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攸護送着牛羊和曹铄從烏桓讨要的人口往幽州去了。
幾天後，曹操決定率領大軍返回邺城。
大軍出城，樓班帶領烏桓的一群大王出城相送。
到了城門口，曹铄笑着對樓班說道：“大單于，這些日子可是叨擾了。”
“公子說的哪裏話。”樓班回道：“曹公和公子來到烏桓，實在是烏桓人的大幸, 怎麽敢說是叨擾？”
和樓班并騎走着，曹铄指着遠處問道：“我對遼西不是太熟悉，不知那邊是山地還是平原？”
“遼西平原居多。”樓班對曹铄說道：“我們烏桓人在這裏居住多年，如果是山地多，牛羊也沒辦法放牧。”
“不知大單于懂不懂放牧？”曹铄又問道。
“烏桓人從小就得在馬背上長大。”樓班回道：“無論是大單于還是烏桓王，少年時都得放牧牛羊，與尋常人并沒有什麽不同。”
“這麽說來，烏桓的等級并不森嚴。”曹铄說道：“平民和貴族豈不是一樣？”
“當然不會一樣。”樓班說道：“烏桓平民如果招惹了貴族，不管是不是他們的道理，都是一樣得要嚴懲。”
來到柳城的時候，曹铄就知道這裏等級制度森嚴。
烏桓平民如果得罪了貴族，即便不被處死，也會被處以極其殘酷的肉刑。
他和樓班說這些，無非是想讓樓班陪着多走一段。
曹铄和樓班攀談，曹操率領大軍走在前面，一路上幾乎頭都沒回過。
送了十多裏，跟在樓班身後的難樓說道：“大單于，我們已經送了很遠。即便送出遼西，終究也得和曹公、公子一别，我看……”
“我和大單于相談甚歡。”沒等難樓說完，曹铄就笑着說道：“不如大單于和我們一同去邺城，每天聊聊天飲飲酒也是十分痛快。等到大單于住的煩了，我再派人把你送回來，怎樣？”
曹铄要樓班跟着去邺城, 樓班吃了一驚，看向難樓，一臉的爲難。
“公子……”難樓連忙對曹铄說道。
可他話還沒說出口，走在前面的曹操回過頭問道：“子熔，在說什麽？怎麽還不跟上來？”
“回禀父親。”曹铄說道：“我和大單于相談甚歡，打算請他前往邺城做客，懇請父親允準。”
“大單于去了邺城，安危可得你照應着。”曹操說道：“你能如此好客，我也是十分欣慰。”
丢下這句，曹操策馬往前走去。
樓班和一衆烏桓王都是面露愕然。
他們很清楚，隻要樓班去了邺城，從此之後烏桓就會成爲曹家的附庸。
可曹操都發話了，此時拒絕無非是和曹家反目。
“大單于，請吧。”曹铄對樓班說道：“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到了邺城，我都會陪在大單于身邊。”
“這……”樓班歎了口氣，對曹铄說道：“公子要我去邺城，可我怎麽能丢的下烏桓……”
“烏桓交給難樓大王打理就是。”曹铄說道：“請大單于去邺城，又不是不送你回來。等到大單于住的煩了，我自會派人恭送。”
曹铄顯然是和曹操商議好了，要把樓班劫持到邺城，以此要挾烏桓。
偏偏難樓等人又不敢說句拒絕的硬話。
曹家大軍就在一旁，得罪了曹铄，恐怕下一刻他們這些人就會被砍成齑粉。
“大單于，請吧！”曹铄再次向樓班比劃了個手勢。
實在是沒辦法推脫，樓班隻得對難樓說道：“烏桓隻能交給大王了……”
“大單于……”難樓話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，隻得重重的歎息了一聲。
“既然公子誠心相邀，我也不敢推脫。”樓班随後對曹铄說道：“公子，請！”
“大單于，請！”曹铄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，再次對樓班說道。
樓班跟着曹铄走了，難樓等人停下馬望着他離去的背影。
“怎麽辦？大單于被他們給帶走了？”一個烏桓人問道：“要不要想想辦法？”
“能想什麽辦法？”樓班小聲說道：“打也打不過，搶也搶不來。再惹出麻煩，我們烏桓可就要完了！”
難樓這麽一說，衆烏桓人一個個歎息不已，卻是絲毫辦法也沒有。
陪着樓班，曹铄一路上都在和他說話。
離開烏桓，樓班的心思當然不在和曹铄說話，他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着。
當天晚上，大軍駐紮下來。
曹操讓許褚把曹铄叫到了他的帳篷裏。
曹铄才進帳篷，曹操就說道：“我們把樓班帶回邺城，沿途可得小心提防才是。”
“父親放心。”曹铄說道：“烏桓人已經被我們打的怕了，他們根本不敢來搶人。”
“把樓班帶到邺城，你打算怎麽利用他？”曹操問道。
“父親已經平定北方，可北方卻根本不安穩。”曹铄說道：“先前我打過匈奴，給匈奴人造成了不少損傷。如今匈奴人怕我們，可他們卻不怕烏桓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曹操問道。
“爲了能有和我們抗衡的力量，匈奴人早晚會對烏桓人下手。”曹铄說道：“樓班在邺城，無論如何，烏桓人不敢與匈奴人聯合對抗曹家。雖然烏桓不一定是匈奴的對手，可有他們作爲屏障，我們曹家也能多安穩幾年。”
“我考慮的隻是烏桓人以後别再和我們曹家搗亂。”曹操說道：“沒想到你卻連這些都考慮到了。”
“其實真正對曹家有威脅的并不是中原勢力。”曹铄說道：“無論是江東孫家，還是荊州的劉表，或者漢中張魯、益州劉璋。我們曹家不去找他們的麻煩，他們已經是松了口氣。可能給曹家惹來大麻煩的，隻有北方的異族。”
“南方也有蠻人，你怎麽不提防着？”曹操問道。
“南方風調雨順，蠻人向來固守他們的一畝三分地，對中原沒有觊觎之心，也不敢有觊觎之心。”曹铄說道：“南方蠻人，不過是我們曹家将來要征服的種群罷了，最麻煩的其實還是北方。”
“你有沒有覺得官銜太小了些？”曹操突然問道。
曹铄一愣，随後對曹操說道：“我已經是揚州刺史，左将軍，領淮南王。這樣的官銜也是不小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