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泰領着諸葛亮進了營房。
等他見了禮,周瑜問道:“孔明不在劉玄德那裏,到我這做什麽?”
“特意爲了江東存亡而來。”諸葛亮回道。
“江東存亡?”周瑜笑着說道:“如今生死攸關的不是江東,應該是劉玄德才對。”
“大都督說的沒錯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然而我家主公如果敗落,難道江東能夠獨善其身?”
“孔明說這些什麽意思?”周瑜說道:“如果是慫恿我出兵與曹家爲敵,我看還是算了。”
“難道大都督怕了?”諸葛亮表情變得十分奇怪, 向周瑜問道。
“數十萬曹軍就在江北,如果是你,你會不會謹慎行事?”周瑜說道:“曹家這次攻打荊州,爲的可是劉玄德。我們江東沒事招惹他們做什麽?”
“曹家确實是爲了我家主公不錯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由此也能看出,曹家忌憚我家主公,才會想方設法要把他給滅掉。大都督試想,數十萬大軍出征,如果僅僅隻是拿下一個荊州爾後滅了我家主公, 耗費糧草、軍械無數,對曹家來說是不是太不劃算?”
“你什麽意思?”周瑜眉頭微微一皺。
“曹家一旦攻破江夏,大都督認爲江東孫家能獨善其身到什麽時候?”諸葛亮問道。
“來見我就是爲了說這些?”周瑜的眼睛微微眯了眯。
“除了這些,大都督還想要我說些什麽?”諸葛亮問道。
“如果隻是說這些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周瑜說道:“江東孫家沒打算與曹家爲敵,更沒打算爲了劉玄德和曹家開戰。還有一件事,回去告訴劉玄德,後天是曹子熔與小姐成婚的日子,他求親的事情就不用想了。”
“孫家果真要和曹家結親?”諸葛亮問道。
“當然。”周瑜說道:“老夫人已經允準,明天一早曹子熔的彩禮也将送到,這樁婚事是伯符當年答應,我也在場。如今曹家并沒有攻略江東的意思,我們沒必要反悔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就怕嫁了小姐,曹家還是會來攻略江東。我先告辭。”
他拱了拱手,向周瑜告了個退離去。
諸葛亮乘船返回江夏,已經是黎明時分。
劉備爲了等他的消息, 整夜都沒睡。
衛士才禀報說諸葛亮回來,劉備就趕緊讓人把他請到住處。
房間裏,劉備頂着個黑眼圈對諸葛亮說道:“孔明這次前往江東辛苦,不知有什麽收獲?”
“曹子熔去了江東,孫家又改了主意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他們不打算和曹家爲敵,卻打算把曹子熔留在江東,最好能把他殺死。”
“難道是孫仲謀對孔明說了什麽?”劉備問道。
“我沒有去見孫仲謀,隻是見了周瑜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從周瑜所說的話裏,可以聽出他們對曹子熔十分忌憚。”
“周瑜說了什麽?”劉備又問道。
諸葛亮把周瑜所說的複述給劉備。
皺着眉頭,劉備說道:“我并沒有聽出他們打算留下曹子熔。”
“周瑜隻是不便直說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告訴我們曹子熔成婚的日子,其實是想說那天必定混亂,雖然戒備森嚴卻很好下手。曹子熔送彩禮的日子也告訴我們,正是提醒我們要早做準備,趁着這個時候安排人手進入江東。”
“孔明先前不是已經安排了死士?”劉備詫異的問道:“難道還要另外派人。”
“先前我安排的死士,此時應該早就暴露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他們隻不過是引子,真正成事的不會是他們。”
“有孔明在,何愁曹子熔不死。”劉備起身向諸葛亮行了個大禮說道:“殺了曹子熔,我必定爲孔明表功。”
“主公隻管放心。”諸葛亮說道:“我必定使足渾身解數,讓曹子熔不能活着回到北岸。江東孫家打算殺了曹子熔卻不肯動手,我們既然要下手,就得連同孫家一起拉下水。”
“交給孔明,我當然放心。”劉備問道:“今天曹子熔就會送彩禮去孫家,我們該做什麽?”
“主公不用管了,我來安排。”諸葛亮拱了拱手說道:“主公眼圈泛黑想必是整夜沒睡,還請早些歇息。我先告退。”
諸葛亮告辭離去,劉備卻怎麽也睡不着。
心裏揣着事,他怎麽可能睡的安穩。
龐統和鄧展起了個大早。
倆人來到長江邊上,眺望着江岸對面。
“公子來的時候沒有帶上彩禮,這會才讓人把彩禮送來。”鄧展說道:“我還真想不明白他爲什麽要這麽安排。”
“鄧将軍每天跟在公子身邊,難道連他的秉性也不清楚?”龐統笑着問道。
看着龐統,鄧展問道:“龐公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公子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。”龐統說道:“他來江東有着兩手打算,其中之一是送來彩禮,把孫家小姐給娶回去。另外一個打算,就是孫家悔婚,他就會想方設法把小姐偷走,至于彩禮,孫家是連一個銅錢也得不到。他又怎麽可能同時帶來彩禮?”
鄧展愕然:“偷走孫家小姐?一個大活人,想給偷走恐怕不是十分容易。”
“對我們來說不容易,可對于公子來說,簡直是探囊取物。”龐統說道:“好在孫家老夫人通情理,回絕了劉玄德的求親,答應把小姐嫁給公子,否則這回孫家可是要吃個悶虧。”
“原先我還不是太明白,經龐公這麽一說,我是明白了。”鄧展說道:“這樣做事還真是公子一貫的作風。”
“來了!”沒過多會,龐統朝着對岸一指。
望向對岸,鄧展果然看見一艘大船往這邊行來。
“我怎麽覺着不太對勁?”望着離岸行來的大船,龐統眉頭微微皺了皺。
“怎麽了?”鄧展說道:“好似沒什麽不對勁。”
“你不覺得今天江裏的小船有點太多了?”龐統問道。
他這麽一說,鄧展才發覺,今天長江裏遊弋的小船果然比以往更多一些。
載着彩禮的大船往江岸南邊行進,那些原本在江中自由穿行的小船居然不約而同的往大船靠近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