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攸雖然表現的淡然,曹操心中卻是悲怆難忍。
他對荀攸說道:“你等着,我讓子熔把華佗和張仲景請來,他們一定能把你治好。”
“如果曹公允許,我想自己去見長公子。”荀攸說道:“不過肺痨而已,曹公沒必要太記挂, 或許用不幾天我就好了。”
“子熔還在潼關,公達去見他做什麽?”曹操說道:“路途雖然不是很遠,可你的身子……”
“從邺城追随曹公到西涼我都走過了,從長安到潼關難道就走不成?”荀攸淡然一笑,對曹操說道:“還請曹公成全。”
換成别人,曹操肯定不會答應。
荀攸去見曹铄, 一準是有話想和他說。
向來多疑的曹操歎了一聲, 對荀攸說道:“既然公達執意要去,明天我就派人送你。”
被醫者診斷爲肺痨, 而且還是病入膏肓,荀攸知道他的日子不是太多了。
過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李典來到他的住處。
“荀公起了沒有?”到了門口,李典問道。
早就等着送他的人來到,荀攸已經穿起了衣服。
聽見李典說話,他連忙出門:“李将軍莫非是奉曹公之命送我去潼關?”
“正是。”李典回道:“曹公令我無論如何要照顧好荀公,否則他會拿我是問。”
“給李将軍帶麻煩了。”荀攸謝了。
李典撤到一旁:“馬車就在外面,荀公,請!”
在李典的陪同下走出小院,荀攸看見一支由百餘名曹軍組成的隊伍正等在那裏。
在隊伍的正中有着一輛嶄新的馬車。
“其實我騎馬就好。”看到馬車,荀攸說道:“潼關也不是很遠。”
“曹公的心意,荀公就不用推辭了。”李典說道:“請荀公上車。”
荀攸被診斷出肺痨,長安城裏的火舞當天就把消息送得到了曹铄那裏。
得到這個消息,曹铄連忙派人返回壽春,把華佗或者張仲景請來。
奉命返回壽春的人走了僅僅半天,新的消息傳來。
荀攸在李典的護送下正前往潼關。
得到消息, 曹铄帶了幾位将軍離開關口前去迎接。
足足迎出二三十裏, 他才遠遠看見一支往這邊行進的隊伍。
望見那支隊伍, 曹铄加快了速度。
快到跟前,他果然看清帶隊的是李典。
李典同時也看見了他。
曹铄到了隊伍前面,李典示意止步。
“長公子怎麽來了?”李典見禮問道。
“李将軍!”曹铄回了禮,向他問道:“我聽說公達來了,怎麽沒見他?”
“荀公在馬車裏。”李典回頭看了一眼馬車。
曹铄策馬走了過去。
到了馬車旁,他翻身下馬,喚了一聲:“公達!”
馬車颠簸,荀攸在裏面已經睡着,所以隊伍停下他并不知道。
睡夢中,他隐約聽見有人呼喚,趕緊睜開了眼睛。
馬車外面一片甯靜,好像根本沒人。
錯覺,一定是錯覺。
荀攸再次閉上眼睛。
自從醫者診斷出他得了肺痨,才過了一天,他就覺得渾身乏力。
人就是這麽奇怪。
有病沒有查出來的時候生龍活虎,一旦查出了毛病,從精氣頭十足到頹廢,往往不過一兩天。
馬車裏沒有回應,曹铄提高聲音有喚了一次:“公達在不在?”
才閉上眼睛,這回荀攸聽了個清楚。
他連忙坐起問道:“是不是長公子?”
“正是。”曹铄說道:“聽說公達來了,我特意前來迎接。”
掀開車簾荀攸就打算下車。
曹铄連忙把他扶住:“外面風大,公達還是坐在馬車裏,等到了潼關在說話不遲。”
“也好。”荀攸确實感覺到渾身無力,曹铄讓他留在馬車裏,他也就沒再推辭。
車簾放下,隊伍繼續前進。
曹铄親自跟在荀攸的馬車旁,像是衛士一樣守在他的車旁。
“公子怎麽親自來了?”馬車裏傳出了荀攸的聲音。
“聽說公達來了,我怎麽可能不親自迎接。”曹铄的語氣好像很輕松:“我和公達交情可是不淺,如果不親自來接,以後你和别人提起這件事,說我明知你來了卻不迎接,在端曹家世子的架子,我哪能消受的起?”
“公子說笑了。”荀攸說道:“我這次來,其實是有些話必須和公子說。”
“曹家征伐天下,路才走了小半。”曹铄說道:“公達如今正值壯年,怎麽說的像是以後再沒有機會似得?”
“或許真的沒有機會了。”荀攸淡然一笑:“我可是得了肺痨,而且已經病入膏肓。”
“隻要你還活着,我就有辦法讓你不死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已經派人去壽春請華佗或者張仲景先生過來,他們必定能把你治好。”
“公子已經知道了?”荀攸一愣。
“這麽大的事情,我怎麽可能不知道。”曹铄說道:“如果什麽都不知道,我怎麽可能走這麽遠來迎接你?”
“我倒是忘記公子麾下火舞。”荀攸說道:“天下之事,隻要公子想知道,恐怕還沒有什麽能瞞得住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曹铄說道:“攻打潼關的時候,我把那裏打的是遍地狼藉。如今還沒有怎麽收拾,你可不要嫌亂。”
“追随曹公多年,再亂的場面也見過。”荀攸回道:“公子這麽說,還真是見外了。”
由于荀攸抱病在身,隊伍行進的并不是很快。
回到潼關,天色已經暗了。
來到關口,郭嘉、荀彧等人早就在那裏等着。
荀攸才下車,衆人就圍了上來。
“公達這是怎麽了?”見荀攸一副病怏怏的模樣,荀彧關切的問道。
“叔父!”荀攸故作坦然的一笑:“不過是得了些小病,不用記挂。”
荀彧是荀攸的叔父,不過荀攸卻要比他還年長幾歲。
曹铄并沒把從火舞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每一個人,尤其是荀彧更不知情。
狐疑的打量着荀攸,荀彧問道:“得的是什麽病?”
“也沒什麽。”荀攸輕描淡寫的說道:“不過是咳的多了,有些不舒服罷了。”
荀彧不是蠢人,他當然不會相信,可當着曹铄的面也不好追問太深。
“都别在這裏耽誤,先進關口再說。”看出荀攸不願在這裏耽誤的太久,曹铄開口替他解圍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