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铄當天晚上,就在丁瑤住處留宿。
天才蒙蒙亮,曹铄就帶着陳到等人離開邺城返回壽春。
出了邺城,陳到對曹铄說道:“公子,曹公讓你不帶一兵一卒,跟随他去烏桓, 我總覺得不太放心。”
“不帶一兵一卒?”曹铄說道:“父親可沒有這麽說。”
“既然可以帶兵,公子打算點選多少兵馬?”陳到問道。
“點選兵馬倒不用。”曹铄說道:“就你帶着龍紋騎跟我一同前往,已經足夠。”
“龍紋騎才三百人。”陳到說道:“烏桓人可是上十萬……”
“别忘記,還有父親的大軍。”曹铄說道:“既然不讓我帶兵,就是父親打算獨力解決烏桓。你們跟着去,不過是做我的貼身護衛罷了。”
“我擔心的是曹公下令讓公子出戰。”陳到說道:“如今曹家的局勢……”
說着他歎了口氣。
“叔至多慮了。”曹铄笑道:“虎毒不食子, 何況父親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, 他隻是想讓我跟着看看, 向我展示一下曹家大軍的威武罷了。”
“最好是這樣。”陳到接了一句。
離開邺城之後,曹铄等人星夜兼程,不一日返回了壽春。
進入壽春城,陳宮迎了出來。
見到曹铄,他躬身行禮:“公子可算是回來了。”
“怎麽了?”曹铄問道。
“也沒什麽,隻是幾個地方鬧了雪災。”陳宮說道:“幽州、青州等地傳來訊息,說是不少百姓因此無法出門。”
“隻是無法出門?”曹铄問道:“有沒有傷亡?”
“房屋建造的牢固,并沒有傷亡。”陳宮問道:“難道公子讨伐高幹的時候,沒有遇見大雪?”
“還真沒有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在西邊,雖然也得到幽州的訊息,卻沒有提及雪災。”
他接着對陳宮說道:“快些回去,我要看看那些地方傳來得到呈報。”
“公子請!”陳宮在前面給曹铄引路,帶着他前往官府。
進了官府,曹铄直奔前堂,陳宮則令人把那些呈報給送了上來。
接過呈報,曹铄一一翻看。
他眉頭微微鎖着。
這場雪災是在幽州、青州一帶, 除了這兩個州的部分地區受災,奇怪的是周邊其他地區居然都沒有受災的迹象。
“地方是怎麽處理的?”曹铄向陳宮問道。
“回禀公子。”陳宮說道:“這場雪災把許多百姓困在了家中, 地方派出民夫和兵士清理道路,如今已經救出了一些。”
“糧食和冬衣呢?”曹铄問道:“那些離開家的災民是怎麽處置的?”
“沒有災民。”陳宮說道:“公子下令興建村落,各村的房屋都很牢固,百姓被困在家裏,隻是不能出門,倒也沒有其他不方便。”
“眼下隻是開始。”曹铄說道:“真正的麻煩在後面。這場雪災,會把地理的莊稼凍死,到了開春要密切留意這幾個地方的糧食收成,千萬不能讓任何人餓着肚子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陳宮問道:“是不是要地方呈報受災人數,準備開春後的糧食?”
“肯定得要他們呈報。”曹铄說道:“這場雪災雖然沒造成什麽人員傷亡,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,必須盡快處理。”
陳宮問道:“公子想起了什麽?”
“淮水。”曹铄說道:“自從我占據淮南,這條河好像還沒發過脾氣。”
“是這樣。”陳宮說道:“以往袁術在這裏的時候,淮水是三天兩頭泛濫,自從公子來了,它反倒消停了。”
“淮水不發脾氣,是我們運氣好。”曹铄說道:“無論什麽事情都要未雨綢缪,我們要在它發脾氣之前,把境内的河道治理好。除了淮水,還有黃河,它的脾氣也是不小。”
“公子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治理?”陳宮問道。
“開春以後我将随同父親前往烏桓。”曹铄說道:“治理淮水和黃河,我是不能親自操持。你傳我的命令,要各地負責各自的河道,所有參與治理河道的民夫,每人都有饷錢。”
“治理河道是對地方有利,不給他們錢,他們也是應該去做。”陳宮說道:“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,花費的錢财可不在少數。”
“我知道不在少數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也知道治理河道是對百姓有好處,然而隻要有人去做,其他人就能得到好處。做與不做一個樣,當然要給做的人一些好處。”
“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陳宮說道:“隻是最近幾年,公子半點賦稅不收……”
“還好有淩雲閣和摸金營。”曹铄說道:“他們賺來的錢,倒是可以支撐的住。”
“錢不怕多,公子養兵、養地方都需要耗費錢财。”陳宮說道:“好在官員目前沒有貪贓舞弊,否則……”
“否則我殺的人可就要多了。”曹铄微微一笑:“桓靈二帝昏庸無能,以至于地方官員貪贓舞弊。各地百姓民不聊生,才有了黃巾之亂。地方上貪贓枉法,往往是動搖政權的根本,一旦有官員膽敢貪贓,哪怕隻收了一個銅錢的好處,殺無赦!”
“公子對貪贓管束的如此之嚴,應該也不會有人敢冒着風險做這種事情。”陳宮回道。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曹铄說道:“自古以來升官發财都是深入骨髓,膽子大的人總還是有的。當官的可以讓他們過的舒服,不過舒服的前提卻是他們真心實意辦事,倘若他們不讓百姓舒服,我就會讓他們不舒服。百姓鬧事,雖然最終不會有什麽大成,然而卻是權力更疊的起因。不想被人取而代之,就得嚴管官員,把他們手中的權力控制在可控制的範圍内。”
“公子說的是。”陳宮随後問道:“先前公子打算去北海,跟随曹公出征,難道北海不去了?”
“當然要去。”曹铄說道:“隻不過不是現在去,要等到父親讨伐了烏桓,我才有機會去。”
“曹公總是大亂公子部署,如此一來,公子要做的事,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做成。”陳宮歎了一聲,對曹铄說道:“我先依着公子的法子,把各地受災的事情安頓一下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