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沮授離去,曹铄并不擔心郭祖真的會胡來。
郭祖不過是看管承在南海風生水起有些眼紅。
給他一些事情做,他也就消停了。
幽州和青州也傳來消息,雪災的影響已經縮減到了最小。
沒有災民,也沒有人在雪災中凍餓至死,這場天災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化解了。
曹铄先前曾吩咐過, 開春以後,各地整治淮水和黃河。
趁着冬天,各地都在征募民夫,準備大幹一場。
冬天悄然過去,眼看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。
曹操派來信使,催促曹铄快些前往邺城。
臨行之前, 曹铄把陳宮叫到書房。
書房裏,曹铄和陳宮相向而坐。
“父親派人來催了。”曹铄對陳宮說道:“明天一早我就将要離開壽春,追随父親去讨伐烏桓。這邊的事情就多拜托你了。”
“公子什麽時候回來?”陳宮問道。
“最遲一年。”曹铄說道:“征讨烏桓對父親來說并不是什麽特别困難的事情,唯一的麻煩就是路途難走些罷了。”
“曹公先前派人來見郭奉孝,公子始終不肯讓他們相見,爲什麽這會卻是答應了?”陳宮向曹铄問道:“難道公子不擔心郭奉孝跟随此人離去?”
“不會!”曹铄說道:“奉孝最近身子骨确實不好,走路都困難。我讓他們相見,恰好是給父親帶會個音訊。”
“原來公子居然是考慮到了這些。”陳宮回道:“就怕郭奉孝……”
“他當然想回父親身邊。”曹铄說道:“可我現在确實是有充分的理由不讓他走。”
來到壽春向曹铄傳達曹操命令的是個名爲丁儀的官員。
見到郭嘉,倆人見禮之後,丁儀向郭嘉問道:“郭公最近身子怎樣?”
“還好。”郭嘉咳了兩聲說道:“隻是寒冬時染了些風寒。”
“曹公可是十分挂念先生。”丁儀說道:“他這次讓我來向長公子傳令,還特意吩咐要看一看先生。”
“有勞曹公挂念,我也時刻都想着回到曹公身邊。”郭嘉問道:“不知尊駕來見我,有沒有帶來曹公的什麽話?”
“曹公最近十分困惑。”丁儀說道:“他打算虛國遠征讨伐烏桓,可衆人卻都認爲劉表、劉備就在南方,一旦虛國遠征,他們必定會從背後發起襲擊……”
“其實衆人都是多慮了。”郭嘉說道:“曹公已經準備了一年,如今萬事俱備怎麽能前功盡棄?袁家當初與烏桓交好,袁熙、袁尚逃到烏桓, 一旦等到他們羽翼豐滿,将來必定會成爲曹家的心腹大患。此時正是征讨烏桓誅殺袁熙、袁尚的最好時機。”
“郭公說的這些衆人也是明白。”丁儀說道:“隻是大家都在擔心,一旦曹公出兵, 恐怕荊州劉表和劉備會趁虛而入。”
“根本不用擔心。”郭嘉說道:“劉表、劉備早先被長公子威懾,如今對曹家是十分忌憚。劉備雖有枭雄之相,可因爲先前長公子讨伐荊州,劉表差點把他殺了,他對劉表也是懷有戒備。而劉表經過那一戰,早就變得謹小慎微,他不僅擔心長公子的報複,也擔心劉備鸠占鵲巢,又怎麽可能分兵給劉備?”
“郭公的意思是……”丁儀問道。
“曹公可以放心出兵,發動所有可用兵馬讨伐烏桓,才有一戰功成的可能。”郭嘉對丁儀說道:“請尊駕把我這些話帶給曹公,就說這次前往烏桓我不能随同,以後必定殚精竭慮,爲曹公鞠躬盡瘁。”
“郭公隻管休養。”丁儀說道:“我會把話帶給曹公。”
丁儀告辭,郭嘉把他送到門口。
看着丁儀離去的背影,郭嘉幽幽的歎息了一聲。
他很清楚,曹铄壓根沒有讓他回去的意思,從今往後,他是必定要留在曹铄身邊,再沒有機會返回邺城了
正望着丁儀的背影,郭嘉聽見一旁傳來馬蹄聲。
往馬蹄聲那邊看去,他見到曹铄正帶着鄧展和祝奧走了過來。
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一禮,郭嘉招呼道:“見過公子。”
“奉孝出門,是不是送父親的使者?”曹铄向他問道。
“他來見我,我當然該送到門外。”郭嘉問道:“公子來找我,是不是有事要說?”
“當然有事。”曹铄說道:“明天一早我就要去邺城,不知奉孝認爲,這次我們讨伐烏桓有幾分勝算?”
“曹公使者就是在問我這件事情。”郭嘉說道:“曹公打算虛國遠征,曹家大軍傾巢出動讨伐烏桓,憑着烏桓哪裏會有實力抗衡?”
“看來我雖不在壽春,卻也不可能閑着。”曹铄說道:“今晚我就做好部署,萬一有人想趁着父親率軍去了烏桓從背後做點什麽,也好有個應對。”
“公子也在擔心劉表、劉備?”郭嘉問道。
“我倒不擔心劉表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擔心的是劉備。此人向來有滅我曹家的心思,知道父親虛國遠征,又怎麽可能不趁機前來搗亂?”
“依着我看,劉備還真的不會來。”郭嘉說道:“他如今麾下沒有多少兵馬,和劉表也是面和心不合。劉備也在擔心,一旦他出征讨伐曹家,劉表會不會趁機收回新野。要知道,沒了新野,他可就是颠沛流離,再無去處。”
“奉孝這麽一分析,我還真就放心了。”曹铄說道:“其實我今天來,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拜托奉孝。”
“公子請說。”郭嘉應道。
“我去烏桓,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和父親都不在,曹家的安危可得有人把持才行。我已經把壽春等地托付給了公台,還請奉孝從中策應,多和他商議以保萬全。”
假如曹铄直接請他幫忙,郭嘉或許還有理由不答應。
可曹铄的理由卻如此冠冕堂皇,拿着曹家安危來說事,就由不得郭嘉拒絕。
他想了一下,向曹铄問道:“公子是不是沒打算讓我再回去?”
“這件事以後再說,先把要緊的辦了。”曹铄咧嘴一笑,對他說道:“奉孝在什麽地方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不能幫着父親保全曹家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