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铄直言和曹丕是不死不休,衆人心底都松了口氣。
幕僚們倒沒幾個認爲他會念及兄弟情義不肯出手。
可将軍們卻不那麽想。
追随曹铄的日子久了,将軍們對他的脾性摸的或許不是太清楚,可幕僚卻知道,這位曹家公子絕對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。
曹丕這回招惹了曹铄,等着他的必定會是雷霆之怒。
“公子果真決定讨伐二公子, 我倒是有個辦法。”徐庶對曹铄說道:“先給二公子一些日子,讓他穩固了後方再說。”
疑惑的看着徐庶,曹铄說道:“後方不穩,他還不敢胡來,可後方一旦穩下來,或許就将先來讨伐我們。我和他之間早晚必有一戰, 本應趁着此時發兵, 元直怎麽說要等他把後方穩固?”
“公子是曹家世子,曹公早就有心把家業傳給公子。”徐庶說道:“二公子巧取豪奪拿了曹家之主的頭銜, 許多人對他并沒有忠誠可言。爲了穩固後方,他必定會采取不少極端的法子。一旦惹起衆怒,隻怕他的後方是穩固不成!”
曹铄微微點頭,并沒有打斷徐庶。
徐庶接着說道:“等到他認爲穩固了後方,其實暗中已經有不少人爲了趨附保命而選擇沉默。公子在那時發兵讨伐,已經人心渙散,二公子必定抵禦不住。”
“你們是什麽意思?”徐庶說完,曹铄看向其他人。
幕僚、将軍們一個個面面相觑,再沒有一人起身提出他們的見解。
“既然沒人有其他看法,那就依着元直。”等了片刻,沒有其他人說話,曹铄當即下令:“任何人在外都不得有讨伐曹子桓的意圖和說法。”
曹铄下了命令,衆人起身領命。
廷議散後,衆人紛紛走出前廳,隻有郭嘉腳步放的很慢。
“奉孝有事?”打算離開的曹铄見郭嘉還沒走,向他問了一句。
“公子!”郭嘉躬身一禮:“我隻是有件事想問。”
“你也不是外人, 想問什麽隻管問就是, 怎麽如此婆婆媽媽?”曹铄沖他咧嘴一笑。
“曹家落入二公子手中,如果我是他,必定會派人去許都把陛下接去。”郭嘉說道:“隻要有陛下宣稱曹家由他繼承,即使公子是曹家世子,恐怕也不能把他怎樣。”
“奉孝就是要提醒我這些?”曹铄疑惑的打量着他:“這些事情我早就有了判斷,曹子桓如今兵馬不如我們,卻可以随時随地招募。然而他招募再多兵馬,對我來說也不過隻是個數量而已。我軍将士連年征戰,豈是他能随意抗衡。”
“可他手中還有着虎衛軍。”郭嘉提醒:“隻要有虎衛軍在,即使是公子麾下精銳,想勝過二公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。”
“我早就有了覺悟,這場仗早晚要打。”曹铄很平靜的說道:“唯一出乎我意料的,隻是父親居然走的那麽早!這次去邺城,我竟然要用逃走的法子……”
沒等郭嘉說話,曹铄對他說道:“我才回壽春,确實有些乏了。你也回去歇着,怎樣對付曹子桓,等到有了妥當的法子,大家再聚集起來商議好了。”
郭嘉告退,曹铄帶着鄧展和祝奧離開前廳。
跟在曹铄身後,鄧展說道:“公子讓我和祝将軍護送華佗先生回來,這些日子可把我們擔心的不輕。”
走在前面,曹铄頭也沒回,很平靜的問道:“跟了我這麽久,你們什麽時候見過我被陷入危局撤不出來?”
鄧展和祝奧相互看了一眼。
“公子雖然從沒被陷入危局撤不出來,可這次也實在是太危急了些。”鄧展說道:“即使我倆沒有留在邺城,從公子說的那些事情也能看出二公子是早就有了謀劃。一旦公子稍微不慎,後果将是不堪設想。”
“他這次早有謀劃,我還能從容撤出。”曹铄冷然一笑:“我倒是希望将來他遇見了同樣的境況,也可以像我一樣。”
鄧展和祝奧都沒再吭聲。
倆人從曹铄的話裏聽出了殺意。
曹丕早就打算對付他,而曹铄也早已萌生了殺死曹丕的念頭。
如果不是曹操夾在中間,以曹铄的能耐和過去的局面,殺死曹丕還不能算是一件難事。
正往後宅走,曹铄看到前面站着一個人。
那人站在路邊,看起來像是正在等他。
見曹铄過來,那人迎上前躬身一禮:“見過長兄!”
迎上來的正是曹彰。
剛才廷議,曹铄也把曹彰給叫去列席。
廷議上,曹彰幾乎沒說過一句話,始終都在聽着别人說。
此時他等在這裏,曹铄知道必定是有不能當衆說的事情。
果然,曹彰沒有吭聲,隻是向鄧展、祝奧等人看了一眼。
曹铄吩咐鄧展等人:“你們先到一旁等候,我和三公子有話要說。”
鄧展和祝奧應了一聲,退到旁邊去了。
目送他們走遠,曹铄對曹彰說道:“這裏就你我兄弟二人,有什麽話隻管和我說就是。”
“我隻想問長兄,邺城發生的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?”曹彰才開口,眼圈已經紅了。
“你覺得我會拿這些事情說笑?”曹铄問道。
曹彰連忙回道:“長兄英雄過人,當然不會拿這些事情說笑。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,二兄自小就是那樣的人。以往那些事都可以原諒,唯獨這次,他居然利用父親已經離世企圖阻撓長兄,實在是令人無法原諒。”
“我并沒有打算原諒他。”曹铄冷然說道:“用不多久我就會率軍讨伐,如果他死在了沙場上,我當然會以禮厚葬。正因爲父親這件事,他已經爲自己挖好了葬身之地。”
“如果長兄讨伐二兄,我願作爲先鋒出征。”曹彰說道:“雖然我和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,可阻撓長兄去看父親,以至于父親死後無人收斂,這件事我是絕對不可能原諒!我會讓他知道,有些事情能做,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碰!”
曹铄點了點頭,随後對曹彰說道:“你和子桓畢竟是一母所生,讨伐他的時候,你還是回避比較合适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