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從不肯讓丁瑤進屋,她眼睛一瞪:“曹家是二公子說了算,還是我說了算?”
被丁瑤瞪了一眼,侍從低着頭沒敢吭聲。
“夫君還在,子熔也在邺城,什麽時候曹家輪到他發号施令了?”丁瑤喝道:“把門打開!”
不敢再阻攔, 侍從連忙把門打開。
丁瑤進了屋,侍女轉身把房門關上。
曹操還在沉睡着。
昔日威風八面的枭雄,如今卻隻能躺在那裏。
挨着曹操坐下,看着沉睡中的他,丁瑤輕輕歎息了一聲。
或許是聽見了她的歎息,睡夢中的曹操眼皮居然動了動。
發覺他的眼皮動了, 丁瑤連忙問道:“夫君能不能聽見我說話?”
曹操的眼皮又動了兩下。
知道是他在回應, 丁瑤說道:“我來這裏隻是想看看夫君, 沒想到夫君卻成了這副模樣。昔日的霸氣淩人也不知道哪裏去了,大的權勢又能怎樣,到頭來還不是隻能落個躺在這裏受人欺侮。”
當她說到這裏的時候,曹操的眼皮動的更加劇烈,好像是想要睜開眼睛,卻根本無力做到。
“夫君也許還不知道,邺城大勢已經被子桓把控,子熔身在邺城,就像是倒懸在刀俎之上,随時可能會有性命之憂。”丁瑤接着說道:“當初夫君回到邺城,發覺子桓重新掌控政務,就該把他的權勢給奪了。如今倒好,他大權在握,或許連子熔都會被他害了。”
丁瑤說這些的時候,曹操的眼皮比剛才動的還要劇烈。
“我知道夫君能聽的見。”丁瑤說道:“然而能聽見又有什麽用處,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境地,即使夫君醒來, 也不可能逆轉乾坤。子熔和我能不能活得下去, 還得看後面這些日子的造化。”
她慢慢站了起來, 低頭看着躺在那裏的曹操:“夫君,我先走了,子熔身邊雖然有幾個能人,可曹家後宅如今形勢複雜,我總得爲他把持着些,以免有人從這裏下手,令他陷入完全的被動。”
欠身向躺在那裏的曹操行了一禮,丁瑤帶着侍女離開。
曹操依舊躺着,他的眼皮跳動的比剛才更加劇烈,顯然内心正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活動。
他早就知道曹丕是個不甘寂寞的人,也知道這個二兒子對權勢有着一種近乎癡迷的執着。
當初他本該把曹丕徹底封殺,然而他那時心軟了。
僅僅隻是做父親的心軟了一下,他就給曹铄埋下了無數的隐患。
走出曹操房間,丁瑤帶着侍女快步走向她的住處。
回到住處,她才進門,留守的侍女就迎了出來。
“夫人回來了。”侍女先招呼了一聲,随後說道:“剛才卞夫人派人來了。”
“她派人來做什麽?”聽說卞夫人派人來了,丁瑤眉頭皺了皺。
侍女回道:“來人說卞夫人聽聞夫人要招待後宅的其他夫人,特意令人準備了酒菜,請夫人們去她那裏飲宴。”
“去個人,告訴卞夫人。”丁瑤向侍女吩咐:“就說我剛才已經喝的多了,果真有心相邀,明天後天也都可以。”
傳話的侍女應聲離去。
丁瑤向她的貼身侍女吩咐:“把門給我看好了,任何人求見都加以回絕。”
侍女應了,丁瑤走向内室。
在丁瑤的提醒下,曹铄帶着趙雲等人去了邺城城門附近。
等了沒多久,他果然看見一位将軍帶着人馬朝這邊走來。
帶兵來到的那位将軍曹铄認識。
他也是曹操麾下一員虎将。
徐晃!
曹操麾下将軍之中,與曹铄交流最少的一位。
看見徐晃帶人走過來,曹铄招呼了趙雲等人,迎着他們過去。
“公子在這裏做什麽?”曹铄迎上來,徐晃拱手一禮。
“我來這裏正是爲了将軍。”曹铄問道:“将軍是不是現在打算出城?”
“正是。”徐晃回道:“我隻是去城外例行巡查,沒想到卻在這裏遇見了公子。”
“出門隻是爲了巡查?”曹铄笑着搖頭:“我怎麽不太相信?”
“公子認爲我出城是要做什麽?徐晃向曹铄問道。”
“徐将軍出城,是不是爲了找人?”曹铄盯着徐晃的眼睛,把他盯的渾身都不自在。
“公子怎麽這樣看着我?”被曹铄盯的尴尬,徐晃問了一句。
“将軍和我不是太熟悉,可也應該知道,我這個人不喜歡别人撒謊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誠意問将軍出城做什麽,将軍卻用這種話來搪塞,難道是沒把我看在眼裏?”
曹铄畢竟是曹家世子。
邺城大權雖然把控在曹丕手中,可把持淮南的人畢竟還是曹铄。
在曹丕完全把大權把控在手中之前,徐晃還不敢和曹铄耍橫。
然而他卻接到了命令,說是郭嘉等人逃出邺城,要他帶兵前去追緝。
曹丕傳給他的命令,還特意囑咐不能讓曹铄知道。
所以見到曹铄,徐晃也有些吃驚。
徐晃沒有吭聲,曹铄接着問道:“将軍出城究竟是要做什麽?”
“例行巡查,還請長公子行個方便。”徐晃拱手。
“既然是例行巡查,我讓人替将軍去就好。”曹铄向一旁的馬超吩咐:“孟起,替徐将軍走一趟。”
曹铄讓馬超替他出城,徐晃哪裏肯答應。
他連忙說道:“職責所在,還請公子諒解。”
“邺城是不是曹家的地方?”曹铄突然向徐晃問了一句。
徐晃一愣,連忙回道:“當然是。”
“我是不是曹家世子?”曹铄又問。
“當然是。”徐晃的回答還是和剛才那個問題一模一樣。
“父親病重,邺城又是曹家的地方,我這個世子說話還有沒有分量?”曹铄再次問道。
徐晃低下頭:“當然有分量。”
“既然我說話還有分量,那就請徐将軍陪我在城裏走走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許久不來邺城,對這裏的防務也不是很清楚。由孟起替将軍巡查,而将軍給我介紹一下邺城的防務,豈不是更好?”
曹铄咄咄逼人,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。
徐晃心裏焦急又不能直接把話說出口。
他隻好拱手對曹铄說道:“謹遵長公子吩咐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