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花工坊建在壽春城外。
留在壽春的工匠們制造兵械差一些,可讓他們研制煙花,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。
起初他們隻會制作爆竹。
經過一些日子的研發,如今的煙花工坊甚至可以造出簡單的花火。
建造在壽春城外的煙花工坊,庭院比以往建在城内的匠作坊大了很多。
曹铄站在庭院裏,看着工匠們燃放花火。
花火很簡單, 他看的有些索然無味。
從沒見過花火的鄧展和祝奧等人,則是目瞪口呆一副看癡了的模樣。
“世上居然有這麽好看的東西。”最後一隻花火燃燒完了,祝奧咂吧着嘴說道:“要是拿出去給百姓們看見,還不被哄搶一空?”
“哄搶也就一時。”曹铄說道:“花火過于簡單,百姓們頂多一時新奇,到了第二年,隻怕再沒有那麽多人舍得花錢。”
曹铄對花火不滿意, 工匠們一個個低着頭不敢吭聲。
領頭工匠戰戰兢兢的說道:“主公有什麽不滿的地方隻管明示,我們改……”
“當然不滿。”曹铄說道:“研制了這麽久,花火還是做成這個模樣。離新春已經不遠,在那之前必須做出更加精緻的。能不能做到?”
工匠們還是低着頭。
領頭的工匠回道:“主公要我們做什麽,我們依照着做。隻是……”
“有難處?”曹铄問道。
“花火确實比爆竹難一些。”工匠回道:“主公要我們做,我們必定竭盡全力!”
“隻是一句竭盡全力實在蒼白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要的不是你們這麽說,而是你們真的做到。”
“主公放心,我們一定做到!”領頭工匠後脊梁冷汗直冒。
擡頭看了下天空,曹铄向鄧展和祝奧吩咐:“天色不早,我們也該回去了。”
從壽春到這裏,策馬飛馳得要一炷香的時間。
在煙花工坊耽誤了不少時間。
曹铄還親眼看了工坊裏制造出的花火。
雖然天還沒黑,卻也不算太早。
曹铄要走,工匠們送到大門外,躬身目送他離開。
“我覺得花火很好看。”離開煙火工坊,鄧展問曹铄:“主公怎麽還是覺着不好?”
“其實他們隻是沒敢放手去做。”曹铄說道:“火藥的用途很多,花火的品類也很多。他們做的這些隻是入門,真正的花火還沒沾上邊。”
“入門已經如此好看,真不知主公說的花火是什麽樣子。”祝奧一臉的神往。
兩千年後喜歡花火的一般是女人和孩子, 男人極少對此執着。
可祝奧和鄧展畢竟沒有生活在兩千年後。
頭一回見到花火, 鄧展和祝奧都有些掩飾不住的興奮。
雖然在曹铄看來過于簡單, 可對他們來說,噴濺着火花的花火确實是從沒見過的新奇事物。
倆人臉上的神色是迷茫中帶着神往。
看出他們還沉浸在花火帶來的新奇中,曹铄微微一笑。
離開煙花工坊,他們返回壽春本來是要往西。
可曹铄到了岔路口卻轉而往東。
發覺他走錯了路,鄧展提醒:“主公,我們是該往西……”
“不回壽春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突然想到很久沒去見于吉和左慈了,也該看看他們。”
“兩個術士而已,還勞主公操心。”鄧展對于吉和左慈始終有些看不上,覺得他們旁門歪道:“主公有話交代他們,我帶過去就是。”
“術士也有術士的用處。”曹铄淡然一笑:“當初要不是他倆煉制的仙丹,我又怎麽會得到郭奉孝?”
曹铄當初接近郭嘉,确實是通過丹藥。
鄧展不好多說,可他始終還是對左慈和于吉生不起好感。
“主公去見他們,應該不是隻爲了丹藥。”祝奧很少說出他的看法,這會卻揣測着曹铄的意圖。
“我将稱帝,他倆是聞名天下的術士,有關天道的事情,當然得問問他們怎麽看。”曹铄說道:“當初身爲曹家公子,我還沒擁有太多。那時爛命一條當然不信天數,可如今我卻坐擁數十萬大軍與幾大州府。論天下英雄,誰能比我?越是擁有的多,越擔心失去。”
鄧展和祝奧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曹铄說的這些。
他們卻都明白過來,去見左慈和于吉,曹铄隻不過是想從兩位術士口中得到所謂的命數。
左慈和于吉居住在八公山上。
曹铄當初派人爲他們開辟了荒山,在山頂建造居住的房舍。
倆人整天研究仙術、配制丹藥,對世事也是不聞不問。
壽春一帶,知道山頂住有仙人的不少。
真正有機會見他們一面的,卻是少之又少。
登上左慈和于吉居住的山頂,要通過一條蜿蜒的小路。
爲了保護倆人,曹铄當初在這裏安排了守衛。
他帶着鄧展、祝奧和一衆衛士上山,沒走多遠就遇見一處崗哨。
或許是太久沒見有人來到這裏,崗哨的守衛迎上來喝道:“什麽人?主公有令,這裏不許任何人攀援!”
“你們是不是瞎了?”祝奧狠狠瞪了他們一眼:“主公就在眼前卻不認識,居然敢上前盤問!”
迎上來的守衛都是新兵,他們并沒有見過曹铄,見他穿戴富貴,也隻想到是壽春城裏的貴胄子弟,并沒有往其他方面考慮。
聽說來的是曹铄,守衛連忙低頭躬身,一個個噤若寒蟬,哪還有半個人敢說話。
“你們不認識我?”來到守衛面前,曹铄問了一句。
衆守衛紛紛搖頭。
搖頭的同時,他們垂着腦袋,連正眼也不敢去看曹铄。
雖然沒有得到回應,曹铄已經知道了答案。
他沒再多說,直接從守衛中間走了過去。
“蠢貨!”跟在他身後的鄧展停下腳步,小聲對守衛們說道:“攔都攔了,聽說是主公怎麽不要驗明身份?得罪了人,總得找理由撐下去。”
又狠狠瞪了他們一眼,鄧展也走了過去。
曹铄和鄧展等人走過,知道犯下大錯的守衛們一個個噤若寒蟬懊惱不已。
鄧展說的确實沒錯。
人都得罪了,要求驗明身份,起碼他們能落個忠于職守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