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出征經過蓬萊的時候，曹铄就曾派人返回壽春讓匠作坊搬到那裏去。
這次回到壽春，他再來匠作坊，裏面擺放的東西少了很多。
當初在這裏做事的工匠也多半不見了。
陪同曹铄來到這裏的正是彌衡。
站在曾經的匠作坊庭院裏，曹铄問道：“現在這裏都在做些什麽？”
“這裏隻是研制公子讓制造的兵械。”彌衡說道：“研制出來之後，再派人把圖樣送到蓬萊, 由那裏的工匠負責批量制造。”
“這個法子倒是不錯。”曹铄說道：“隻不過有些兵械需要事先操作，确定了殺傷力和殺傷距離，才能交給蓬萊批量。”
“公子放心，這些我們都懂。”彌衡回道。
“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。”曹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：“你生性狂傲，本事雖然不小，卻也因爲太有能耐容易得罪人。所以我把你放在不太和官員接觸的地方，與工匠們接觸的多了, 你反倒能做到謙恭待人。”
“工匠都是沒有太大本事。”彌衡說道：“在他們面前也沒什麽好張揚的，反倒是在比我強的人面前張揚，才能顯出我的能耐！”
“還是這個個性！”曹铄說道：“個性不改，你就一輩子負責匠作。”
“公子要我做什麽，我做什麽就是。”彌衡說道：“匠作也沒有什麽不好，再勇猛的将軍上陣，還不是得用我們造出的兵械？”
“道理也是沒錯。”曹铄說道：“不過你造出兵械總得有人肯用才行，不和官員們走動，将來你依舊會是寸步難行。”
“他們用兵械難道不是來求我？”彌衡問道。
曹铄一愣，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是。
彌衡負責匠作坊，造出兵械還真是各軍将領都要來讨好他。
“我總會想到個你得求别人的職務。”找不到話來回答彌衡，曹铄岔開重點說道：“到時看你要不要向人低頭。”
“公子這是挑明了整我。”彌衡咧嘴一笑。
“個性決定人一輩子能走多遠。”又拍了下彌衡的肩膀，曹铄說道：“你的才幹遠遠不止負責匠作，從早先把學府交給你也是辦的有聲有色就能看的出來。我是打算重用你，才會特意提醒。”
“公子的心意我明白了。”彌衡回道：“以後我收斂一些就是。”
“前些日子讓你們找的東西有沒有弄齊？”曹铄問道。
“硝石、硫磺、木炭都已找到。”彌衡說道：“木炭倒是好弄，到處都有。隻是硝石和硫磺有些麻煩，好在摸金營在挖墳掘墓的時候見過, 我派人去勘察了，儲量也是不小。”
他随後向曹铄問道：“敢問公子，要這些東西有什麽用處？”
“有種東西叫火藥，有沒有聽過？”曹铄問道。
彌衡茫然搖頭。
曹铄咧嘴一笑，對他說道：“其實我早就想做這種東西出來，隻是硝石和硫磺難弄。掌管的地方太小，有些礦藏不在我的屬地，根本無法開采。如今我掌管的地方多了，當然會有硝石和硫磺的礦藏，是該把這種東西造出來了。”
“公子說的實在深奧，我是滿頭霧水，一點也沒聽明白。”彌衡茫然說道。
“見了火藥的威力，你就什麽都明白了。”曹铄沒再多做解釋，在彌衡的引領下走向儲存這幾樣東西的倉庫。
進了倉房，曹铄發現裏面堆放的都是麻包。
麻包分成三個方位，顯然裏面裝着的不是同一樣東西。
“叫幾個人過來。”曹铄向彌衡吩咐道。
彌衡向門外喊道：“來人！”
一個工匠聽見他的喊聲走了進來。
“你去找幾個人，公子有用。”彌衡吩咐道。
工匠退了出去。
沒過一會，他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。
曹铄吩咐道：“硝石、硫磺和木炭都取一些，我們到院子裏配制火藥。”
幾名工匠上前，分别從不同的麻包裏取出硝石、硫磺和火藥。
等到他們拿好了東西，曹铄帶着衆人離開倉房。
到了庭院，曹铄說道：“把硝石、硫磺和木炭碾成粉末，一定要細到捏不出顆粒。”
工匠們滿頭霧水，都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。
然而他已經吩咐下來，工匠們也隻能照做。
“公子這是……”在一旁看着的彌衡同樣完全不明白曹铄是要幹什麽，開口向他問道。
“我剛才和你說的火藥就是這麽配置的。”曹铄說道：“其實火藥的配置方法有很多種，不同的配方，調配出的火藥威力也不同。我教你們做的隻是最基礎的，研制威力更大的火藥，還得靠你們自己以後琢磨。”
工匠把硫磺和硝石、木炭碾成了粉末，一個個看向曹铄。
捏起一小撮硫磺粉在手指間碾了碾，曹铄說道：“倒是夠細膩了，取一份硫磺兩份硝石和三份木炭混合在一起，然後找個大鍋翻炒。”
曹铄讓他們做的事情越來越古怪，工匠們彼此看了一眼，也隻能依着他說的法子把三樣粉末混合在一起。
就在他們找來東西要翻炒原料的時候，曹铄說道：“火不要太大，一定要用小火慢慢的加熱，把原料裏的水汽蒸了，等到顔色泛黑就可以拿出來。”
他随後補充了一句：“記住，火藥和其他東西不同，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發生爆炸，要可真是會要人命的事情。你們在翻炒的時候一定要小心，可千萬不要太性急，更不要在靠近火藥的地方使用明火。”
并不知道火藥有多可怕，工匠們嘴上應着，卻都沒怎麽往心裏去。
把按照曹铄吩咐配好的原料放在大鍋裏，其中一個工匠拿起鏟子翻炒了起來。
檢查了一下，見爐子的火苗不是很大，曹铄也就放心的和彌衡到一旁說話。
當年在淩雲閣投入新菜的時候，曹铄發明了鍋。
如今制造火藥，這種用來烹制菜肴的工具居然也派上了用場。
站在稍遠些的地方看着工匠們翻炒火藥，曹铄對彌衡說道：“如果火藥研制成功，将來你們要做的事情可就更多了。充分利用這種東西，攻城略地可是會無往不利！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