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備率軍趕往襄陽。
糜芳奉命先喬裝進入襄陽城。
襄陽城内，馬良住處。
馬良和糜芳相向坐在書房，除了倆人之外，在坐的還有一個少年。
此人與馬良相貌有幾分相像，隻是馬良臉上那兩道白眉在他臉上是濃墨一樣的烏黑。
他不是别人，正是馬良的同胞兄弟馬谡。
“玄德公丢了新野？”馬良向糜芳問道。
“進攻新野的是曹子熔。”糜芳說道：“馬公也知道, 曹子熔麾下将士勇猛，我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。率領大軍南下，是我們唯一的出路。”
“避其鋒芒，玄德公這麽做确實是應該。”馬良随後問道：“不知接下來玄德公有什麽打算？”
“玄德公怎麽打算倒在其次。”糜芳說道：“重要的是他聽說蔡瑁打算把荊州獻給曹家。”
“是有這麽回事。”馬良說道：“蔡瑁才回襄陽，這會應該是與蔡夫人商議怎樣把荊州送給曹家。”
“景升公經營荊州多年，難不成就這麽拱手送出去了？”糜芳問道。
“那能有什麽法子？”馬良歎了一聲說道：“如今荊州在劉琮手中, 真正管事的卻是蔡夫人。蔡瑁在襄陽還不是說一不二？他要獻出荊州，我們也隻能認了。”
“你們不心疼荊州，玄德公卻是心疼的很。”糜竺說道：“如果荊州沒人肯爲主家效力抵禦曹軍，玄德公肯死守襄陽，爲景升公保住此處。”
盯着糜竺，馬良問道：“糜将軍什麽意思？”
“隻要有人肯幫着玄德公得到襄陽，他必定率軍死守。”糜竺說道：“等到擊退曹軍，把荊州歸還給劉琦公子就是。”
馬良早先也是支持劉琦，隻因荊州大權掌握在蔡瑁等人手中，他才隻能坐視劉琦被打發到江夏接管黃祖的地盤。
劉備派糜竺來到襄陽，向他說了這些，馬良當然不會輕易相信。
他微微皺着眉頭，向糜竺問道：“萬一玄德公将來不把荊州交還，還有誰能把他怎樣？”
“兄長。”一旁的馬谡說道：“玄德公姓劉，景升公也姓劉。荊州即便落到玄德公手中，也好過落到曹家手裏。”
糜竺嘴角微微一牽，什麽話也沒說，隻是看着馬良。
瞪了馬谡一眼，馬良說道：“黃口小兒, 你懂什麽？”
“我怎麽不懂？”馬谡說道：“玄德公得了荊州, 必定會以仁德治理地方, 而曹家得到荊州，百姓可就要受苦了。兄長向來都和我說，天下當以百姓爲重。如今百姓倒懸，兄長怎麽反倒遲疑了？”
馬谡這麽一說，馬良雖然臉色還是不太好，卻沒再呵斥他。
“馬公。”糜芳趁機說道：“幼常其實說的沒錯，隻不過玄德公從來沒想過要把荊州據爲己有。等到擊退曹軍，他必定會把荊州歸還。”
“玄德公有什麽打算？”馬良終于松了口。
“大軍過幾天就到襄陽。”糜芳說道：“請馬公聯絡人手，趁着蔡瑁等人沒有防備，把城門打開。隻要大軍進了城，蔡瑁還能有什麽本事把荊州拱手讓出去？”
“以什麽爲号？”馬良問道。
“城外舉火攻城，馬公就把城門打開。”糜芳說道：“隻要能開一處城門，這場功勞馬公就是立下了。”
想了片刻，馬良說道：“也罷，正如幼常所說，荊州落到玄德公手中，總比落到曹家手裏強得多。這次我就幫玄德公一把。”
糜芳與馬良商議打開襄陽城門的同時，蔡瑁已經來到蔡夫人面前。
得知曹铄肯放過他們母子，蔡夫人松了口氣。
她向蔡瑁問道：“你覺着曹子熔的話有幾分可信？”
“姐姐！”蔡瑁說道：“不信曹子熔，如今我們還有其他選擇？”
被蔡瑁問道愣住，蔡夫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。
蔡瑁接着說道：“曹子熔向來很少給人承諾，他每次承諾都能兌現。先前他曾對景升公說過，隻要把劉玄德的人頭送去，曹家必定不會爲難荊州。可景升公卻始終沒有得到劉玄德的人頭，如今曹家大軍來犯，多半還是爲了劉備。可以說今日禍患，就是當年景升公一念之仁引來。荊州雖然可以調集十萬兵馬，然而曹家來的據說卻是八十三萬大軍。”
“八十三萬？”蔡夫人一驚，差點沒能坐穩，她渾身微微哆嗦着說道：“果真如此，我們荊州确實是守不住……”
“姐姐也知道荊州守不住，與其死守，将來襄陽城破落個人頭落地，倒不如幹脆把荊州獻出去。”蔡瑁說道：“即便将來沒了權勢，因爲獻出荊州有功，曹家也不會爲難姐姐和公子。他們要是真敢做什麽，天下人的唾沫也會把他們給淹死。”
蔡夫人點了點頭：“你說的沒錯，隻是不知曹子熔什麽時候能到襄陽？我最近總覺着心裏不太安穩，好似有事情要發生一樣。”
“還不是劉玄德。”蔡瑁說道：“我這次去見曹子熔，他是特意提醒要提防劉玄德。”
“劉玄德不是在新野？提防他做什麽？”蔡夫人詫異的問道。
“新野早就被他給丢了。”蔡瑁說道：“這會他應該正率領大軍往襄陽趕來，企圖奪取襄陽，與曹家頑抗到底。”
“如果被劉玄德得了襄陽，會怎樣？”蔡夫人問道。
“劉玄德以往曾扶持劉琦。”蔡瑁說道：“得了襄陽，他必定會打着劉琦的名号，把姐姐和公子先給殺了。無法擊退曹軍，他就會率軍去江夏投奔劉琦。倘若讓他僥幸得勝，他則會引劉琦來到襄陽，在半道截殺。殺死劉琦，景升公沒有後人，荊州還不是落到了劉玄德手中？”
“這麽說，要是讓他得到襄陽，我們母子是必死無疑？”蔡夫人愕然問道。
“那是當然。”蔡瑁回道。
“你可得盯緊了。”蔡夫人連忙說道：“即便把襄陽給燒了，也不要讓它落到劉玄德的手中。”
“姐姐放心。”蔡瑁站了起來，向蔡夫人和劉琮拱手行禮說道：“我這就去巡查城防，隻要我們能阻截劉玄德到曹子熔趕來，他就再沒有機會奪取襄陽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