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卞夫人的房間,曹植果然見她正和曹丕說話。
他向屋裏的侍女吩咐道:“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侍女應聲紛紛退下。
正說話的卞夫人擡起頭看向曹植:“你這是做什麽?在哪裏飲了那麽多酒?來我這裏撒酒瘋。”
“母親莫怪。”曹植向卞夫人行了個大禮,随後看向曹丕說道:“我隻是聽說了一些傳言,特意來向二兄證實罷了。”
“什麽傳言,值當你這樣?”卞夫人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:“越是成人越沒個體統。”
“我雖是沒什麽體統,卻也不像二兄。”曹植說道:“連手足相殘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。”
曹植把矛頭指向他, 曹丕眼睛一瞪:“子建,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兄長,說話得懂些規矩。”
“我隻是說話沒什麽規矩,二兄就大動肝火,不知刺殺長兄的時候,二兄有沒有想過規矩?”曹植傲然向曹丕問道。
“你從誰那裏聽說的?”狠狠瞪着曹植, 曹丕憤然站起。
和丁瑤一樣隻是聽說曹丕被拿了兵權卻不知道原因的卞夫人一愣, 向他問道:“子桓,是不是有這麽回事?”
卞夫人開口詢問,曹丕這才低下頭說道:“回禀母親,是有這麽回事。”
“何止有這麽回事。”曹植說道:“二兄請了三韓人刺殺長兄未果,卻被長兄派人殺了十多個衛士,把人頭放在二兄枕邊,不知有沒有這回事?”
曹丕當時被人頭給吓的尿了。
對他來說十分屈辱的事情卻被曹植說了出來,他頓時怒了:“你還聽說了什麽?”
“我聽說的可多了。”曹植說道:“我就是想來問問二兄,對長兄下手的時候,你怎麽能狠得下心?”
瞪着曹丕,卞夫人臉色也是十分陰沉。
曹丕和曹植相互瞪着。
卞夫人說道:“子建,這件事情我會向你二兄問清楚,你也不用多想,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“母親……”曹植還想說話。
卞夫人卻打斷了他:“讓你回去歇着,你隻管在這裏絮叨什麽?”
心知卞夫人不想當着他的面質問曹丕,曹植說道:“其實我來這裏,還有一件事, 就是向母親辭行。”
“辭行?”卞夫人問道:“你要去哪裏?”
“長兄推舉我執掌許都及豫州事務,父親要我明天一早就走。”曹植說道:“明早我就不來向母親辭别了。”
卞夫人一愣,看着曹植。
她嘴唇動了動, 像是想說什麽,最後說出來的卻是:“既然是你父親安排的,那就去吧。好生整饬地方,爲你父親分憂。”
“孩兒謹記母親教誨!”曹植應了,躬身退下。
曹丕還在惡狠狠的瞪着他。
“這麽瞪着子建,難不成你想把他殺了?”卞夫人冷聲想曹丕問道。
“孩兒不敢。”曹丕連忙收回目光,躬身向卞夫人說道。
“你殺子熔我能體諒,可我卻不明白,怎麽做事這麽不小心?”卞夫人說道:“事情沒辦成,卻被人家把衛士的人頭擺在枕邊。如果他想殺你,即便你有一百條性命也是沒了。”
“我已經知道錯了。”曹丕應道。
“錯在哪裏?”卞夫人問道。
“錯在不該動手。”曹丕說道。
“不是不該動手,而是動手之前怎麽不做好謀劃?”卞夫人說道:“曹子熔是那麽好殺的?找幾個三韓人,你以爲就能要了他的性命?”
曹丕低着頭沒敢吭聲。
卞夫人問道:“你被削奪兵權是不是因爲這件事?”
“正是。”曹丕說道:“父親也隻是訓斥了我一通,并沒有明說……”
“明說?”卞夫人說道:“倘若你父親明說,你的性命可就沒了。誅殺兄弟,那可是非殺不可的大罪!”
曹丕被卞夫人說的後脊梁冷汗直冒。
他始終低着頭,不敢多看卞夫人一眼。
“明天一早我去丁夫人那裏探探口風。”卞夫人說道:“從今往後你給我消停一些,沒有十成的把握,不要再對曹子熔下手。”
“謹遵母親教誨!”曹丕應道。
見了卞夫人,卻被趕了出來的曹植心中十分懊惱。
他總覺得胸口好像堵了些什麽。
正往住處走着,迎面過來一個人。
“四公子,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邺城,這會怎麽還不歇着?”走過來的正是丁儀。
曹植拱手說道:“丁公不是也沒歇着?”
“我沒歇着,還不是爲了四公子。”丁儀笑着說道。
“爲了我?”曹植一臉納悶的問道:“我又怎麽了?”
“四公子先前在淩雲閣看上的兩個女子,我給送了過來。”丁儀說道:“長公子說過,今晚讓這兩位美人陪伴四公子。”
“美人什麽的,我哪還有興緻把玩。”曹植歎了一聲說道:“剛才去見了二兄,他那副模樣真是讓人……”
說到這裏,曹植又重重的歎息了一聲。
“四公子難不成問了烏桓的事情?”丁儀詫異的問道。
曹植點了點頭。
“我已提醒過,請公子千萬不要提起。”丁儀懊惱的說道:“公子怎麽就是不聽。”
“我隻是不相信二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。”曹植說道:“然而剛才我是信了。”
“二公子與公子雖是同母所生,秉性卻是大不相同。”丁儀說道:“公子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在他面前提起那件事。”
“他敢做,難道還不敢讓人說?”曹植問道:“我質問他一下怎麽了?”
“這件事本來就與公子無關,公子可千萬不要再攪合了。”丁儀說道:“好在長公子沒有大礙,而且也回敬了他。”
“長兄給他留下性命,隻是殺了他的衛士,是念在兄弟情分上。”曹植說道:“可他卻是企圖謀害長兄,這樣的兄弟我不要也罷!”
“公子不要胡說,當心被曹公聽見。”丁儀連忙勸道:“今晚公子也飲了不少酒,應該也是醉了。還請公子早些回去歇着,我這就把美人送過去。”
“都不讓說,豈不是要憋死我?”曹植懊惱的說道:“幸虧明天就離開邺城,早些擺脫這裏,也能落個清淨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