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一晚醒來,果然像管承說的那樣是風和日麗,狂虐的暴風消停了下去,海面又是一片平靜。
三艘戰船呈“品”字形向南行駛。
曹铄撐了個懶腰走上甲闆。
他看見十多名海軍正圍着兩個五花大綁跪在甲闆上的兵士。
“怎麽回事?”曹铄問道。
管承迎了上來,抱拳對曹铄說道:“啓禀公子,昨天升帆的正是這倆人, 我正在審訊他們,可他們卻死活不肯承認死結是他們打的。”
“我來問問。”曹铄走向那兩個兵士。
“公子……”見到曹铄,兩個兵士像是遇見了救星,眼睛一亮連忙跪直了。
“死結是不是你們打的?”站在他們面前,曹铄問道。
“不是,真不是!”其中一個兵士連忙說道:“我們也是在海上多年的人了, 怎麽可能不知道船帆不能打死結?”
“你們在海上多年?”曹铄問道:“以前是做什麽的?”
“以前我們跟着郭将軍。”那兵士說道:“在海上也經常遇見昨晚那樣的天氣,要是船帆綁成死結很可能放不下來,一旦被暴風吹翻了船, 可不是鬧着玩的……”
“昨天你們是什麽時候升的帆?”曹铄又問道。
“船帆一直都是升着。”兵士回道:“我倆昨天隻是檢查一下,沒有發現異狀就下來了。”
“檢查了一下?”曹铄說道:“你倆可得和我說實話,否則我也幫不了你們。”
兩個士兵相互看了一眼,連忙跪伏在地,磕頭如搗蒜的說道:“公子,我倆有罪!”
“說說,你倆犯了什麽罪?”曹铄說道。
“我倆昨天奉命檢查船帆,隻是爬上去,卻根本沒有一一校對。”還是那個兵士說道:“船上都是老兵,誰都知道船帆打成死結是什麽後果,我來也是疏忽了……”
“前天是哪兩個人檢查船帆?”曹铄向管承問道。
管承正要讓人去查,兩個海軍連忙跑了出來“噗嗵”跪在甲闆上。
“你倆是不是也沒有一一校對?”曹铄問道。
“正是……”兩個海軍顫巍巍的回道:“請公子饒命!”
“把這幾天檢查船帆的全都叫過來。”曹铄向管承吩咐道。
奉命檢查船帆的海軍一字排開,跪在曹铄和管承的面前。
他們每個人都承認沒有認真檢查過船帆。
管承臉色鐵青,對曹铄說道:“公子,這些人我看還是都殺了算了……”
“死罪可免, 活罪難逃。”曹铄說道:“用繩索拖着他們放進海裏,讓他們泡上一天,冷靜冷靜再說。”
“還愣着做什麽?”管承向一旁的海軍喊道:“沒有聽見公子說的?”
撿了條性命, 幾個犯了過錯的海軍哪裏還敢求饒。
任由同伴把他們拖到船舷旁,一個個丢進了海裏,那幾個海軍居然連半聲求饒都沒再發出。
“公子,你看這件事……”管承向曹铄問道。
“你覺得做這種事的人會留在船上?”曹铄拍了下管承的肩膀:“他此刻應該正在海西等着我們葬身魚腹的消息。”
“公子是說這個人不在船上?”管承問道。
“當然不在。”曹铄說道:“我們也不可能回去追究,從今往後管将軍得嚴管将士。一支大軍如果沒有軍紀,可是不行的。”
“公子說的是。”管承回道:“從今往後我必定嚴加約束。”
他随後對曹铄說道:“不瞞公子,這次跟來的兵士都不是我的屬下,他們這些人我用起來不是很順手。”
“帶着老部下建功立業不是本事。”曹铄微微一笑,對管承說道:“到了南海,管将軍可是要籌建南海海軍,到時你招募的兵士可都不是你的屬下。難不成管将軍到時還得說用起來不順手?”
管承有些尴尬的對曹铄說道:“公子說的是,我也隻不過是感慨一下。”
“将軍可是難得的海軍統領。”曹铄對他說道:“我相信即使把一群旱鴨子交給你,你也能把他們操練成能征善戰的海軍。”
曹铄這句話,無疑是對管承的肯定。
心底頓時一陣感動,再加上頭天晚上曹铄曾救過他的命,管承抱拳說道:“公子如此信得過我,我必定把南海海軍打造成能征善戰的勁旅。”
“有管将軍在,我還是放心的。”曹铄拍了下他的胳膊,向管承問道:“管将軍,有沒有娶親?”
“早年曾娶過。”管承說道:“後來跟随我在海上病死了……”
說到這裏,他歎了口氣。
曹铄說道:“将軍年紀也是不小,總得成個家才是。”
“我常年在海上,也不想再成家了。”管承說道:“想女人的時候随便拽一個過來就是。”
“那怎麽能一樣。”曹铄笑着說道:“那些女人逢場作戲,根本不可能對你真心。要女人,還是得娶個知冷知熱的,等到将軍老了,也能在身邊伺候着。”
“我到南海,恐怕更沒有機會了……”管承說道:“這件事還是緩緩再說。”
“怎麽可能沒有機會。”曹铄說道:“到了夷州我們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女人,如果夷州沒有,我就回到壽春給你找,總能找到。”
“這種事怎麽能勞煩公子?”管承有些尴尬的說道:“總覺着……”
“你是我麾下将軍。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曹铄笑着說道:“我麾下每一位将軍,都像是我的兄弟一樣。既然是兄弟,我當然得多操心一些。”
曹铄說出這樣的話,管承更是感動不已。
他向曹铄躬身行了個大禮:“多謝公子信得過我。”
點了下頭,曹铄走向船舷。
管承跟在他的身後。
望着前往浩渺的大海,曹铄問道:“管将軍,再往前走是不是就進入江東地界了?”
“江東?”管承回道:“如果靠岸的話,确實是應該到了江東地界。”
“要不要不給一些淡水或者其他?”曹铄問道。
“不用。”管承說道:“從海西出發,我們帶的淡水足夠。”
曹铄點了下頭,其實他是想去江東看一看,畢竟那個地方早晚要打。
可管承說物資足夠抵達夷州,曹铄也就不好強求在江東登岸。
(本章完)