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就知道曹铄在江東要遇刺,孫權隻是沒想到諸葛亮會選擇成婚的頭一晚而不是當天。
得到消息,又聽說曹铄連根頭發也沒傷着,他心底湧動着一陣莫名的滋味。
身在江東,有人行刺曹铄,而且還是周瑜暗中幫襯了一把, 居然連他一根頭發都沒傷到,孫權比先前更多了幾分對他的忌憚。
雖然心底隐隐有些失落,孫權還是帶上了一群衛士,匆匆趕往館舍。
孫權來到,曹铄滿臉笑容的上前拱手說道:“深夜耽擱吳侯歇息,實在是過意不去。”
“子熔兄好大的心胸。”孫權裝着焦躁的說道:“我聽說了這件事,可是吓的不輕,虧你還能笑的出來。”
“笑不出來,難不成我要學着劉備的模樣去哭?”曹铄說道:“男兒丈夫,動辄淚流滿面如同小女兒一般,那種事我可做不出來。哭雖然不是女人的專屬,遇事就哭卻也不是男人該做的事。”
“我可沒讓子熔兄哭。”孫權說道:“我隻是覺着才被刺客刺殺,至少也不該如此淡然。”
“想殺我的人很多。”曹铄撇了撇嘴,笑着對孫權說道:“其實就連仲謀說不準也有這樣的心思。”
孫權一愣,臉色陡然一變:“子熔兄這麽說是什麽意思?”
“我隻不過是說笑而已,仲謀怎麽還認真了。”曹铄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:“過了明天我就是仲謀的妹夫,自家人難不成還要像别人一樣勾心鬥角?”
“子熔兄認爲這件事是誰做的?”孫權說道:“隻要你說,我即刻抓人,等我拷問以後,必定會給子熔兄一個交代。”
“除了劉玄德還能有誰。”曹铄說道:“這些人每一個都含着毒藥,即便我下令留下活口,恐怕也是一個活人都不會有。”
“劉玄德還真是可惡。”孫權說道:“居然敢派人來到江東行刺子熔兄,難道他就認定我不會發兵打他?”
“破罐子破摔而已。”曹铄說道:“和一條瘋狗計較,仲謀完全沒有必要。”
“萬一子熔兄真有個三長兩短……”孫權歎了口氣說道:“要我怎麽向曹家交代?”
“不用交代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來到江東之前父親曾給水軍下令, 倘若我在江東出了任何變故,曹家大軍第二天一早就會出現在長江之上。那樣也就是有了交代。”
“子熔兄莫非是在威脅我?”孫權面露不快,向曹铄問道。
“沒。”曹铄滿臉笑容說道:“其實仲謀應該能夠諒解,當初孫老将軍遭黃祖所害。無論伯符還是仲謀,統領江東之後可都是讨伐黃祖不斷,最終爲老将軍報了仇。所謂血濃于水,父子之情什麽時候都不會疏遠了。我要是真被歹人害了,父親找不到元兇,他會把怒火傾瀉在誰的身上,不用我說,仲謀應該也是明白。”
“我當然明白。”孫權說道:“隻是子熔兄話說的如此直白,讓人難以接受。”
“仲謀也是知道,我這個人别的缺點還真沒有。”曹铄說道:“就是爲人特别老實,總是心直口快,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。如果言語間有讓仲謀不爽之處,還請仲謀萬萬諒解。”
孫權是滿頭黑線,他感覺面對曹铄,居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無力。
才出言要挾,随後居然一句輕描淡寫的話,就堵的讓人不知該怎麽回應才是。
“子熔兄怎麽說都是有理。”孫權說道:“此事不必多說,回頭我加派人手,以免再生不測。”
“那倒沒有必要。”曹铄說道:“劉玄德雖然到處攪合,可他卻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。一次刺殺不成,他也不會再派第二撥第三撥人手過來。”
“即便是這樣,加派人手也有必要。”孫權說道:“明天就是子熔兄與小妹的婚期,萬一再出些岔子,我們江東孫家臉上也沒光彩。”
“仲謀覺着怎樣合适,那就怎樣好了。”曹铄應道。
看向甘甯,孫權吩咐道:“再多去調撥一些人手,務必保子熔兄周全。”
甘甯抱拳應了。
“天色不早,我就不耽擱子熔兄歇息了。”随後,孫權向曹铄拱了拱手。
曹铄回禮說道:“我送仲謀!”
送孫權走出館舍,孫權又交代了幾句萬分小心之類的話,在衛士們的簇擁下,帶着張昭離去。
走在路上,孫權向張昭問道:“此事有沒有告知公瑾?”
“來這裏之前我已經派人去說了。”張昭說道:“我還請公瑾務必嚴防從江夏過來的人,以免再生事端。”
“這麽安排也是妥當。”孫權說道:“曹子熔雖然沒說什麽,可你我卻都知道,他這個人并不是個好纏的。果真鬧的過分了,連同我們江東都會受到牽累。”
“吳侯說的是。”張昭回道:“曹家數十萬大軍就在荊州,眼下江東并沒有足夠的軍力阻擋他們渡過長江,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的好。”
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昭一眼,孫權說道:“張公說的是,我有些倦乏了,你也不用陪着,先回家歇息吧。”
張昭躬身一禮:“我先告退。”
看着張昭的背影,孫權嘴角微微牽了一下。
曹铄遇刺的消息傳到周瑜那裏,周瑜起身坐着,好半晌沒有說話。
曹铄身邊衛士并不是很多,雖然有甘甯帶兵保護,可劉備派遣的都是武功了得的死士。
這麽多死士都沒能傷着曹铄毫發,周瑜越發确定,要保住江東就必須先把曹铄給殺了,否則将來必定麻煩多多。
天剛蒙蒙亮,他就離開軍營直奔孫家。
周瑜來到的時候,孫權也是才起。
由于曹铄和孫尚香今日完婚,每天例行的廷議暫且擱置,他起的早無非是要向籌辦婚禮的衆人詢問進度怎樣。
正打算出門,迎面看見周瑜匆匆趕來。
“公瑾怎麽來這麽早?”看見周瑜,孫權問道。
“昨晚曹子熔遇刺,我得到消息已是深夜,就沒來打擾吳侯。”周瑜說道:“特意起了個大早,想問問吳侯什麽打算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