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瑜問起劉備的打算，法正回道：“陛下打算趁着曹子熔不在壽春，與孫家聯合前往讨伐，不知吳侯怎麽看？”
他屢次稱呼孫權爲“吳侯”，孫權對此很是不滿。
然而法正也說過，他認同的皇帝隻有劉備一人, 孫權手下衆人也不用以皇帝稱号稱呼劉備，讓他滿肚子火氣又無法宣洩。
孫權冷着臉沒有吭聲，周瑜卻捏着下巴故作沉思的問道：“讨伐壽春，是以玄德公爲主，還是以陛下爲主？”
“我家陛下提出的，當然是以我們爲主。”法正回道：“益州有猛将關雲長、張翼德，敢問交州有誰？”
“交州有呂蒙、淩統、甘興霸！”周瑜冷笑：“難不成除了益州，天下再沒人才？”
“那倒不是！”法正回道：“公瑾所說這幾位雖然都是當世猛将, 然而與益州猛将相比, 卻是要差了些許。”
“法公來交州，難不成隻是比較猛将？”孫權終于開口說話，他語氣中流露出不滿：“如果是這樣，還請法公先回去，此事容我細細斟酌。”
“吳侯要是願意斟酌，我家陛下倒也無所謂。”法正一臉無所謂的拱手說道：“益州位于蜀地，向來道路難行。曹子熔得了洛陽，即便起兵也會先來交州。他在南海早有部署，一旦用兵，海上大軍也會登陸北上。而他麾下兵馬更是強悍到所向披靡。不知以交州兵馬能否抗衡？”
孫權被他問的一愣。
當初江東孫家強悍，曹铄還率領大軍攻破長江天險，把他們驅趕到了交州。
如今北方幾乎全部平定，而長江天險也已經落到了曹铄的手裏。
抗衡曹铄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優勢。
法正說了這些話，又對孫權說道：“吳侯既然沒有心思趁機讨伐壽春，我先告辭。回去後, 我會告知陛下, 請陛下囤聚兵馬固守益州。隻要我們守住險道，多了不敢說，三五十年還是能夠熬的下去。至于交州，一旦發生變故，可千萬不要向益州求援。以我家陛下的軍力，還不足以兵出益州馳援吳侯！”
他不僅說出了利害關系，還直接告訴孫權，一旦曹铄揮兵來到這裏，劉備絕對不可能出兵馳援。
獨力抗擊曹铄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，孫權連忙喊道：“法公慢走！”
告退打算離去的法正停下腳步：“敢問吳侯還有什麽吩咐？”
“劉玄德打算怎麽攻破壽春？”孫權問道：“曹子熔經營壽春多年，那裏城高池深，我軍根本沒有将之攻破的能耐。可别沒能攻破壽春，反倒自己陷了進去。”
“我家丞相早就有了盤算。”法正回道：“這次領兵，由我統領大軍，而吳侯隻須派遣兵馬随行也就是了。”
“法公統領大軍？”孫權問道：“關雲長與張翼德爲人莽撞而且孤傲自大，不知法公能不能駕馭得了他們？”
“兩位将軍是當世猛将，說要駕馭他們，我可沒那把握。”法正笑着說道：“不過我會請陛下派遣他們随同出征，畢竟這次讨伐壽春，我軍必須一戰功成，否則将來交州、益州再無生存的可能！”
法正陳述這些的時候，孫權始終緊緊的鎖着眉頭。
當他說完，孫權問了一句：“法公有什麽法子可以繞過曹子熔屬地，直搗壽春？”
“這個簡單！”法正很有信心的說道：“曹子熔領兵前往洛陽，最近兵馬調撥必定頻繁。我軍可換上他的衣甲、旗幟，沿途要是有人盤問，就說是接到軍令，要我們前去協防壽春。”
“這樣可行？”孫權不太放心的說道：“如果成事那是還好，假如沒能成事，豈不是自陷絕境？”
“确實有吳侯擔心的可能。”法正回道：“不過事已至此，難道吳侯還有其他選擇？”
他一句話把孫權問的不知該怎麽回應才好。
周瑜在一旁說道：“說來說去，無非是要指使我軍将士前去送死，倘若孝直真打算回去，隻管回去就是。不能攻打壽春，至多曹子熔來了，陛下把皇權獻給他，與他一道讨伐益州。即便不能稱霸天下，至少也可得個封侯拜相。又何必把兵馬交給劉玄德，任由你們糟踐？”
早就料到周瑜會從中作梗，法正回道：“公瑾果真這樣認爲，我也是無話可說。隻是不知公瑾了解不了解曹子熔？”
“我和他也曾講過，說不上了解，至少也是知道一些他的秉性爲人。”周瑜回道：“曹子熔爲人雖然奸猾，可他對手下卻是不差。一旦投效了他，他絕對不會虧待陛下。”
“公瑾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。”法正笑着搖頭：“敢問曹子熔征伐天下這麽久，留下過哪個一方豪雄？”
他這麽一問，周瑜還真沒想到究竟曹铄留下過誰。
鎖着眉頭，周瑜問道：“孝直這麽說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是沒想到，公瑾居然會說出剛才那些話。”法正歎了一聲說道：“吳侯向曹子熔投誠，公瑾等人必定是能得到好處，可吳侯卻未必。敢問公瑾，說要投效的時候，心中是否有些發虛？”
“我有什麽好虛？”周瑜回道：“敢問孝直，除了這個法子，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可選？”
“當然有！”法正說道：“敢問公瑾，以曹子熔的秉性，他會不會容留一個很可能起兵反叛的人在身邊？”
“孝直是在懷疑陛下品行？”周瑜問了一句。
“我們正在讨論攻打壽春，怎麽就牽涉到品行了？”法正笑着問道。
周瑜居然被他問的不知該怎麽回應才好。
冷眼看着法正，他問了一句：“難道孝直認爲陛下把大軍交給劉玄德就合适？”
“原來公瑾在意的是這些。”法正搖頭說道：“無非是誰來掌控大軍，倘若公瑾願擔當重任，我願于一旁輔助。”
法正表示願意由周瑜做主帥，孫權以及他麾下衆人都是一愣。
魯肅問道：“孝直公此言不假？”
“我可立下軍令狀！”法正毫不遲疑的回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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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