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铄到的時候,鄧展等人已經等了兩個時辰。
大軍來到,鄧展和祝奧迎了上來。
“公子。”倆人上前招呼。
本以爲他們會引着程銀四處亂跑,卻始終沒有得到回報的曹铄心裏十分疑惑。
他向倆人問道:“兩位将軍沒見着敵軍?”
“沒。”鄧展回道:“我們來到這裏,程銀已經不知哪裏去了。”
“怎麽回事?”曹铄追問了一句。
“斥候傳給公子的消息怕是太早了些。”鄧展回道:“這裏昨晚有過一場厮殺,從戰場殘留的迹象, 還無法判斷究竟是哪一方勝了。”
“帶我過去看看。”大戰之後,即使所有屍體都被掩埋,還是會殘留着不少随處亂扔的破爛軍械,曹铄向倆人吩咐了一句。
引領曹铄來到那片堆着許多破敗軍械的地方,鄧展說道:“從殘留的戰場大概能夠判斷出,這裏昨晚有過一場大戰。”
“打的還挺慘烈。”看着殘留的軍械, 曹铄說道:“雙方投入兵力都不少, 否則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。”
“我倆也是這麽認爲。”鄧展說道:“估計與程銀厮殺的大軍人數不在他之下, 或許這一戰還是那支人馬勝了。”
“從哪裏能夠判斷出?”曹铄問道。
“公子請看。”走進那片堆着破敗兵械的地方,鄧展指着地上的一堆兵器:“這堆兵器都是程銀麾下使用。它們堆積的過于集中,可見在這裏有不少敵軍被殺。”
曹铄點了點頭,同樣的地方有不少幾處。
而且殘留在戰場上的兵械,除了一些破碎的盾牌之外,多半都是程銀麾下使用。
戰敗的一方,完整兵器會被勝方帶走,可殘破不堪的一般都會被遺留在原地。
從戰場殘留兵械來看,确實應該是另一支人馬勝了。
馬騰和田豐、陳到也走了過來。
“公子,怎麽了?”曹铄還在那裏看着淩亂的現場,馬騰問道。
“孟起曾在這裏和程銀有過厮殺。”曹铄說道:“而且他很可能大獲全勝。”
“我并沒有看到孟起,也沒見着他麾下将士。”馬騰錯愕的問道:“公子是從哪裏判斷出來的?”
“馬将軍請看。”指着幾支不屬于程銀麾下的斷槊,曹铄問道:“那些兵器是不是馬家将士所用?”
騎着馬走到那幾支斷槊前,馬騰跳下馬背。
拿起一支斷槊看了看,他面露驚愕的對曹铄說道:“這不是馬家的兵器。”
“不是馬家的兵器?”曹铄愣了一下連忙問道:“正在西涼相互征伐的隻有我們和韓遂,不是馬家的兵器就肯定是韓遂家的。”
“也不是他們家的。”馬騰回道:“這些兵器都是羌人用的。”
“羌人?”隐隐感覺到有些不妙,曹铄問道:“哪一支?”
“羌人并不像中原人, 他們雖然有王, 各部族之間還是時常相互攻伐。”馬騰回道:“我能看出是羌人使用的兵器, 可要說是哪一支,還真不容易判斷。”
“我們正在打仗,羌人是來搗什麽亂?”曹铄眉頭微微一皺。
“董卓當年率軍前往洛陽,從此再沒回到西涼。”馬騰說道:“西涼自那時起由我和韓遂各統領一部。西涼羌人有一些确實歸附了大漢,可還有一些并沒臣服。他們時常還會聚集在一起,給我們找些麻煩。”
“馬将軍的意思,昨晚在這裏與程銀厮殺的是羌人?”曹铄皺了皺眉。
本來還算單純的征伐,因爲羌人的加入而變得更加複雜。
無論羌人幫着哪一方,或者幹脆作爲第三方勢力卷入這場戰争,對曹铄來說都會是個麻煩。
羌人幫着曹家,将來他就沒有借口在西涼大刀闊斧的改制。
給過曹家幫助的人不僅不能欺壓,反倒還得把他們給伺候好了,否則肯定會落個以怨報德的壞名頭。
天下還沒大定,名聲還壞不起,曹铄當然不希望發生這些。
然而羌人要是幹脆站在韓遂那邊,雙方力量對比又會有新的變化。
已經聚集十萬大軍的韓遂,在這場争鬥中将會處處占盡先機。
而曹铄能應對他的,隻會是一些新式兵械。
新式兵器再強悍,也不可能把十多萬人瞬間給抹平。
要是羌人誰也不投靠,隻是作爲第三方攪合進這場戰争,無論韓遂還是曹家,以後都得時刻提防着神出鬼沒的異族!
把斷了的長槊扔在地上,馬騰對曹铄說道:“我和韓遂招募兵馬,都是招募已經臣服大漢的羌人和常年居住在西涼的中原人。那些不肯歸順的羌人,他們不會到我們的軍中當兵,反倒還會時常和我們搗亂。孟起當年可就殺了不少!”
“馬家坐鎮西涼勞苦功高。”馬騰提起當年,曹铄說道:“如果不是你們在這裏阻截胡人,中原早就成了胡人的天下。”
“公子言重了。”曹铄誇獎馬家,馬騰躬身道謝,随後又說道:“這裏出現了羌人,而且他們根本無法被招募,公子還是得小心爲上。”
曹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。
望着前方,眼前的曠野淩亂不堪。
先在皺了會眉頭,他突然咧嘴一笑。
見他發笑,馬騰等人都是一臉茫然。
戰場的局勢越來越複雜,曹铄本應爲将來的不确定而感到煩擾。
可他不僅沒有懊惱,反倒還笑了出來。
馬騰不敢問,田豐不會問,陳到問了出來:“公子覺得有什麽好笑?”
“馬将軍。”曹铄沒有回答他,而是向馬騰問道:“你們以往讨伐羌人,他們可以聚集起多少兵馬?”
“不會太多。”馬騰想了一下:“羌人部族比較散亂,不像匈奴人那樣聚集在一處。我們和他們作戰,多半都是幾百上千人的厮殺。”
“那就對了。”曹铄說道:“程銀麾下将近三萬兵馬,卻不是這支羌人的對手,可見他們已是強悍到了極點,人數至少不會比程銀所部差了太多。”
馬騰皺着眉頭,還沒想明白曹铄的分析有什麽意義。
曹铄接着說道:“大戰已起,羌人感覺到了危機,他們的部族已經聯合了起來。以後的仗,看來是有得打了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