不上岸邊。”
“都督。”旁邊的偏将說道:“我軍戰船外部包銅,即使硬撞,應該也不會怎樣。”
“說是這樣說,可包銅的畢竟不如别人鋒銳的。”張允說道:“就像盾牌被長矛戳刺,沒能刺穿,隻能說是力道不夠。隻要力道足夠,再堅硬的盾牌,也會被長矛刺穿。”
偏将先是若有所思的點頭,随後問了一句:“既然是這樣,我們怎樣才能讓戰船在對面靠岸?”
“你忘記我們的船上有什麽了?”張允朝甲闆上堆成小山的木頭箱子哝了下嘴。
偏将一拍額頭:“我怎麽把這東西給忘記了?”
“據說主公在蓬萊監造出這些,還從沒有用在戰場上。”張允說道:“這次讨伐益州,我們要最先把它們拿出來用了。”
“凡是主公造出的兵械,必定所向披靡。”偏将說道:“諸葛亮敢與主公爲敵,我看這回他是有苦頭要吃。”
“還沒開戰,究竟怎樣誰也說不清楚。”張允說道:“主公讓人送給我的命令,要求我在來到這裏以後,一切都聽從法正吩咐,絕對不能有所遲疑。我還真有些不太明白,法正原本是益州官員,他對水戰并不熟悉。反倒是當初擒了關羽、張飛,逼迫法正投降的陸伯言是個人才。而且陸伯言生長于江東,也曾在江東做過官。他對江面上的事情,擺明了要比法正懂的多。爲什麽主公不用陸伯言,而是要用法正?”
張允的疑惑,偏将當然給不了解釋。
站在他身旁,偏将也是一臉茫然。
過了片刻,他小心翼翼的問張允:“将軍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什麽意思都沒有!”張允打斷了他:“主公要我這麽做,肯定是有他的道理,難不成我還要去質問主公?”
“将軍說的是……”偏将有些尴尬的陪着嘿嘿一笑。
倆人說話的時候,一個士兵跑上甲闆:“啓禀将軍,法公率領大軍來到,離這裏已經不過兩裏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